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王妙玲从没如此恨过贺文州,他本该在家伺候她,至少现在他不能走。
可他连铁蛋都从她身边带走了,要不然现在她还能让铁蛋去喊人。
王妙玲早已被折磨的泪流满面,她捂着下腹,感受到身体的力量在慢慢消散,她不甘的张着嘴巴。
望着天花板,她无力的躺在床上,合上眼时她痛苦的流着泪,泪水浸湿了枕头。
为什么……不让她留下她儿子。
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保命牌。
床上慢慢的浸湿,王妙玲身下正淌血,她不甘的哭嚎,“我的儿子啊!你别走……”
走了她怎么办?
贺文州现在恨惨她,她接下来要怎么留在部队。
想到自己以后的悲惨命运,王妙玲捏着床单,咬牙切齿挣扎着爬起来。
她不能倒!
她不想回去任人取笑。
她回去会被父母打死的。
堪堪用手肘撑起身,她死死的盯着屋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喉咙眼痒得很,她吞咽着口水,还没咽下又反上来。
事到如今,她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平日的行事太过分,老头才要惩罚她失去这个孩子。
她就没听过谁能在孕期吐得把孩子流掉的。
王妙玲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也许还有救。
她颤着手伸向身下,再拿上来时手指已被染红。
她再次无力哀嚎尖叫,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隔天一早,最先发现王妙玲晕倒的还是邻居刘大婶,她端着自家腌制的咸菜过去敲门,久久没有回应。
按照平时王妙玲听到有不要钱的东西,肯定立马把门打开将人迎进去。
如今一点声响都没有,刘大婶察觉不对劲,把门重重的拍了又拍,大声喊叫:“贺营长家的!”
依旧没有回应,联想到昨天铁蛋着急忙慌的样子。
刘大婶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把那碗咸菜放地上,大力的撞击着门,嘴里大声嚷嚷。
“快来人啊!贺营长媳妇出事了,要死人啦!”
一大早听到“死”字还挺瘆人,家家户户啪嗒一声把门打开,大腿一迈赶了出来,不分三七二十一直接一起撞门。
“快来几个人把贺营长找回来。”
“真是造孽啊!怎么这么能闹腾呢?”
姜浅浅在睡梦中听着外头吵吵闹闹,她皱了眉叹着气,把被子严严实实盖头上。
嘴里嘟囔道:“一大早就吵,真烦。”
108早已发现外面不对劲,它暗暗想着,药效应该起作用了。
这样这孩子一掉,崽崽就能在部队过得更舒心。
床边响起塑料袋的声音,姜浅浅眉头紧蹙,眼神幽怨的转头看向暮暮。
他又把脚翘在半空,手里拿着他钟爱的塑料袋一阵捣鼓,察觉到姜浅浅的目光。
暮暮憨憨的笑着,嘴里叽里呱啦说着话。
突然塑料袋掉落在他够不着的地方,姜浅浅已经做了把手伸出被窝帮他捡回来的思想准备。
暮暮罕见的不哭闹,小胖手抓向自己的脚,扯着脚就要往自己嘴里塞,他为了吃脚,身体挪动了半圈,把小屁股对准姜浅浅的脸。
抽空放了个响屁,暮暮脸色一变,扁着嘴大哭。
显然是被自己的臭屁吓到。
姜浅浅快速捏着鼻子,等气味散去,才起身把暮暮抱在怀里哄,“乖暮暮,不哭不哭,只是放了个臭屁而已,没事哒,妈妈抱。”
嗓音甜软温柔,渐渐抚平暮暮心头的不安,他停下大哭,伸手扯着姜浅浅的发丝,放自己嘴里。
姜浅浅也不阻止,吃吧吃吧,反正她头发干净着。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大,让姜浅浅怀里的暮暮更加躁动,她轻轻拍着,嘴里哼着歌曲。
暮暮眼皮开始耷拉,强撑了片刻,慢慢睡下了。
姜浅浅才有闲情关注外面发生的事情,伸了个懒腰,她小心翼翼下床,穿上拖鞋走出屋子。
刚到院门,她看见沈梅君急匆匆从家里小跑出来,看上去有大事发生了。
姜浅浅还没问,沈梅君就瞥见她,大步跑近院墙,急得不行。
“贺营长媳妇好像要不行了,她家门口围着一群人,浅浅要去看吗?”
姜浅浅心头猛跳,双眸睁圆,指尖掐得泛白。
人要不行了?
怎么可能!
上次见到王妙玲,她还生龙活虎的。
108也心惊。
它只是下了点猛药,不会要人命。
它只想要王妙玲把孩子流掉……
姜浅浅脚步微顿,不敢跟出去,“梅君姐,你先去吧,我刚起床。”
沈梅君点头,“那你洗漱完要早点来看啊。”
这种事不能错过,部队里第一次发生这种要人命的事。
关键贺营长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棘手的要命
姜浅浅神情恍惚,慢吞吞洗漱完。
起身看到卫勤处的医生背着医药箱跟着人群跑。
一行人风风火火。
姜浅浅心都揪起来,不会真死了吧?
她回了屋内,暮暮还在睡,她就算好奇也不会放下他自己出门,很危险。
贺家
王妙玲像条死鱼瘫在案板上,任医生随意摆弄。
屋内血腥味十足,夹杂着呕吐物的味道,熏得他们睁不开眼。
“医生,贺营长媳妇咋样了?”
床上任脸色苍白,身下满是血,像极了案发现场。
要不是在部队,他们早就报公安了。
贺营长也真是的,在这紧要关头,哪能不着家啊!
早就听王妙玲说贺营长最近不老实,如今看来怕是没怀疑错了。
连铁蛋都不在家,两人如今应该相看两厌了。
围观的人摇摇头,部队管理人员基本都到了。
姜振华在门口等着,旁边陈虹英拍拍他的手,安慰道:“不会出事的,小贺还没找到吗?”
“他,不在部队。”姜振华皱眉。
放下怀孕的妻子人跑不见了,显然不是负责任的好丈夫。
小贺越来越叛逆了。
姜振华眸色淡漠,看向远处时,喉咙小声挤出话,“浅浅没来?她该不会怕了吧。”
别人没注意听,要是听到了说不定要偷偷念叨一句,“又不是姜浅浅出事,她怕个毛线。”
陈虹英怒瞪他一眼,“注意场合。”
就算担心浅浅害怕,现在也不适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