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泰王殿下……不要啊……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奴婢吧……”
接着是一阵衣衫撕裂的声音。
鼻子嗅到浓重的酒味,喉头有股子血腥味儿,后脑勺剧痛的楚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有点懵。
一张歪斜的古案上,凌乱的散落着灯台蜡烛竹简砚台和毛笔等,地上也是一片狼藉。
锦榻上,一名身穿古装深衣的肥胖男子,正跪压在一名女子腰腹处,两人都在奋力的互相抓扯。
女人上半身被男子宽阔的后背挡住,只能看见一双纤长匀称的美腿在空中乱蹬,鞋子早就甩脱了,小巧的脚上只剩下素白的足袜。
卧草,这一看就是有钱纨绔抢强良家女子,实施犯罪的现场!
卧草,我为什么会看到这场景,是因为被死境子传到了古代!
“若识趣顺从,将本王侍候得高兴,自会向太子要了你带回府,赏你个名份也未尝不可。”
泰王在说话,女子在挣扎,空气中酒味更浓……
楚瑜明白自己该做点什么,但全身酸软无力,看来一时半会儿都无法动弹了。
脑海中闪过穿越前的记忆。
今天和往常一样,继续清理那面庆朝早期古墓出土的青铜铃镜,也不知碰到了哪里的机关,镜面突然发出一道白光……
不对啊,不该是原主的记忆片段疯狂涌入脑海让我欲仙欲死吗?怎么只有我自己的?
楚瑜在心中急切的呼喊:
“系统?系统?”
没有“叮”,只有女子的哭泣求饶声和男人的粗重喘息声……
这是特么的什么魔鬼开局!
“可知那断气的是谁?本王的二十一王弟!他的身份与你相比如何?”
“倘若再不知好歹,本王便送你下去陪他!”
泰王连声恫吓。
楚瑜试了试,酸痛感虽有所减轻,但还无力站起。
死镜子你太混蛋了吧,把我穿过来是让我看古人锄鲍按良的?
我四十米的大刀都准备好了,这身体还要CD到什么时候!
无奈看了眼犯罪现场,心中只能默默抱歉。
好在女子反抗仍然激烈,大部分衫裙仍在,还够得撕……
“请壮士立诛此獠,大恩必报!”
突兀的男声在脑海中响起。
终于来了!这延迟!楚瑜一阵激动。
穿越万事问系统,自有提示。
“怎么诛?”
“案上石砚!击其后颅!”
“我动不了!”
“咦?怎会如此?”
我特么还想问你呢!
“本公子以祈神遣魂术请来壮士掌躯复仇,元神离顶正消散时,壮士从天而降,将我撞回体内,晕至现在,或是此故!”
“你不是系统?!”
“褚麒统,非褚系统!”
楚瑜一阵绝望,但这能怪谁?
原主退房时,被我给硬推了回来,我这是作了什么孽!
他极有可能是那座庆朝早期古墓的墓主!死前搞了个什么祈魂法,尼玛延迟了几千年突然实现了,把劳资给祈了过来!
我到了庆朝,或庆朝建立前!
“啪”的一声传来,泰王猛的扇了女子一记耳光,恶狠狠的吼道:“别动!”
情况很紧急啊……楚瑜艰难缓慢的撑起身,努力不发出声音,向案几挪去。
醉酒的色胚正欲火高涨,低头乱拱,全然未察觉到危险逼近。
楚瑜深吸了一口气,扬起手里的石砚,瞅准时机拍了下去!
一声闷哼
泰王被打懵了,撑起身,一手捂住后脑伤处,一手指着楚瑜,眼里满是怒火和不可思议,嘴巴张合,却没发出声音。
“这么刚?”
楚瑜见一下没拍晕,心里慌乱,对方的体型和这满脸横肉……
连忙铆足劲儿兜头又是两三下,泰王身体一阵抽搐,软软俯倒在女子身上,脑后的血汩汩流出。
女子目睹了全程,已停止了哭泣叫喊,略微发愣后,用力将压在身上的泰王推倒在一旁。
“要不要再补两下?”
楚瑜盯着泰王,既像自言自语,又像询问女子。
“公子不必了,他已死了!”
