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她还仰着头对来人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掌柜叔叔好”

　　白嫩可爱又乖巧的小孩子冲自己笑着问好，别人什么感觉不知道，掌柜的却也忍不住跟着露出了一抹笑。

　　伸手揉了揉人毛茸茸的头发，他态度温和就回了人一句:“你也好，这糕点好吃么，要不要叔叔再让人帮你端一盘来？”

　　或许是看人嘴角边残留了不少糕点渣，打完招呼后，掌柜的还添上了这么一句。

　　但别看他表面上是在问人，际上在问完后，他也没打算等清清的回答，站起身就想直接让德贵再端一盘糕点来。

　　毕竟小孩子嘛，他就没想过人会拒绝。

　　但没想到……

　　认真的看着他摇了摇头，珍惜的攥紧手里的糕点，清清便奶声奶气道:“不用了，这些糕糕已经很多，够清清吃啦，谢谢叔叔。”

　　“成吧。”看人的样子不像是在客气，暗暗在心底里感叹了一句她的乖巧，急于谈事的掌柜还真将目光移到了周振华几人身上。

　　说实话，为了不在他们面前露怯，周振华几人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了。

　　可他们这点小伎俩，又哪儿瞒得过掌管了这么一家大食肆这么多年的掌柜？

　　但看着他们这样，掌柜的也没说什么，甚至为了缓解他们的紧张，掌柜的笑容还更灿烂了些。

　　“几位，先坐，你们就是这小家伙的哥哥对吧？”

　　将怀里的食盒抱得更紧了些，兄弟几个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周振华率先缓缓点了点头，紧绷着声音道。

　　“对，我们就是清清的哥哥，小子名为周振华，敢问掌柜的尊姓？”

　　“免贵王，你们叫我王大哥就成！”深谙和他们这样的人拉近关系的法子，王掌柜的笑容简直不能更灿烂。

　　“周家兄弟，刚刚我这账房都跟我说了，你们有关于豆皮的事儿要跟我谈对吧？大家都是实诚人，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就想问问，你们家豆皮买卖做的这么好，咋突然想起来跟我谈这件事儿了？”

　　没想到人会这么直白的问这件事，犹豫了一下，周振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道。

　　“不满王大哥您说，我家这也是没了法子，全聚阁你晓得吧，他家不晓得啥时候知道了我家的豆皮，不光找了混混打伤我二弟，还上门威胁我们要我们把方子给拱手让出去，我们怎能忍得了这口气，所以今天便来找您，想要看您对这感不感兴趣了。”

　　周振华这番话可谓是说的毫无隐瞒。

　　但其实，他不说，王掌柜也能查出来，左右这县城就这么大，出点啥事儿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如今见人实话实说，不由得，他笑意更往眼底去了去，面上，他却露出了一番怒意。

　　“什么？”使劲锤了下桌子，王掌柜也是真看不过眼全聚阁那些强盗似的做法，“全聚阁居然还上门去威胁你们了？真是反了天了，他们真以为这县城是他们的一言堂了不成？真是造孽！”

　　俩人身份对等，故王掌柜骂全聚阁骂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周振华等人却对视了一眼，纷纷垂下头没有说话，只听得王掌柜骂了一番后，才清了清嗓子道。

　　“周家老弟啊，我呢，也算明白你们的苦衷了，成了，我也不跟你说啥别的了，你就说今儿个来到底是想来干啥吧，难不成真是来把这豆皮卖给我的？”

　　说到最后，或许是觉得不可能，王掌柜的声音里还带上了些许笑意。

　　虽然德贵刚刚说是来卖方子，可看着周振华等人的表现，这回，他们怕是有别的目的。

　　眸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王掌柜边笑，手指还边一下下的在桌上敲着，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是他沉思时惯有的小动作。

　　默默地对视一眼，就在不知情的清清要点头时，周振华突然开口便道。

　　“让王大哥失望了，这次，我们并不是来卖给您方子的。”

　　这事昨晚爹又嘱咐了一遍，先争取给富贵楼合作供货，要是不成再卖方子也行。

　　“啥？”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刚跟王掌柜信誓旦旦的保证了他们就是卖东西的德贵急了，上前一步，他就想问问不卖方子过来干啥。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前，突然抬手挡了他一下的王掌柜笑着开口了。

　　“那敢问周家老弟你这是来……”

　　“我们是来卖给您做好的豆皮的。”将怀里的食盒放到桌上，虽然心底还有些不安，想起周老头嘱咐的话，周振华还是硬着头皮道。

　　“您也知道我家摊子如今算是摆不成了，但这豆皮方子不瞒您说，我家得到的实在是不容易，就这么卖出去，实在是不忍心，所以，您瞧您可对这做好的豆皮有兴趣？”

　　“您放心！”顿了顿，周振华又连忙补了一句道。

　　“只要您要，我们绝对会比自家卖的时候做的还要尽心，您看咋样？”

　　确实不赖。

　　暗暗在心底赞扬了一番周振华的品行，但到底是做惯了买卖的人，王掌柜哪怕心里已经很满意了，面上却还是迟疑了许久，才犹犹豫豫道。

　　“这……到也不是不行，只是周家老弟啊，我也不瞒你，你也瞧见了，我家如今买卖不好做，所以敢问你家这豆皮是想怎么卖啊？”

　　“这……”对视了一眼，周振华还是又在心里斟酌了斟酌他家原先卖豆皮的价，然后才道，“王大哥您应该也晓得我家豆皮原来是卖一文钱一张的，您要是要的多，我们两文钱给你三张，你看咋样？”

　　周振华觉得他这已经是退了很大一步了，王掌柜却还有点不满意，迟疑的摸了摸鼻子，他语调有点长。

　　“两文钱三根，那也不算便宜啊，周家老弟，你看你这要不要再往下降降？一文钱两根咋样，也不是老哥舍不得这几文钱，主要是我们食肆需求量大，量大了这成本就”

　　“这……”没想到人这么厉害的一个掌柜居然会在这点跟他讨价还价，周振华愣了一下。

　　他在想着该怎么拒绝人，清清突然脆生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