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徐令就数这张嘴皮子最利索,本来就有点心动的范世清直接被他说动了。
“这要怎么写呢?”范世清又翻看两个故事,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写鬼如写人,这世间可能没有吃人的鬼,可有吃人的人啊,你把他们当鬼写,有何不可呢?”
徐令只是点到为止,其他交给范世清自己来吧。
若是真把聊斋直接抄出来,那就没意思了,他一向相信人的创造性。
环境创造人。
徐令离开书房时,范世清还捧着话本子仔细研读,嘴里似乎念叨着什么。
他轻轻关上门,屋檐外细雨蒙蒙,有些微冷,一场春雨一场暖,再过两天就要立夏了,他站在院子里,似乎都能听到后院菜园植物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
闲庭信步,家里其他人房中灯早已灭了,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徐令回到自己房中,顾迢半靠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头一点一点的,已经困顿了。
徐令接住摔下的书,让她轻轻靠在自己怀里,顾迢睡眼朦胧,轻笑着揽住他的脖颈:“外面冷不冷?”
“有点,你怎么不先睡觉?”
“我睡不着。”
徐令扶着她侧躺好,拉好被子给她盖住,又把书和装有果子的篮子收到一旁,洗洗涮涮,弄了好久,又打来一壶热水问顾迢要不要喝。
顾迢点头,徐令便又给她倒水。
睡觉时,顾迢要睡外头,“我夜里起夜,睡里面肯定吵醒你。”
徐令却不在意,“你起夜我就陪你,留盏灯,壶我也给你拿进来了,不碍事。”
顾迢脸色一红,抿着唇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拉起被子遮住小半张脸,看徐令站在床头脱衣服,把脱下来的衣服平展好,搭在屏风上头。
越看越觉得徐令迷人,不由得笑起来。
徐令穿着单衣钻进被窝,手一伸,顾迢就把头枕在他胳膊上,靠了过来。
徐令在她额侧亲了一下,手轻轻摸着她的小腹,讲着白日出门在外的闲事。
一开始顾迢还认真听着,时不时给点回应,后来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鼾声忽起,熟睡过去。
徐令还有些睡不着,在脑子里把要做的事情过一遍,确保没什么遗忘的,这才闭目休息。
虽说现在雍朝摇摇欲坠,大厦将倾是迟早的事情,可他完全没必要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是头还没死的骆驼呢?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这事时机未到,急也急不得。
春末夏初,断断续续几场雨后,田里的庄稼像是喝饱了肚子,猛地长高一截。
徐令的日子依旧平静且安宁,给大丫做的风筝,放晴之日终于得见自由,然而还没飞多高,就惨遭滑铁卢,直直地坠到地上。
徐令脸色发窘,理论和实践是两码事,论他如何懂得原理,实操时也会出现各种意外。
不过顾大良稍微一改良,那纸糊的丑蝴蝶果真摇摇晃晃飞上天空,引来孩子的欢笑连连。
一个破风筝,在村里孩子眼中已经算是了不起的娱乐了。
赵凌升来村里有段时日,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那日他送给徐令一本书,徐令第二天回赠给他一条狗,家里三只小狗,他把最乖巧的踏雪暂时送到私塾,陪赵凌升度过漆黑漫长的夜。
赵凌升来的时候就带了三套换洗衣服,他钟爱亮颜色,第一日白衣服脏了,第二日换了绯色衣服,第三日换了浅蓝色衣服,第四日,有些发灰的白色衣服再次穿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