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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〇 念念难忘(六)

行行 小羊毛 4879 2024-02-28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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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里不可能吧?”他的声音显然有点颤抖,站起身来四处张望,“一定在别的地方,再找找。28lu.com”

  “是不大可能。”刺刺也自语,“这种地形,是因地石偶然断裂所致,那裂隙的高矮宽窄都未可预见,连水淌过去都有起伏跌碰,对人来说,躲在这种地方也太匪夷所思了。”说着却又蹙起眉,“可这个洞口是人有意掩住的连泥土都是新的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卫枫只觉心头一阵凉意上涌。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如果这洞中不可能容得下活人,那么值得隐藏的当然只有死尸。

  “小楹!”他抑不住声地向那地下的空洞间呼喊,声嘶欲绝。如果不是刺刺,谁能穿过那个迷阵,谁能发现峭壁之下的玄机,谁能知道匪人可能早就将卫楹杀害了,就弃在这永不见天日的狭窄地下河里?

  “但还有一种可能。”刺刺忽然站起身来,“可能这里面不是个洞穴,而是个通道。”

  她见卫枫显然并不明白,便解释:“如果这一段地下的裂隙不长,形成的地下河只有短短的一段,而又恰好,裂隙的另一头也通回了地面,或者哪怕只是通去个平稳宽阔些的所在”

  卫枫双目微亮。“我懂了!你是说地下河可能有出口,只要这河道足够一个人过去,人就可以通过地下河躲在另一头,而非躲在地下河里。”

  “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个人定消对这一带极为熟悉才行。你们都是临安本地人,都不晓得这里,他却不知是不是就住在这附近,才能想到这样的办法外面你们那么多人搜找,他必是早料知寻常定藏不住,便必须找这样险奇的所在。”

  “那,那事不宜迟,我这就设法过去看看!”卫枫并不多想,便要向洞里俯身张望。

  “你先等等!”刺刺忙拦住他,“卫公子,你会水么?”

  卫枫怔了一怔:“……我不大会!”

  “这毕竟是地下‘河’,不单是地下通道,若不会水,只怕很危险。”

  刺刺这话其实说得客气了。地下但凡有这等裂缝,大多反不必担心太小不够人通过,有时却是太大了。江南之地四处都有丰沛水源,近处水流常自行向空洞处汇聚而去,日积月累,偏裂缝又往往下窄上宽,若形成地下河道,多是水深流急,绝非地面溪水这般蹚水可过。卫枫从未见过地下河,但刺刺在青龙谷见过,晓得便是会水之人要过这样罕见水路亦是凶险。

  卫枫反应不慢,闻言立时左右寻了块石头,往那洞里丢下去。“噗”一声轻响甚至有点哑,显然这水比他预料的还深得多。

  “这……”他愁眉不展,“这听上去怎么这么深。”

  “水深些,也有好处。”刺刺道,“不然,从这里跳下去,岂不要撞到水底石头了。而且,这里与别处还有个不同这前面是山,还是这般高的峭壁危崖,地石所承既重,天长日久,下面的通道定须渐渐低矮,万一不够人站立,水深些凫水过去比浅水里蜷身爬过去更不易受伤,便当多了。”

  “单姑娘水性看来很好?”卫枫看着她,“凫水比爬过去便当……你这话,我可说不出来。”

  “我会水。只是……只是这下去有点深,要先想好,下去了,该怎么回上来。”

  卫枫连连摆手,“不是,我绝不是要单姑娘下去的意思,这下面是何情形我们半点不知,怎能让你……”

  他说到这里忽想到什么,愣了一愣,以手重重拍额:“怎可能,小楹她她也不会水啊!”

  这念头让他陡然陷入了第二次绝望里。即使地下河真如刺刺所猜测那样只是个通道,河水这么深,卫楹也不可能活着过去。

  他一时只觉心乱如麻,勐翻身背靠在那崖壁上大口呼吸,仿佛非如此便喘息不得。“单姑娘,”他艰难道,“还有……还有第三种可能吗?”

  刺刺明白他心中所惧,沉默了一会儿:“卫姑娘,她有与谁结过仇吗?”

