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徐令前世看过不少恐怖片,看起这些古风古色,富有警示意味的恐怖故事,颇有一种看儿戏的感觉。
“不行,还是要改啊……”徐令喃喃自语道。
“谁还在书房里?”门外范世清提着灯笼,停住脚步问道。
“是我。”徐令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范世清推开门走进来,他身穿中衣,披着外袍,脚上趿拉着鞋,把灯笼挂起来,“你怎么还没去睡?”
范世清身上的衣服一开始是徐令从成衣店给他买的,买了几回后,徐氏颇有怨言,觉得儿子请回来的夫子能吃能喝,还不知要养他多少年,再加上穿衣穿鞋,可是一大笔花销,如此唠叨几次过后,便自己扯布给范世清做了几身衣服。
瞧着还挺合适。
范世清不喜徐氏这样性子的人,徐令也知道,平时总是能离徐氏多远就多远,连带着大丫经过上次的事,他也防备着徐氏再弄那么一出,经常把大丫走哪带哪。
可自从徐氏给他做了衣服后,范世清的态度就有了些许转变。
或者说,他像是对这个家多了几分归属感。
夜里起来如厕,见到书房灯火未熄,还要亲自前来查看一番。
徐令回他道:“刚送赵凌升去私塾,从他那拿了话本子来,说是狐鬼故事,怕吓着迢迢,我就来书房看会,你怎么没睡?”
范世清拿走话本子,在徐令斜对面靠坐下,他翘着二郎腿,凑近油灯查看话本子的内容,胡子一翘一翘的:“年纪大了,夜尿多。”
“过几日有个神医会来,到时候让他给你瞧一瞧,我不是教你五禽戏了吗?每天坚持做一做。”
“还弄那些做什么,谁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呢?”
徐令轻笑,起身去给两人倒杯凉茶,“我娘要是听信你这话,肯定高兴。”
范世清眼睛从话本子上挪开,看徐令一眼,嘟囔道:“你小子,巴不得我早点死?”
“我可没有,别冤枉我。我还指望你给我教孩子呢,大丫跟你有缘。”
“是啊……要是我儿子还活着,他的后代该有几岁了呢?”
徐令从来没有问起范世清家人的事情,那一夜他离开,应该是去找尚在人世的家人,可后来却沦落街头,几乎饿死。
想来又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老头,你就把这里当成家呗,我还能短你吃喝不成?”
“你?”范世清嗤之以鼻,把书合起来,身子也坐起来,正视徐令,压低嗓门道:“你在外头搞些什么花花肠子,我还能活到终老吗?这可不好说!”
“沧海无浅波,这可是你教我的?我无非是见水深浪大,想造点大些的船,还能做些什么呢?”
徐令浅笑吟吟,说的真诚无比,倒叫范世清迟疑起来。
徐令不欲和他聊那么多,一个劲让他看话本子,“你看看这故事写的怎么样?”
范世清认真看了一个故事,摇摇头,“不怎么样。”
“没吓到你么?”
“写鬼还不如写人,有何好怕的?”
“说的好!”徐令给他鼓掌,劝道:“老头,你见识多,把鬼当成人写,你也写点话本子来,怎么样?”
“我写这做什么?”范世清一边问着,一边又有些心动。
君子立言,只要是读书人,谁没想过某一天能留下自己的著论呢?
可他这辈子,都主动不可能出名了。
徐令劝他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可不要看不起话本子,赵凌升那小子你也见过,学识匪浅,这书就是他给我的,连他这样傲气的人都如此喜欢话本子文学,你要是真搞出什么名堂来,岂不是另辟蹊径,名留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