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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堂内,牧蒙谢让看完信,递给徐廉。
信上是一首打油诗:
「容城有好酒,问君愿尝否?二月有初晴,十五月最明。」
打油诗很明显,是燕王的邀约。
容城最大的酒楼,非问君酒楼莫属。
这首诗就是要我二月十五日酉时月亮最亮的时候,去容城的问君酒楼见面。
信里提到初晴,看来到时候并不只是燕王一个人,大人也去,而且还把初晴也带过去了。
初晴是我的心头肉,不用猜,他们想约的人是我。
徐廉看了看我,再看看脸越来越黑的牧蒙谢让,提议道:「大王,娘娘,要不...还是下官去一趟吧。」
牧蒙谢让沉着脸没有说话,他心很清楚,我一定会去。
今天是正月三十。我必须明天出发才能在二月十五前赶到容城。
以我现在的身子骨,在这大冬天远行确实有些艰难。
但是大人既带初晴过去,就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原因,才必须把初晴亲自交给我。
像是要对我说什么关于他或者初晴的重要消息。
牧蒙谢让黑着脸走到我面前,「乔装打扮一下,我陪你去。」
我抬头笑着看他回应:「嗯。」
站在一旁的辜渠真急了:「大王,小心有诈!」
徐廉补充:「大王,首先这封信是来医馆的“病人”送的,内容有可能是假的。」
「另外,信上提到初晴小姐,很可能是诱骗娘娘前去的饵。」
「再则,若是信真的是燕王写的,到时候言镇和燕王联合起来囚禁娘娘,或者加害您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是下官去最为稳妥。」
我听完徐廉分析觉得很有道理,收回刚才的话,重新建议:
「还是我去吧。」
「大王,徐大人说得对,消息可能有假。您留在宫里,有消息我会随时传书回来。」
「徐大人,医馆现在还要继续建到东边,以租分地今年的收成并不理想,见习农事官和织造官那边也需要您来张罗。所以您也留下。」
「若这封信是真的,言镇既然要带初晴去,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要亲自把初晴交给我。」
「若是假的,就算被抓住,有你们在,也可以从中斡旋。何况,我不一定会被抓住。」
牧蒙谢让没有说话,牵着我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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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我们去看了正在背书的康儿,然后陪泰儿和安儿玩了会儿。
我有点体力不支,回主屋小憩。
牧蒙谢让叫雪芝去熬参汤。
参汤熬好,他便一勺一勺喂我喝,边喂还边数落:
「你自己看看,你这个身体能出远门吗?平时走几步就气喘吁吁。」
我坐在暖榻上,冬天天色黑得早,窗外天色己暗,我默默计算着去容城的时间。
「若明日出发,马车十四日可以到容城,路上也不会太辛苦。」
我握住牧蒙谢让的手,语气是他难以拒绝的温和:
「你不是有一个外出用的铜马车吗?两匹马拉的,车厢里可以烧炉火的那个。我把药都带上,路上雪芝可以帮我熬药。」
牧蒙谢让知道拦不住我,只能妥协:「让臧林和良昭陪你去。」
臧林一直在帮我做事,所以他和我一起去没什么问题。
可良昭是牧蒙谢让身边最不可少的人。
封后大典上,用暗器打掉牧蒙逊祥举起的刀的人,就是良昭。
牧蒙谢让的三十六亲卫,有的善于领兵打仗,比如辜渠真;有的善于查探消息,比如臧林。
而良昭,虽然牧蒙谢让不怎么提他,但我隐约能感觉到他是三十六亲卫里武功最强,最擅长用暗器杀人的暗卫。
良昭平时不怎么现身,却能像牧蒙谢让的影子一样一直在周围护他周全。
「臧林陪我去就行。良昭是你的随身侍卫,我把他带走了,你怎么办?」
牧蒙谢让脸色很难看:
「就是因为良昭最可靠,我才能放心你自己去。不然我和你一起去。」
「再说了,就算良昭陪你去,还有透原渡风和驭铁。他们也是绝顶高手。」
看他心意己决,我便不再推辞。
牧蒙谢让吹了个口哨,窗外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吓了我一跳。
黑影对着窗户里的我们行礼:「主子!」
牧蒙谢让对着影子说:「明日你乔装打扮一下,和臧林护送夫人到容城,再护送她回来。不得有任何闪失。」
他对牧蒙谢让的称呼是主子而不是大王,牧蒙谢让对他称我为夫人,也不是王后。
看来,他只听命于牧蒙谢让这个人,而不是北凉王。
「是!」黑影说完,消失不见。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我连他脸都没有看到,怎么能认出来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