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我身子愈发沉重,不好出门,这才没上门叨扰,”顾迢轻笑道,“瑶瑶的身子怎么样了?”
如果说顾瑶是跳跃的烛火,那顾迢肯定是清冷的月光,只是和她说着话,赵臻就觉得安宁。
顾迢说起话来轻轻柔柔,既没有讨好人的意思,也没有卑微之感,反而让人心生好感。
赵臻苦笑道:“她生了孩子后性情大变,若是堂姐有时间,还是去劝一劝吧。”
托岳母刘氏的福,赵家那些事徐令也有所耳闻,见赵臻一副都是顾瑶在发疯的无辜模样,他不禁摇起头来。
这和上辈子那些借口要个人空间,下班不回家躲在车里的男人有什么不同吗?
孩子是顾瑶一个人生的,可没有赵臻,她就是想生也生不了。
两个人都还年轻,可能生孩子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要承担的是什么责任。
可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能够逃避,依旧把自己当成无负担的少年,但女人却被婴孩绑住手脚,被迫承担起母亲的责任,转变身份。
一旦在这个过程中男人没有及时跟上转变,和女人就会产生矛盾。
顾瑶不像是能处理好这种矛盾的人,赵臻也不是。
故事是故事,农家嫁给穷书生,等他一飞冲天享受诰命夫人的荣光,但其中心酸可不是一句话能道尽的。
徐令似乎从赵臻身上,看到了无数善于逃避的男人的缩影。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不想插手,只是内心反省自己,时刻警告自己要承担起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来,免得害顾迢变得不幸。
他适时地开口道:“孩子什么时候办满月酒?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赵兄,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去灵宝镇?”
赵臻被岔开话题,只道自己不久就要启程了,又问徐令去不去。
徐令说自己近来无事,要在家中陪着顾迢,等到孩子出生之后才做打算。
“功名利禄就在那放着,什么时候得到都不算晚,可陪家人的时刻,错过可能就错过了,我不想因小失大。”
徐令笑着如此说道,然后便与赵臻告别,带着顾迢返程,二人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赶去。
赵臻望着他们二人远去,也说不好心里头是什么滋味。
第二日,赵臻拟订好书契,徐令和愿意合作的村里人在书契上画押手印。
赵铁根去看过徐令田里的稻子,果然如同传言那样,长的个个饱满无比,便也在上头按下手指头。
徐令空间产出的那些粮食都能作为稻种,几百亩庄稼同时种植收获,满足这三个村子村民的需求简简单单,只是他需要一个拿出来的契机。
反正也不急着种晚稻,徐令便安心在家陪着顾迢。
每日读读书,练练字,或是躲到空间里倒腾新东西。
五月初,蚕吐丝结茧收获,村里人又开始种植麻,前者是织成丝绸,卖给富贵人家穿的,后者,则是贫穷百姓身上常穿的织物。
四五月种麻,八九月收获,收获后的麻要在水中浸泡,泡的池水都发臭了,麻衣从麻杆上轻松脱落,才能得到制作衣物的麻。
麻杆可以烧火,麻可以用来搓麻绳,做麻线,织布制衣。
整个过程极其的麻烦,村里人也不是家家户户都种,有的只等着别人种出来,多花些粮食也能换到。
经过一整个冬天外加一个春天的劳作,村里许多人家里都积攒不少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