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面的一间水牢,就是这段时间来明王日日夜夜待的地方。
水牢建于地底下,挖得很深,周围都是坚厚的石墙,四面都有注水口。
只见水牢里满满一池的浑水,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四肢和脖子都被粗重的铁链锁着。
随着浮力上下,上可呼吸,下则淹没。忽上忽下,想来这才是真正的酷刑,摧毁意志,生不如死。
侍卫按下一旁的机关,水牢里的水不一会儿就全部漏到下层,水牢中间被枷锁困着的安南王因为没了水的浮力,整个人都脱力,却不能完全跪下去,被铁链锁着上半身悬在空中。
见此景林晚月嘴角不由上扬。没想到,终有一日,他也会体验到四肢被铁链锁着的滋味。
“有劳将人带上来。”
客客气气地说着,语气里隐隐流出的笑意,把一旁的侍卫吓得一身冷汗。看着这样一个娇柔的女子,见到这样的场面竟然不是害怕,而是在笑吗?
有萧景之的命令,侍卫也不敢多想多问,只是按照林晚月的吩咐把明王拖出水牢,绑在了木架上。
“我要单独与安南王说几句话,你们出去吧。”
侍卫并不迟疑,但是瑶琴却不敢。她今日带夫人出来主子可不知道的,这牢房实在是污秽之地,见的又是安南王,瑶琴实在不放心林晚月单独一人。
“瑶琴。你也出去。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不容置疑的语气。瑶琴无奈只能退到牢房外。
“再远点。”
“夫人?”
“去吧。他被绑成这样,该害怕的人是他。”
瑶琴看着被绑在木架上的安南王,早已被折磨得虚脱只剩一口气的样子,才勉强放心了。退到走道尽头,只看得到却听不到了。
别的牢房还有人在受刑,哀嚎求饶声此起彼伏。
林晚月从怀中拿出了一根上好的人参,在墙边放了一排刑具的长桌上选了一把趁手的刀,轻轻一切,‘咚’的一声,人参就切了一片下来。
转身走进安南王,塞进了安南王的口中。过了片刻,安南王就有了些许精神。
这可是已经成人型的千年人参,大补之物。一片就可以给他吊命了。若不是为了看他死前多挣扎多痛苦一会儿,倒可不必如此浪费。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安南王渐渐清醒,咬着人参片,吞了口口水。
看着眼前戴着斗笠帷帽的女子,再看看一旁的千年人参,便晕乎地以为是来救他的。
“救?”林晚月发出一声冷笑!“看来王爷在牢里待久了,学会做白日梦了。”
安南王看着她悠哉把玩着桌上各式各样的刑具,时不时敲打桌子,每敲一下他都背后一阵冷汗。
“这些东西我都没见过,也不太会使。不如...就在王爷身上一件件试试,如何?”天真单纯的声音,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你,你,你要干什么?”
安南王见林晚月手中拿了一把铁锯子,吓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软的。
她...这是要用锯子,锯断他的身体吗?
林晚月吃力地拿着铁锯子走到安南王面前,在他大腿处用力拉推了下。
“啊!!!”大腿上的肉和裤子几乎同时被锯齿拉开,并不像刀剑割开的肉,平整的。肉是生生被锯齿撕扯开的,一时血肉模糊。
安南王的惨叫声几乎穿破林晚月的耳膜。
外面的瑶琴和侍卫们闻声看过来,远远只是皱眉看着并没有上前。
“太血腥了。这不适合我。”林晚月将铁锯子扔到一旁,重新挑选刑具。
“你,你到底是谁...有本事把帷帽摘了。”安南王咬着牙颤抖道。看着林晚月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女人会如此可怕。
选了半天,还是觉得刚刚那把切人参的短刀,比较趁手。林晚月拿着短刀沾了沾旁边的一桶水,辛辣刺鼻的辣椒水,裹满刀刃。再次靠近安南王。
这把短刀是凌迟用的,极其锋利,她还沾了辣椒水。
此女身上的肃杀之气,让他背脊发寒。安南王其实并不想知道面前之人是谁,他只是想拖延一点时间。
“死人不必知道那么多。”刀锋指着安南王心脏的位置,只扎进了半寸的深度,手突然顿住了动作。这样浅的伤口还不至于马上要了他的命。
“嘶!啊!”刀伤还可以忍,可上面的辣椒水还在往肉里渗透,钻心刺骨地疼,让安南王咬着后槽牙也没忍住。
“你,你敢杀本王?南辽不会放过...你们的。”安南王咬牙说着。
短刀瞬间插入安南王的心脏。安南王口吐鲜血,张着嘴,露着痛苦诡异的神情,恨不得撕碎了眼前之人。
“无所谓,反正你都看不到了。”入地狱出来的阴冷声音,缓缓流淌出。
握着刀柄的双手,迟迟没有拔出。任由刀刃插在安南王的心口,吃力转动。
“你,是,谁?”安南王每说一个字,黏糊的血液就往外涌一次,有些含糊不清。
刀刃每转动一下,安南王闷吼声越沉一分,林晚月脸上的笑意则更深一分:“去问阎王吧。”
拿着刀柄的手迟迟没有挪开,直到安南王彻底断了气。林晚月才整个脱力倒下。
到死,他也不知道杀他之人是林晚月。
“夫人,夫人...”瑶琴一直候着,听安南王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又见林晚月瘫坐在地,急忙把人扶起来。
跟着来的狱卒,见安南王浑身鲜血淋漓,大步上前探查他鼻翼的气息。确定安南王死了,一时慌了神。
这可是朝廷的重犯,死是必然的,只是,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他们今日当值的人怕是都难逃罪责了。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女子所为。她有摄政王的令牌,可以随意出入刑部,此女子身份必然高贵,但是安南王的死,必须有人负责。
纠结再三,狱卒终于开口道:“贵人,请您暂留此处,我等要向上级禀报。”
“夫人,你身子弱,绝不能在这等阴暗潮湿的地方久留。”瑶琴当真后悔今日之举。
杀人偿命,她既然来了,就是做好了准备。今日杀了安南王她也没打算轻易离开刑部的大牢。
只是她刚想开口说话,就觉喉咙间一股腥甜涌上,鲜血直从口中喷出。混着刚刚安南王刚刚溅出来的血已经分不清了。
瑶琴急忙把林晚月抱起,扔了一块丞相府的令牌给狱卒,便抱着林晚月出了大牢,上马车直奔城东丞相府去。
狱卒们见一会儿是摄政王的令牌一会儿又是帝师丞相的令牌,都不敢在阻拦,决定还是不要得罪为好,拿了令牌转身上报去了。
林晚月虽吐血了却并没有昏迷,只觉得胸口压抑得喘不过气了,又觉着掌心发烫,抬手一看,双手掌心浓浓的黑气,不是沾染上的,而是从肌肤里面印出来的。
正当她蹙眉想是怎么回事时,远处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前方马车速速避让。边关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