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洞开吕布跨马持戟而出,左右策马跑动的同时,还不时挥舞着手中的长戟,端的是威风凛凛!
这倒不是吕布在故意摆pose,而是他在尽快熟悉着胯下的坐骑和手中新的兵器。
吕布身后,数以百计的徐州兵在摇旗呐喊,只待吊桥落下便跟随吕布杀出!
“哎哟,笑死我了,不行了不行了,肚子疼!哈哈啊哈哈哈!”
树林边上,袁耀已经笑得满地打滚了,他万万没想到,吕布居然会给自己加戏!
吕蒙等人的目光早已被吕布高大威猛的身影所牢牢吸引,这还是他们头一次亲眼看到威名赫赫的飞将吕布正式披挂亮相。虽然间隔甚远,却依旧能感受到吕布散发出来的无双威势。
吕蒙咽了口唾沫:“这就是所谓‘马中赤兔’‘人中吕布’么?倘若霸王再世,也不过如此吧!”
袁耀得意洋洋起来:“人中吕布是够威风的,但是马中赤兔嘛,可是在我这儿呢!”
“郝萌今早刚给我送来,你们谁想骑?”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不出声。
许褚左看右看:“哎,你们没人要么?那给我当坐骑好了!”
袁耀立马摇头:“你不算,虎了吧唧壮的跟头熊似的,骑牛都能把牛压死,我还想赤兔马多活几年呢!”
众人纷纷捂嘴偷笑。
许褚挠了挠头:“我也没骑死过牛啊,这两天也就骑死了两匹马而已!”
众人大笑出声。
笑毕,吕蒙正了正色,问道:“少主,吕布就要出城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出马了!”
袁耀摆了摆手:“不急!先让吕布出来再说!”
“真正的主角,总是压轴登场的!”
……
几乎是吕布出现在城门口的同时,高顺心底里的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掐灭,不由得长长一叹。
口中呼出的热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如同高顺此刻的心情,冷到了极点。
魏续又支棱起来了,晃了晃佩刀道:“高顺,你还不束手就擒?”
高顺默不作声,只是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魏续立马紧张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你别过来啊!我警告你,我可是吕将军的小舅子,你杀了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高顺又从怀中摸出兵符,直接扔到魏续身上:“这块兵符,替我还给吕将军!”
“从现在起,你便是陷阵营的都督了,但愿你今后能护得将军周全!”
魏续搂住兵符,又惊又疑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高顺掂起了自己的环首刀,目光坚毅如初一如十年前,他在校场第一次目睹吕布神勇之姿的模样:“我要在死之前,再为吕将军杀一贼!”
“驾!”
话毕,高顺夹紧马肚,径直冲向正在捉对厮杀的郝萌曹性二人。
魏续扶了扶额头:“哎我说……你早干嘛去了?”
“现在才肯杀曹性,吕将军还会再信你么?”
……
场中,郝萌和曹性正厮杀得不死不休!
郝萌久战不下,又羞又恼,攻势凌厉到了极点,枪枪致命!
“曹性,你给我死!”
曹性悲愤异常,内心已有死志,刀刀不留余力!
“我就算要死,也要和你这个反贼同归于尽!”
两人近身搏杀的本领平分秋色,如果硬要说谁更占上风一点,反倒是身为下属的曹性略胜一筹!
护城河对面,吕布将两人的对招尽收眼底。在他眼中,这两人的刀枪相拼,就跟小孩拿着树枝打闹一样无趣。
如果是他出马,一戟就能把两人全扫了。
奈何这个吊桥,放得实在太慢!
无奈,他只好隔着护城河,给逐渐落入下风的郝萌支起了招。
“喂喂喂,郝萌,不要和他拼上三路,尝试攻他下盘!”
“曹性猿臂善射,臂力不比你差,攻他下盘!”
郝萌这才想起来自己使得是长枪,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早该利用这个优势了!
于是变换枪法,捅起了曹性小腹以下和大腿部位。
这下换曹性难受了,只能拉开距离,不断挥刀格挡,再难反击。
刺啦一声!
却是郝萌一枪刺中曹性大腿,鲜血直流。
“啊!”曹性痛叫一声,怒骂道:“吕布,你有眼无珠,死不足惜!”
