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有人来了。”
十分钟之后,胖子跟个孩子一样,进了他父母家之后扯开嗓子叫了起来。
我再一次踏入了胖子的父母家,我记得第一次来这里还是04年,那时我和胖子还是高一的学生,一天周五放学后去他家里玩。
这么多年下来几经装修,这个老房子变动了很多,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只肥硕的猫,此刻正被胖子捧在怀里蹂躏。
“看,蛋蛋。”胖子笑嘻嘻地说,猫最后不耐烦的叫了一声,从胖子手中跳了下来,飞也似的钻进了房间里。
“来,进空调房里坐。”胖子的父亲对我说。
我应声前去,我和他们一家三口人挤在了以前胖子的房间里,如今胖子成家有了自己的房子,这个房间也就成了一个小小的储藏室,房间不大,除了墙角的一个老旧的书柜之外,别无他物。
此刻里面摆着一张小桌子,地上摆着一个小方桌,桌上有几道凉菜,四个人席地而坐,一人一碗凉粉。
凉粉是他们家自己做的,晶莹剔透,在这样炎热的夏季吃上一碗再好不过,我家可做不出这种东西来,平时我也从不喜好吃这种零食,所以感觉挺新鲜的。
胖子的父亲开始谈起自己钓鱼的趣事,现在他算是半退休状态,所以有很多时间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半夜起来去黑漆漆的河边钓鱼,是其他人想象不到的快乐。
胖子的母亲则在念叨马上中秋送包的事,我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感受着这个温馨的家庭所带来的幸福感。
胖子呼啦呼啦的喝掉了面前的凉粉打算再盛一碗,不过被他母亲阻止了。
其实也是,胖子再这样无节制地吃下去,恐怕不太好。
那天可真是有够忙的,晚上晶听完我一天的行程之后讽刺的说了一句:“你是可以的。”
随后捧着手机刷起了微博。
是啊,一天跑了四户人家,看着他们的日常生活,心中感慨良多。
“来了,这个死胖子。”钢蛋抽着烟,对我说了一句,打断了我的回忆,只见远处一身胖子标准打扮骑着电瓶车往这里冲来。
“池子不是也说来的么,人呢?”我问道。
“池子现在也不靠谱,整天雷声大雨点小,我看快赶上燕丹了。”钢蛋悻悻然地说道。
“毕竟是成了家的人,没有那么自由的。”我说,“胖子今天破费了,请我搓个背咋样?”
“我没有钱,就20块。”胖子停好车,又打算掏口袋,我和钢蛋连忙阻止。
洗完澡后,晚风吹拂着我的头发,让我无比畅快。
唉,曾经志向远大的我现在只能是个碌碌无为的平凡人,能够做个平凡的人,或许才是我最大的成功。
过了西二环路,再往西就是一片黑暗,暗黑色的香草河在两道河埂中间静静流淌,桃子的新房就在香草河边,晚上没有施工,一幢幢半成品默默的树立在那里,无声的观察着这个世界。
白天和黑夜,两个世界,两种规则。
隔了几天,我把请绵羊游泳的消息告诉绵羊之后,他耻笑我居然还花钱买游泳票,原来绵羊的老婆姗就是这个学校的老师,而且绵羊母亲也在这个学校里开了一家超市,学校的游泳池承包给私人进行营业,送了很多张票给他家。
“我和大东子在z城几乎天天去游泳,我才发现我们以前根本不叫游泳,只是在玩水,大东子那个才叫专业。”绵羊说着,从车里拿出来一套专业的游泳装备,“看到没,泳裤鲨鱼皮的,阻力小,泳镜镀膜的,不起雾。”
我一口气买了十张票,花了我一百元,之前请了钢蛋和胖子来游过,这次叫上了绵羊,我们四个人约好今天下午一起游泳。
等我骑着电瓶车到学校门口时,他们三个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
没有西瓜的夏天是不完整的,没有游泳也是一样,四个人在深水区里泡着,胖子的大肚腩和钢蛋的骨架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东子游泳很厉害,姿势和换气都很专业,按他的方法,游泳一点也不费劲,几十个来回都是开胃菜,算是养生游泳。”绵羊在水里对着我说,钢蛋在胖子的观察下闷头在水里倒腾,水花四溅。
“走走走,上岸,抽烟。”我双手一撑,费力的爬上了岸,绵羊看后惊讶的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请我吃根烤肠啊,饿啊。”胖子在一旁哼哼唧唧地叫了起来。
“你不能再吃了,不然一池子水都要溢出来了。”绵羊说道。
“一根烤肠下肚,这场泳白游了。”我也跟着劝慰道。
最终,钢蛋还是买了四根,我们一人一根,坐在池边上吃了起来。
游泳池里的人很多,大多都是放了暑假的孩子,他们在浅水区嬉戏,哗啦哗啦的水声不绝于耳,由于是露天游泳池,我们坐在岸边,很快身上就被吹干了。
“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感觉自己真正的存在。”绵羊看着不停波动的水面,突然感慨起来。
“这话说得,你现在在单位还不是风生水起?”我调侃着说道,再上一步就是副局长了。
“风生水起的,我是生不如死。局里的情况什么样子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绵羊失去了刚才游泳时的专注,眼眸里满是愁绪。
“唉,都这样,这年头都不好过。”胖子在一旁搭腔。
“别人再怎么不好过,你日子是最好过的,家庭美满,婚姻幸福,身体健康,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生。”绵羊看着满身是膘的胖子说道。
“绵羊你别抬举我了,我吃不消。”胖子说着,无所适从的站了起来。
我趁机绕到他身后,狠狠的推了他一下,就听到胖子一声嚎叫,整个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摔进了水池,顿时水面上出现了一大块凹陷,水花像海啸一样扑向四周,坐在池边的绵羊和钢蛋来不及躲闪,被水扑的满头满脸。
炎热的8月份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了,我在最后几天把剩余的游泳票都用完了,最后一次是和钢蛋一起去的,即使是晚上,那里还是有很多人在里面游泳,有时我在想夏天的时候承包一个游泳池应该还不错,想到这里就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和四石联系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在做些什么,创业计划有没有实施。
于是拿出了电话拨通了四石的号码,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看着手机屏幕,我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