女子声音很是木然,向楚瑜福了一礼。
“太子府舞姬岚雪,谢过公子大恩。”
楚瑜一惊,哪儿还有心思管她是拦雪还是拦雨,立马把石砚丢在一边,蹲下身伸出两指,颤抖抖的去探泰王鼻息。
果然!是死了!
“死了甚好!恩公厚德高义,无以为报!”
褚7筒欢呼,非常丝滑的把大恩必报改成了无以为报。
“请公子速速离去!得保清白之身,奴婢已死而无憾。自会担下此事,不会攀扯到公子。”
女子有些窘迫,蜷着身子,双手尽力遮掩住要害。
刚来就杀了个“王”,傻子才不跑,还要跑得快!
但这女人……
唉,影响我逃跑的速度……
女子的衫裙已被扯得七零八落,处处春光,露出大片滑嫩肌肤,惊鸿一瞥之下,雪白耀眼。
楚瑜捡起泰王扔在地上的裘袍丢给她。
“救下你殊为不易!你若还想着求死,岂不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
岚雪快速穿好裘袍,又福了一礼:
“杀泰王皆因奴婢而起,若能以贱命换得公子周全,奴婢无怨!”
这岚雪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呀活着不香吗?
“莫要啰嗦,听我安排!你去寻些水来清理此处,我想想如何处理尸体,然后一起逃走!万事有我,无须你留下送死!”
岚雪眼中亮起光芒,这公子和别的王公贵族不一样,他没想要我担罪!
这求生欲一回来啊,人也就有了生气。
她向楚瑜行了个大礼,声音不再木然,变得糯软好听。
“公子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说完又紧了紧裘袍,捡起一个净手用的铜盆向外走去。
“还在吗?我听泰王说你是他王弟,他怎敢真下死手杀你?”
楚瑜搭理起7筒来,没有系统,残魂也凑合着用吧。
“本公子是个尚未封王,婢母所出的冷宫庶子!父王早就忘了还有我这个儿子,众兄弟也是看不起我,与我少有往来。
彘贼会将舞姬先污后杀,做成本公子强辱弱婢,后被其羞愤刺杀的假象。他再恰巧撞见,杀了此婢为王弟报仇。
无人会深究我和一个舞姬的死。你现在也可照做,杀了舞姬便能脱身!”
唉!楚瑜听得心里哇凉哇凉的,叹息不已,既为自己也为7筒,这样的开局,太难了!
“我要带岚雪一并逃走!如何做?”
7筒毫不惊讶,对方和自己是同类人,做不出杀舞姬脱身的事来。
“此间是太子府北墙茅厕的憩室,颇为偏僻,府上侍卫和奴仆偷懒,不会巡来。可花点时间布置成泰王醉酒跌伤,误坠井中溺毙之象,然后登车直回信华宫!
每年家祭后,太子都会邀齐兄弟于府内宴饮至子夜,大多都会留宿府上,再同往祭祀我庆国始封君的大典。但每年我都是提前离席,次日独往,无人会起疑。”
接着又把如何毁尸灭迹,逃跑路线,马车标识,驭手名字等详细说了一通。
哦?穿到了庆国啊!还好还好!楚瑜心里热络了些。
那现在正是处于十国纷争的乱战时期,没准还能抱个大腿!
因为庆国后面会出一位狠人,灭了九国建立起“车同轨书同文”的庆朝只是不知何故,史册连此人真名都未记载,称其为“庆初皇帝”。
现在逃跑要紧,以后再慢慢打听这位狠人,反正他不是7筒的老爸,儿子,就是某位兄弟叔伯子侄。
岚雪打了水回来,看楚瑜还在静坐思考,也不打扰,默默收拾。
7筒说话声逐渐变得断断续续,最后彻底关机,又晕了过去。
好在脱身之法算是说了个七七八八。
“岚雪姬,想到办法了!你且接着收拾,我去处理尸体,未等叫你,切勿出来!”
正在擦拭地面墨迹的岚雪闻言站起身,将水盆端了过来。
“公子先将身上血污清理了吧!井水冰凉,请公子担待些!”
