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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蒙谢让自从那个梦之后,带着裘习和几个亲信乔装成商人来到盛国。
他虽然可以正常走路,但是身体大不如前,只能坐在马车里。
过了陏九河,透过马车窗,他看到簌城的新城墙。
想起多年前,他的云姝穿着红衣从城墙上下来,被他捞起坐在马上的情景,心中又绞痛不已。
牧蒙谢让拿出几粒药丸吞下。
这是太医院的长风给他配的安神药。
长风是云姝的弟子,给他配药的时候,聊起师父生前一直在吃救心丸。
他这才知道,云姝即便不会死在容城的战场上,也活不了几日。
算了算日子,原来云姝去夏国救他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垮了。
而他被救回北凉后,还要用别的女人来气她。
牧蒙谢让觉得自己真该死。
如果他早些知道云姝会死,如果他早些知道......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他特意去梅州见了燕王一面,为的就是打听白泉的消息,哪怕希望渺茫,他也想碰碰运气。
燕王只轻描淡写地说白泉在宫里做国师,没有透露半点他曾经扣留云姝,挑起夏国和北凉大战的事。
目送牧蒙谢让离开,王府的张师爷问燕王:「殿下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可为我们除去一大祸患。」
燕王看着远去马车笑道:「这世间有种男人,失去自己心爱的女人,就会变成行尸走肉。牧蒙谢让和言镇,现在都只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不用我动手,他们的人生早就结束了。」
师爷越发佩服眼前的主子:「殿下好谋略!」
罗仇新婚一个月天天和柳琴腻在一起,没有人打扰他们。
云姝仍然每日组织族人们上学堂,大伙儿也陆续学着自己动手种药制药。
慢慢地,他们做药的手法越发熟练,可卖的药也越来越多。
云姝将村落的空屋子收拾出来做库房,将族人做好的药都存放了进去。
在这段时间,她和良昭也在落伊的指导下学会了部落的文字。
他们在云老族长的屋里翻看书籍。
她尚可以读懂一些简单的文章,良昭却可以译出整本书了。
「你果然是天才!」云姝毫不吝啬夸奖他。
良昭虽然面上不显,但耳朵却红了,继续假装找书。
「害羞啦?」云姝对着他的脸本来想笑他的,可谁知正好被他搂在怀里一顿亲。
「好啦!」她用拿着的书拍拍他的背,「被别人看到羞死了!」
良昭得逞地笑,将一本书递到她面前:「圣女的手记。」
云姝翻开来看,只能读个大概。
里面好像是记载了一次大型的瘟疫,她读不明白,递还给良昭:「上面具体说了些什么?」
良昭拿过书,一页一页地翻看,书不厚,就十来页的样子:
「上面记录很早以前的事,这里出现过一场很严重的瘟疫。」
「有很多人染上后会出现高热,一月不到便会抽搐而死。」
「圣女在这里记录了药方子,说这个方子重点在两个药引子。一个是一种毒药,名字我不认识。另一个是......」
良昭没有说下去。
云姝好奇地问:「是什么?」
良昭把书藏在衣襟里:「等我拿回去研究研究。」
云姝知道他是故意隐瞒,拉开他的衣襟抽出书,翻看起来。
在最后一页找到了另一个药引圣女的血。
手记的最后,是圣女的侍女补写的:「圣女用血作药引后死去。」
「为什么圣女用血作药引会死?」云姝看着这最后一页记录的药引,百思不得其解。
良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觉得白泉花半条命来救云姝,也许不只是救活她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