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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良昭睡得很不安稳,他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他看见不管是盛国夏国还是北凉都尸横遍野,很多人家挂起了白布。
他又回到了容城的战场上,这回云姝没有被箭射中身体,而是当着他的面用匕首刺向了自己的心口。
「不!」良昭被吓醒了。
「怎么了?」睡在旁边的云姝被他吵醒了,看见他额头上有冷汗,以为他生病了,忙坐起来用手去试他额头的温度。
还没有碰到就被他抓住了手,抱在怀里。
「怎么了?」她抬头看着他,很是疑惑,他到底有什么心事。
「没事,做了一个噩梦。」良昭收紧双臂,把她抱得更紧。
「人都说梦是反的。」云姝安慰他。
再次躺下,她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哄他入睡。
良昭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虔诚地吻。
这种害怕会失去的恐惧,让他十分不安,此时只有完全占有才能让他稍稍安心。
那本《圣女手记》让他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也许云姝最后还是会离开他。
良昭的人生一直像夜晚独行的孤狼,一直活在阴暗的影子里。
身下的女子就像他影子人生中唯一的光,每当他与她亲近一分,属于她的光就会照进他内心一分。
他像她最虔诚的信徒,只要和她在一起,他的世界就是温暖柔和的。
云姝想去景州卖药,顺便到附近看地盘,她准备开新医馆了。
良昭提议陪她一起去。
出发之前大家给她想了个新名字云珠。
以云姝胞姐的身份出行。
做戏就要做全套,景王教给她一些女子化妆的技巧。
让她用一支眉笔,简单几笔就改了个眉形,又拉长了眼形;又用胭脂纸的边缘,将嘴角的弧度也往上提了提,看起来更有韵味。
虽说云姝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但是有这种简单妆容的加持,给人一种「虽然很像,但不是一个人」的感觉。
接着,她换上部落的女子常穿的服饰袖口和裙摆绣了碎花的藏青色衣裙,上面套了一件同样绣了碎花的灰蓝色褂子。
又盘了个低发髻,一改往日形象,远看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西疆少妇。
他们带了两袋药材放车里,一切准备就绪,云姝坐上马车,和良昭一起出发了。
这匹马跑得很快,不到半日,部落已被远远甩在后面。
「良昭,我们出门就以夫妻相称吧。」
云姝扒在车窗上歪着头对良昭说话,模样像一个出门游玩的姑娘。
良昭发自内心喜欢这样无忧无虑的云姝。
「好啊,娘子。」良昭看着前方忍住笑意。
「想笑就笑呗,夫君。」云姝笑得更灿烂。
她也没有发觉,这段时日和良昭在一起简简单单的生活在族里,她人也变得简单轻松了。
他们像一对进城赶集的年轻夫妻,丈夫赶着马车,妻子哼着小调往景州驶去。
夏国。
七两将最近暗卫们查探到的消息呈给言镇。
「牧蒙谢让去盛国了?」满头白发的言镇,看起来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云姝死了之后,他每日都在以超常人的速度衰老。
现在除了代儿子管理夏国朝政,平时哪儿也不去。
他不是很明白牧蒙谢让为什么要去盛国,但是隐隐觉得和云姝遗体有关。
遗体是在他们旁边消失的,他才不相信河里找到的是他的云姝。
「大人,您看我们要派人跟踪吗?」七两问道。
言镇点头。
七两没有多话,领命离开。
自从夫人死后,大人就断了打仗的念头,整天除了处理国事,就是养育儿子,唯一会上心的就是和夫人相关的消息。
七两相信牧蒙谢让和大人一样,除非和夫人相关的事,否则不会冒险到盛国去。
跟着牧蒙谢让,也许会有更有用的消息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