楚瑜身上的血迹大多都是自己的,快速擦拭了一番,就壮起胆子去搬动尸体,可泰王生前便重如年猪,死后不着力更是显重。
一番较劲后,楚瑜放下脸面,挤出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岚雪姬!可否搭把手,太重!”
两人合力,先搬泰王去了茅厕,将他的头在台阶上猛撞一番,留下血迹,再沿路洒下血滴,搬回花园丢入井中……
累得快要虚脱也顾不上休息,两人又细细清理了房中残留痕迹,然后穿过北墙运污的小门,顺着太子府外墙东行,绕去府门前的广场寻找7筒的马车。
因为这两日是王家祭祀,明日又有盛大的祖庙祭典,守卫巡逻格外频繁。
好在他们全都认衣不认人,看到楚瑜身穿王室成员的青色深衣,怀里还搂着一名身裹裘袍的女子,都很识趣的未上前询问见惯了不肖的贵族纨绔子弟,谁脑袋多了想去多事?
楚瑜偷望之下,个个都恭敬的低着头,不由暗暗感谢这时代的尊卑制度。
前方拐角便是7筒的马车停驻之处了,楚瑜松开面色红烫的岚雪,在墙根处蹲下,探头寻找。
这是太子府门前的一个大空坝,稀稀落落的还停有十二三辆马车,套四马的直接跳过,因为7筒未封王,只用在那五辆停得有远有近的两马马车中寻找便好。
所有马车都插有纛旗,被夜风吹得招展开来,哗哗作响。
楚瑜看向最近一辆车的旗上绣字时,才猛然反应过来。
卧草!我不识字!
在心里狂叫7筒,没有回应。
只得转头求救,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两个文盲凑一块儿了。
“可识字?不知怎得,眼前模糊!”
“啊……许是公子的伤势影响了目力!”
岚雪的声音透着关切和担忧。
“公子赐告名讳,奴婢识字!”
楚瑜心里暗叫一声好,默默比心道:“且寻‘统’字纛旗的两马马车!”
……
坐在车厢里的楚瑜长舒了一口气。
“岚雪姬接下来作何打算?”
“奴婢两岁便被卖入宫中习舞,已逾十三载,与爹娘早断了往来,更无亲戚可以投靠,现在太子府也断无回去的可能了。求公子留下奴婢吧!”
岚雪在狭小的车厢里跪下。
楚瑜长这么大,哪儿被人跪过,手忙脚乱拉起她。
“若想留下,有些事需得先答应!以后莫再跪人,也勿自称奴婢了,可行?”
原主好歹也是个王子,多添个舞姬应该不是难事。
“岚雪定能做到!公子大恩大德,此生不忘!”
岚雪习惯性的想要跪谢,但生生忍住了。
“现今岚雪宛若新生,斗胆求公子赐个新名!”
楚瑜一惊,自己在这时代连胎教水平都没达到,哪能随便赐名。
“哎,头又疼得慌了,待好些时再说吧。”
车厢里安静下来,一男一女待在一起,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又有些暧昧。
时间不长,马车停住,车厢门板被轻敲了两下,驭手壹的声音给两人解了围:
“公子,回宫了!”
楚瑜将岚雪打横抱下了车,壹看了看公子和他怀里的女人,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忍住了,默默从车上取下一个灯笼在前引路,到了公子的房门前,壹躬身道:
“公子请稍候!这就去为公子打来热水沐浴!”
楚瑜心中好奇,怎么堂堂王子身边,只有一个男仆在忙活。驾车是他,引路是他,现在就连打热水也是他,该不会他还要负责侍候我洗澡吧?
越想越惊,打了个寒颤,难道7筒有龙阳之癖?
放下岚雪,楚瑜道:
“安全起见,今晚委屈岚雪姬与我共宿一室!我定会待之以礼。”
岚雪娇羞点头:“但凭公子安排!”
说完,红着脸走到床前,放下了纱帐,扯过锦被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壹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将浴桶装满,最后带了套女人衣衫过来,恭敬说道:“请公子先沐浴。热水已不够了,我再去烧些。”
“不必了!我和她共用这桶水,你再抱床棉被来,便去休息吧!”
壹离开时眼神复杂,楚瑜不敢深想。
这一觉,楚瑜什么都没做,包括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