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川被这一幕吓得连连后退,指着一旁的柳如烟。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障眼法,你骗不了我!”
他用力咬破舌尖,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给我破!”
用力睁开眼,眼前的场景并没有消散,反倒看见逍遥子抱着双手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那表情就像是在看马戏团表演的大猩猩。
一旁的柳如烟眸底满是狂热,不停咂吧着嘴,嘴角流出涎液,仿佛逍遥子不在场,随时都会上前生吞了自己。
“给我破啊!!!!”故川的眼睛瞪得血红,手捏剑诀不停地嘶吼。
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净心咒都没用,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儿啊,别白费劲了。”伴随着逍遥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股难言的腥臭味,如一堵墙一样扑鼻而来。
故川眼睛瞪得血红,从盲杖中抽出宝剑,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把烟儿和师父弄哪去了!”
“哟,本事大了,敢对着为师舞刀弄剑了?枉我将你视为己出,还每日炼丹为你治病啊,真是养了个小白眼狼啊。”
逍遥子冷笑着,一挥袖袍,手中的宝剑的剑身顷刻间便化为齑粉。
故川看着手中的剑柄,喃喃道:“怎么可能,这剑可是半仙器!”
“什么半仙器,这不过是一块锈了的铁片磨了磨而已,扔到厨房切肉都嫌钝,你还当宝贝使呢?”逍遥子捂着嘴,憋着笑意。
“闭嘴!休想骗我!”故川怒喝一声,五指虚抓,随着青光一闪,一道巴掌大的金色符箓现于他右手掌心。
“去!”
符箓被抛到空中,直直飞向逍遥子,可飞到一半就如断线风筝一样飘落直下。
看着地上的符箓,故川呆若木鸡:“我的引气成符怎么会这样?”
“是想用这招吗?”逍遥子手指一勾,地上那符反向故川飞去,金色符箓速度极快,迎风就长,瞬间化为一柄巨刃向故川狠狠斩去!
太快了!来不及躲闪,只能施法抵御。
“护体金光!”
“噗呲”
故川的护体金光没有丝毫阻挡,巨刃砸落在肩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感受到剧痛,他一口鲜血喷出,痛苦地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哈哈哈哈,儿啊,还不明白吗。为师教你的,才是幻象,才是障眼法!”
“无论是你的修为,你的功法,还是你击杀的妖物猛兽,都!是!假!的!”
听着逍遥子的嗤笑声,故川捂着肩膀,强忍着的站起身来,怒不可遏道:“你以为我会信你?休想骗我,毁我道心!”
一旁的柳如烟趴在地上舔食着地上的鲜血,舔得满嘴污秽,她嘿嘿地笑着:“师尊,跟他说那么多干嘛,既然他发现了就赶紧动手吧,演了这么久,我早就忍不住了。”
逍遥子的心情好像很好,幽幽道:“演了十年也不急这一时,就让我这好徒儿死个明白。”
下一刻,逍遥子地上的影子越变越大,就像是把天遮住了一般。腐烂的腥臭味排山倒海而来,充斥着整个丹房大殿。
故川抬起头,看到了永生难忘的画面。
逍遥子一下子长到了十米高,衣襟破碎裸露出里面的皮肤,胸前附着着上百只脓液似的眼睛,不停地蠕动着,那眼睛又不断在体表处形成又分解,扭曲而又怪异。
故川只觉双腿发软,指着眼前的生物,声音颤抖:“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从肚脐处张开一张腐烂的大嘴,伴随着恶臭:“儿啊,我是你敬爱的师尊啊。”
故川被熏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捂着口鼻:“不可能,我师尊已是半步仙人,你分明是怪物,分明是只诡!”
那大嘴中发出狂笑:“哈哈哈哈哈,半步仙人也不是仙,这世间的灵气稀薄,当初我寿元将至,若不是找到这借诡修行的功法,早就是一抹黄土了。”
“后来我发现,只要将身体的一部分献祭给诡,与诡共生,就能使修为更上一层楼,修到现在,我就是神仙!”
借诡修行?与诡共生?
逍遥子胸前的眼睛闪烁着绿芒,整个丹房大殿被照得阴森诡异,
看着绿芒,故川的思想陷入一片混乱和惶恐。
十年前,受箓之日,逍遥子站在受箓台前,他年过半百,须白皆白,披上道袍,怀揣拂尘,就是一派画中神明的仙风道骨。
也难怪附近百姓家家户户都挂他画像,日夜祭拜。
逍遥子特地叮嘱,授受符箓后就是半仙之体,受箓之时,不能心有杂念。
“我辈修士,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若心有异念,非但成不了仙,还会被天道降下惩罚。”
我诚惶诚恐地拜伏在他脚下,心中满是天下苍生,为民请命,无愧于心,等待着受箓成仙。
可等来的却是眼前闪出一道绿芒,随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故川举起断剑,按着剑柄上的指骨颤抖泛白:“我...就是被你,被你胸前这只诡弄瞎的?”