  卫枫勉强摇了摇头:“她都很少出门,怎么会与人结仇。”

  “那你先别要太担心了,我觉得,若无深仇大恨,该不会有人特意将她掳来伤了性命,还还费了这么大力气,带到这般寻不着的地方。若是与你们家别人有仇,倒该将她带去你们家人看得见的地方,才能逞他痛快,不是么?”

  卫枫稍许被说服,面色还是苍白:“可这样……越发解释不了。这个人藏住这个洞口,意味着小楹定在里面,而若没有第三种可能,我实想不出,小楹她……”

  “还是须进去看看。”刺刺道。“我……我一时也想不出第三种可能,不过我总觉得一个人这般处心积虑地将另一个人掳走,定不会是为了伤她性命。这人懂得利用这样地形躲开搜查已是常人想不到的了,那定还有旁的手段我们一时也想不通,倒不如先放一放,先想好了下去上来的办法,等找到卫姑娘,或是找到这个人,便都有答桉。”

  卫枫深呼吸了两口,向她点了点头。

  两人当下一面寻附近枯枝先扎起火把,一面再估了估此处地形。这地方卫枫虽未来过,山壁后的情形也并不能看见,但毕竟是临安人,大致晓得这座山的走向印象里,这个方向过去,应是一处与外界并无相通的深谷,也即是说,地下河通向的很可能便是谷间,虽然能见天日,但并没有真正的出路。这与刺刺的推测相符。

  火把很快扎起小小的两个。卫枫是跟着父兄出门走过镖的人,虽然跟的是几趟比较安全的去处,没遇到过意外,寻常也用不到他开路负重做粗活,但在野外过过夜的人,扎火照明这种事总也少不了。刺刺虽说也会,倒就慢了些,并不如他熟练。

  她取出随身火褶子点燃火把,向洞里伸去照了照。火光映在下方溪流汇入的破碎水面上,黑暗的河流此时仿佛有星星跳跃不停,对面山石都如被投射上点点星斑,但愈发显得石头表面的黑泥与青苔厚重无比,显然不是人能久待的地方。

  空中似乎还有些别样的闪烁。火光稍稳一点,刺刺才看清了一条连接着洞口下缘与对面青色山石间的细细的线她小心伸进手去,向下触到那条线线崩得紧紧的,让她想到秋葵的琴弦。

  “有机关?”卫枫凑过来问。

  “不晓得是不是。”刺刺不敢拨动弦线,将手收了回来,“但我觉得在这地底下布置机关也太不可能了。就算是……就算是我认识的最懂得机关之术的前辈恐怕也没试过。”

  “可能不是机关。”卫枫道,“可能是他封洞口时用的。你想啊,这里面没有落脚之地,他怎么从里面用泥土封住洞口?定要设法踩在什么东西上悬停。他轻功厉害,步下必稳,只要这东西材质够坚韧,他是能立得住的。”

  “嗯。”刺刺同意,“但……他可以用绳子。用这么极细又极坚韧的细弦,看都看不清,若是有人没注意,径直想要下去,那……那可比什么机关什么利刃,都厉害百倍。”

  她没往细说,但已足够卫枫亦在脑中过了一遍那可能的血腥场景,对卫楹处境之担忧不免又深了一层。很显然,能留下这种招数的敌手,大概是不大看重人命的,遑论其它。但此线现在却也不能拆除从地下河攀着对面山石爬上来,再从山石顶端踏着这道事先布好细弦路径斜上到洞口,那似乎是回到地面的唯一办法。

  既然已弄清了出来的方法,刺刺回过头:“要不你守在洞口,我下去瞧瞧。”

  “别别别。”卫枫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刺刺胳膊,“太危险了。我出去多叫点人。”

  “天都快黑了。”刺刺道,“现在去叫人,一来一回要许多时间,而且人多了,打草惊蛇。”

  “我也知道,但没办法啊!”卫枫急道,“这事同你没关系,对手这般诡异,无论如何不能叫你一个人去对付。不然……还是我去吧。我虽然水性不好,但也不算完全不会。”

  “那也不成。”勉强会水之人下去实属过于冒险,刺刺自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不过此时她心里突然闪过个念头,“对了,方才树林里好几棵小树都被砍走了,是不是?”

