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青云宗内的钟声响起，故川再次惊醒。
“啊！”
痛觉还没有消散，身体上的每一寸神经都像被灼烧一般。
他的双目赤红，布满血丝。一脸癫狂，口中不断重复着，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门外又传来了柳如烟熟悉又悦耳的声音：
“呆子，你起了吗？掌门叫你过去呢。”
柳如烟！
我杀了你！
听到这声音，抽出盲杖中的宝剑，冲出门外。
刚出门，就撞见了柳如烟。
她美得不可方物，但在故川眼中，分明是一个吃人的怪物。
故川横起宝剑，俊秀面容不再，面目狰狞地对着柳如烟怒视：“来啊，来啊！”
柳如烟则是一愣，惊得张大了樱桃小嘴，“呆子，你怎么了？”
看着故川的动作，她好似想明白了，一脸的欢喜：“你这是能看见了？真的吗，你能看得见了？”
故川怒火中烧，还在这里装蒜，就是为了等下一口吃了我是吧。
“我看你妈！”
“噗呲”
长剑没入柳如烟的胸膛，她吐出一口鲜血，震惊地看着故川，嘴里呢喃着：“呆子，你...为什么...”
抽出宝剑，柳如烟栽倒在地，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涌出，她艰难地呼吸着，想说什么，却气若游丝，晕死过去。
看着地上的柳如烟，故川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眼中又恢复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还想骗我是不是！
听到骚动声，周围的同门弟子围了过来。
“故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你的剑上怎么有血？”
“天呐，柳师姐在流血！”
“难道是故师兄干的？”
还在这演，我杀了你们！
他举起宝剑冲入人群，身形如电，见人就砍。
一个女弟子捂着伤口怔在原地，涕泪横流：“故师兄，是我啊，小茹啊，那盲杖就是我做的，你不认得我了吗。”
小茹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剑割喉，捂着脖子不可置信地倒在血泊里。
一个五岁的道童冲上前，拉着他的手臂哭喊道：“故川哥，我是松松啊，你不是最宠我的吗，平日就给我买糖葫芦吃，你醒醒！快醒醒啊！”
故川的手臂上的青筋暴露，猛地向下一贯，拽着他胳膊的道童便被砸在地上，青石板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崩裂的石块四处飞溅，地上人没了生机。
看着死去的两人，故川的胸腔好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压的有些喘不过气。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糟了，故师兄走火入魔了！快制住他！”
一旁的弟子纷纷祭出本命法器，天雷地火铺天盖地而来。
哼，一群诡怪，终于不演了吗？
故川从袖中甩出几道灵符，灵符变幻出漫天的金色利刃，瞬间就将众人的术法吞没。
“不行，我们哪里是故师兄的对手，快跑啊！”
一刻钟后，地上躺着几十具尸体。
连同闻讯赶来的六个长老，一个都没跑掉。
故川怔怔地看着剑上的鲜血，刚刚清晰的感受到了体内真气流动，自己的修为，什么时候回来了？
突然，一道刺眼的绿芒闪过，
就像十年前的那天一样，视野渐渐模糊，又变得漆黑一片。
如同实质般的恐惧笼罩着他，恐慌压倒了所有的情绪。
他的脑中浮现出了那个十几米高，身前长满眼睛的怪物。
逍遥子！
还想再弄瞎我一次是不是！
就在此时，丹房大殿的方向传来了脚步声。
逍遥子从丹房大殿快步跑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声音中透着喜悦：“快，快唤我儿故川来！”
“我炼成了！我炼成能治愈他眼疾的丹药了！今日真是双喜临门啊！”
又是你！
弄瞎了我，还想给我吃你炼的人丹！
他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此刻，所有的恐惧都化为了愤怒，身上释放出滔天的杀意。
我杀了你！
他癫狂地举起宝剑，掐着法诀飞身疾步冲向逍遥子。
逍遥子以为故川只是喜悦地向着自己冲来，到了眼前才看清他浑身的血迹。
“噗呲！”
长剑没入胸膛，逍遥子的嘴角溢出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故川，又看了看远处的一片狼藉，“儿啊，你...”
故川癫狂大笑：“谁是你的儿！狗日的逍遥子，你不是想要我的心炼丹吗，我今天先剜了你的心！”
他的剑上暴起金光，用力一剜，逍遥子的身体就被切成两半。
还不够！这样杀不死这个怪物！
故川高举宝剑，狠狠地一下一下剁着逍遥子的躯体。
片刻后，地上只剩下了一滩肉泥。
结束了吗？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中的癫狂渐渐消散，又恢复了视力。
看着一地的狼藉，他擦了擦剑上血，“都屠尽了吗？”
都杀完了，诡怎么还没出来？莫非还有什么阴谋？
他站起身，挨个去看了一遍地上的尸体。
可那些尸体，除了被故川砍伤的地方以外，身上并没有任何残缺。
逍遥子不是说将身体的一部分献祭给诡才能做诡修吗？为什么他们都如此的完整？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萌生。
飞速跑到柳如烟身旁，看着她脚上的一双绣花鞋子，故川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难道，刚刚才是幻境？
他五指一张，金色符箓出现在手上，念力一动，符箓便转成金色巨刃斩向远处的山峰。
“轰”
一击就将山头削去大半。
我的修为还在？
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炸响，看着脚下奄奄一息的柳如烟，和远处被剁成了肉酱的逍遥子，故川的表情逐渐僵硬，就连脸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
是我走火入魔了？看到的都是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