逍遥子的脸上竟带着一丝欣慰:“不愧是九世赤子,一点就透。”
“九世赤子心,炼丹可增长我千年修为,只是这心极难入药,需二十年才可作为丹引,还不能蒙尘。一旦心境破损,必须在半日内取出。”
“这十年精心算计,弄瞎了你,炼制人丹压制你的修为,伪造试炼让你误以为自己有所长进。立你为天师继承人激发你的赤子心。今日,你这心正好二十年,终于成了。”
故川越听心越惊,意识到自己要被这怪物牵着鼻子走了,他出言厉声打断:“不可能!别以为我看不见就能随便扯谎!十年来深入妖山恶海,亲手斩妖除魔,你凭什么说是假的!”
听到这,逍遥子上下两只大嘴都发出狂笑,笑得面容扭曲:“哈哈哈,妖山恶海?斩妖除魔?我的儿啊,你看看你斩的是什么妖,除的是什么魔吧!”
他胸前的眼睛射出一道光,射到墙上,倒映出画面:
画面中,一处村庄火光冲天,故川一身道袍,手持利剑,对着手无寸铁的村民拔剑便砍,口中说着:“你们这些作恶的旱魃,受死吧!”村民哭喊着,求饶着,四散奔逃。
而在丹房殿里,这些村民的哭喊求饶声传到故川耳中,跟旱魃焦尸的怒吼一模一样。
“不!不可能!”故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画面。
画面中,他的剑柄之中,伸出一条触手,仿佛是在吸收这些村民死前痛楚的怨念,每吸收一条人命,触手便舒展一分,仿佛很是享受。
每次历练归来,所有弟子的剑都要上交给逍遥子一日,名曰统一保养...
这十年,我一直以为是自己是心有私念,所以受箓失败,被天道惩罚瞎了眼。所以拼命的修炼,为救天下苍生,不遗余力的斩妖除魔。
画面还在不停的播放,不停的杀戮,从村庄到乡镇,从乡镇到城邦,妇孺老弱,万万余人,无一放过。
我杀了那么多的...人?就是为了滋养这个怪物?
“川儿,你可是我最好的徒儿,‘斩妖’最卖力气,不愧是赤子啊,忠于宗门,不像你的师兄弟们,他们不行,经常私藏怨念,所以我才最宠你。”
逍遥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你这身体也是大补,谁吃了都会增加修为,你不少的师兄弟,可都等着你的心蒙尘呢。”
一旁柳如烟无聊的将自己的脑袋在手中抛来抛去,听到这,插了一句:“师尊,这十年我出力最多,说好了,下半身都要留给我啊!”
故川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脑子像断了发条的时钟,停止了运转。
他蹲在地上,痛苦的抱着脑袋,口中喃喃自语:“谎言,是谎言,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都是障眼法,你骗不了我,你骗不了我!”
“我杀了你,杀了你!”
故川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僵硬的站起身,挥舞着剑柄,无力的敲在逍遥子小山般的身上。
“啪”
从逍遥子的身体里射出一只像章鱼足一样的触手,直接打飞了他的剑柄。
没了武器,故川一把抱住那触手,下嘴就咬,硬生生的撕下触手上的一颗吸盘,边嚼边呜咽着:“我杀了你,杀了你。”
也许是错觉,竟觉得这吸盘韧韧的,有嚼劲,甜甜的,还挺好吃的。
逍遥子摇了摇头,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疯了疯了,这心,也该取了。”
说着,从胸前的一只眼睛射出道绿芒,没入了他的脑门上,故川被禁锢住在原地,动弹不得。
“得令!”
一旁的柳如烟听闻欣喜无比,将脑袋按回腔子,贪婪的张开嘴,飞扑向故川。
“啊!”惨叫声伴随着啃食咀嚼声,响彻了整个丹房大殿。
柳如烟并没有直接攻击要害,而是一口一口,不紧不慢的啃噬着故川的血肉,吃的一脸潮红,似乎很是享受这生吞活剥的过程。
故川痛的不断抽搐,使劲挣扎也不能动弹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她将自己蚕食。
他意识逐渐模糊,眼前一片漆黑,只想让一切都结束,可要痛到将要昏厥时,柳如烟却生生停下,笑盈盈的看着他。
故川看着自己被吃掉鲜血淋漓的半条大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给我个痛快的!”
柳如烟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将衣衫解下,酥胸半露,一脸的妩媚,小手在故川的股间不断轻抚,“呆子,别急嘛,你就不想,在死之前爽上一把吗?”
说着,她手上的动作加快,感受到变化后,脸上一喜。
“乖乖,你还真变态呢,这种时候还能有反应?”
说着一把将故川的裤子扯下,舔着嘴唇,如痴如醉地看着。
“知道我为什么要下半身吗,就是为了这几两肉,真是令人兴奋呢。”
她张开大嘴,作势就要一口吞下。
故川看着她的动作,疯了般地想要躲避,可使劲全身力气却纹丝不动。
他额上的青筋暴起,用力咬着下唇,双目冒火,用尽全身的力气怒吼着:“我杀了你!”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