  卫枫不解其意,但还是答她:“不错。想是为了布那迷阵。”

  “是为了布阵。但砍下来的树干,好像没见到,倒是有不少被削抹下来的小枝,像这种。”她举了举扎束好的火把示意,“你说会不会他削掉这些小枝,树干用来做了木筏?我看下面水面足够能放得下一只一人宽的木筏,若人能牢牢附在木筏上,想必也能浮过这地下河那个人,说不定就是这样带卫姑娘进去的!”

  “是了啊!”卫枫面上露出喜色,“定是的。那我们也能乘木筏过去。我去找找合适的木头。”

  刺刺没阻拦他。卫枫可能没明白她说“牢牢附在木筏上”的意思。从这里高处入水,筏子若先下去必然立时被水流冲走;若人与筏子一起下去,寻常都不可能在坠落过程中身体牢牢附住木筏,到得水面更不晓得是什么样前后高下。只除将人牢牢捆缚在木筏之上,但那个动手捆缚之人却定没法用这法子下去了,且到得水面之后,必须要有一个人泅水牵引,木筏才能寻路前进,不致胡漂乱流。如果卫楹是用这个法子下去的,那个掳走她的人定当水性颇佳,而现在若卫枫要依靠木筏,这个牵引之人只能是她了。

  但卫枫在外寻了一转,面色显然不好:“只找到一根砍下的树干,剩下的消自己砍树。但我没有合适的刀斧用具,单姑娘你呢?”

  他的兵刃是把寒铁制尺,虽说硬得很,但砍树显然不行。刺刺也摇了摇头。她手里的……是伶仃剑。且不说剑本不适合噼砍,伶仃甚至是柄中空的断剑。

  从青龙谷带出“逐血”和“伶仃”时,她用的是两个并不相称的剑鞘。“逐血”至今尚不知是何人从朱雀墓前掘出,单疾泉死后,这把凶器被交给单家,剑鞘却一直未曾找见,大约还在真凶手中;“伶仃”则是看望许山那日被她从关秀的医寮里要来,剑鞘当时却也不知所踪,直到上个月在夏家庄见到陈容容,她才晓得它是被张庭的人从青龙谷前树林里捡回去,同别的物事一起放在殿前司的库房里,夏铮掌了禁城司防之后晓得此事,就把几件同夏琰有关的物件领了出来,带回家中。既见剑在刺刺手中,陈容容便将剑鞘亦给了她,凑作原样。

  两剑之中,长剑“逐血”远比断剑“伶仃”适用防身,剑性凶烈也能强自身之势,可一来,它沾了父亲最后的血,于刺刺而言,它的“不祥”远超过“伶仃”,二来,她晓得这是夏琰已经还给朱雀的剑他或许至今都还不晓得此剑竟又破土,必不希望还有人带着它招摇于江湖,是以她便将“逐血”留在一醉阁自己的房间里,只携着“伶仃”上路。这柄断剑虽说夏琰很少用到,但不知为何,她却总记得起自己坐在他身边,擦拭着它的那个早晨。她有时希望时光倒转,自己能够在那个早晨就坚定地戳破他的谎言“我为了向你爹表我衷心,拿剑刺伤了自己。”如果当时能就着话里的破绽再多追问他几句,如果当时就能知道是父亲出手刺伤了他,她想自己无论如何,也一定会阻止后来那许多更大的不幸发生。

  ……还是卫枫忿忿的说话声将她拉回至眼前。这一个多月来,她时常不知不觉就陷入这样的悔恨与痛惜里,不知是在责怪自己,还是在责怪旁人。只听卫枫已说到了:“……那匪人手上便有把似大砍刀样兵刃,这些事自是早在他计划之中,寻常人哪里会携这样兵刃!”显然,没法砍树,两个人内力外劲也都没到能徒手击倒拔起一棵树的地步,做木筏这种事又成了纸上谈兵。lt;dividquot;devicequot;stylequot;backgroundcolor:c0d16d66;fontsize:16px;borderradius:10px;padding:010px;color:957575;textdecoration:underline;fontfamily:fangsong;quot;gt;lt;/div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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