吕布恼了,下意识回头去摸弓箭,这才想起自己并未携带,只能回骂道:
“你等着,待本将军出来,定要先活劈了你,再取你那同党高顺的首级!”
曹性再也顾不得回话,只因郝萌又挺枪刺中了他另一条好腿。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曹性心如死灰,怒意却迸发到了极致。
于是不再保持距离,反而夹紧马肚往前一冲,直面郝萌刺来的一枪,全力挥刀劈出!
噗呲!
曹性左肩又中一枪,但同时他也让郝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郝萌没有料到曹性最后竟然只攻不守,用出了以命搏命的打法,猝不及防之下,右肩也是挨了一刀!
就在郝萌发狠,欲要双臂发力,用枪尖挑起曹性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了!
往下一看,令郝萌不可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一支断臂,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郝萌额头冷汗直冒:“这这这……这只胳膊是谁的?”
曹性吐出一口鲜血,表情狰狞道:“你说是谁的,哈哈哈哈!”
吕布也看呆了,他也没想到,曹性竟能不顾生死,只为劈下郝萌一只手臂!
不对,他原本应该劈的是郝萌的脖子,只是左肩被郝萌一枪刺中,身形一歪才劈到了手臂上。
不管怎样,曹性此人,堪称健儿矣!
噔噔噔
一阵声音由远而近。
这种声音吕布再熟悉不过,转头一看,正见高顺拍马杀来。
吕布赶忙出声提醒:“郝将军!小心背后!”
郝萌被斩断一臂,怒不可遏,在愤怒的加持下,便要用肘夹住枪尾,左手挺枪发力,欲要挑破曹性的胸膛,压根没注意到高顺从斜刺里杀来。
好在生死关头,吕布一声大喝惊醒了他。
而郝萌本就是惜命之人,在报仇和保命之间,下意识便做出了选择,直接松开长枪,最终是堪堪躲过高顺的一刀。
吕布心急如焚,四肢健全的郝萌平时也不一定能打过高顺,更别说现在郝萌的惯用手都被斩断了。
情急之下,吕布直接挥戟去砍绳索,想让吊桥提前落下。
只是那根粗如婴儿胳膊的吊绳看似与寻常绳索无异,实则是用最坚韧的麻类编织而成,端的是结实无比。
吕布全力一戟砍下去,绳索也才断了三分之一,虎口还被反弹回来的劲力震得酸麻。
“都愣着作甚,还不快给本将把吊绳砍断!”吕布气急败坏,对着身后还在看热闹的一众徐州兵大骂道。
徐州兵们哪里敢忤逆吕布,尽管这吊绳跟生命线一样重要,但在吕布淫威之下,众人连忙一哄而上,纷纷挥刀砍向那八根吊绳。
吕布又劈了一戟,虽然他每次能精准地劈到豁口处,用不了三两下就能比那些一拥而上的徐州兵更快更干脆地劈断绳索,但他仍觉得丢了面子。
哗
第一根绷直的吊绳在吕布面前断开,吕布犹自觉得不满。
“若是方天画戟在手,何须三戟,本将必能一挥而就!”
一边砍一边看对面,却见郝萌单手勒马,已逃向河内兵军阵。
而高顺紧随其后,追杀不止,好在有陈宫挥兵阻拦。虽然有些阻拦不住,但郝萌应该暂且性命无虞了!
至于那个双腿被刺伤,左肩还插着长枪的叛将曹性,也已支撑不住,栽落下马。
还好!还好!
哗哗
就在吊桥马上就要完全落下的时候,八根吊绳终于悉数被砍断!
砰的一声,吊桥彻底落下。
吕布眼前豁然开朗,当即一马当先冲过吊桥。
数以百计的徐州兵紧随其后。
城楼上,曹宏看着脚下十几个转动绞盘的民夫,又悄悄看了城楼上的吕姬一眼,见对方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城外,从头到尾都没注意自己,不由得笑出了声。
“不错,你们几个火候和力道掌握得刚刚好,算本大人没有白赏你们!”
“对了,曹五,王六他们是不是都跟着吕将军出城去了?”
曹宏收敛了笑容,转头问向身旁一名军侯。
那军侯连忙拱手:“曹五和王六他们一听是跟着吕将军出城平叛,都不用小的开口劝说,他们自己就一个个争先恐后要跟着去!”
“现在东城门各处要地,都是咱们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