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最后一搏
乌桓人。”
“你叫丘力居是吧?”
深深地望了一眼扶罗韩与阙居二人后,柯比能将目光放在了丘力居的身上,冷冷道:“说说你的意见。”
“不过像是等到来年开春这般话,本汗不愿再听见。”
“这...”丘力居闻言顿感为难:“请容小人思虑一番。”
说罢,丘力居便开始暗自思考了起来。
只不过,他脑海里思索的并不是该如何帮助柯比能挽回颓势。
因为在他看来。
这场仗鲜卑的赢面已经微弱得可怜,哪怕柯比能依旧占据着兵力上的优势。
与其等死当炮灰,不如想想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毕竟他还有另外一条退路,那便是归降汉室。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当初在永定河大营时,他是被刘协说动了不假,然而彼时的情况,在他回到柯比能麾下,见到那威风凛凛的十万大军后,就不免产生了些动摇。
试想如果汉人战败,他丘力居通敌的事情败露了出来,那么迎接他的结局,唯有死路一条。
可如今,那汉人皇子却在没有他们帮助的情况下接连挫败了两轮柯比能,甚至于将对方逐渐逼入绝境。
这意味着什么?
或许他只需要再加一把力,添上一把火,就能帮助汉人皇子彻底击溃柯比能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丘力居不免开始回忆起了那日在汉营,刘协曾交代过他们的一些任务。
他依稀记得,对方并没有要求他们做什么过分的事....唯有趁着内乱之际放火烧营....
【妈的,就赌这一次了!】
丘力居深吸一口气,心中立马有了主意。
“大汗!”
在众目睽睽之下,丘力居抱拳作揖,朗声说道:“不如咱们放一把火,将军营烧了如何?”
“什么?”柯比能闻言一惊,错愕地看着乌桓人,难以置信地问道:“这就是你想出来的主意?”
说完这话,柯比能顿了顿,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他连忙抬起手:“等等。”
“放火烧营...”
只见他在帐中来回踱步了几番,最终抬起头沉下声说道:“你的意思难道是说,营造出乱象,诱使汉人主动攻打我军?”
“大汗英明。”
丘力居点点头,不慌不忙地解释道:“那刘协先前之所以愿意放回两万俘虏,想来也是猜到大汗麾下的士卒会与他们产生冲突,以此导致军中内乱。”
“若当真如此的话,我等便可将计就计,故意引发两军冲突,再放火烧了大营,或可瞒过汉军,使得他们出营夜袭。”
一边说着,丘力居心中的胆气也愈发踏实了起来,他侃侃而谈道:“这样一来的话,汉军离了那处龟壳,届时又怎么可能敌得过我军神兵?”
柯比能暗暗点了点头,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低声道:“那刘协年纪虽轻,但却狡诈如狐,不能以常人眼光看待...你有把握能让他中计吗?如果对方龟缩不出,你又该如何?”
闻言,丘力居笑着摇了摇头,无奈道:“如果对方不中计,那大汗也该死心了。”
“不如就放火烧了大营,调军回头,攻伐北地四郡,待得来年开春...”
再度听到那几个字眼,柯比能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丘力居说得也没错。
要是这样也没能诱使汉军上钩的话,起码今年他们是没有机会击溃那支汉军了。
与其呆在原地干巴巴地耗着,还不如调转回头,先将北地四郡统统消化掉来的实在。
这么想着,柯比能瞥了一眼帐内众将,问道:“扶罗韩,阙居,你们二人怎么看?”
扶罗韩与阙居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丘力居,心中对这个乌桓人的评价不由得高了几分。
不可否认,对方献上的这个法子,与他们而言无论怎么看,都不是祸事。
倘若当真能骗出汉军夜袭,那么他们只需要事先设下埋伏,指不定便可将其全歼,从而打通蓟城来路,吞并整个幽州。
反过来说,哪怕没能如愿,他们的损失也只是一座军营罢了。
更别提,撤军的时候本身就要烧掉这玩意。
没成想这个乌桓人,倒有些真本事。
私下嘀咕了几句,扶罗韩与阙居纷纷上前一步,异口同声道:“大汗,此计甚妙!”
见此,柯比能眉毛一挑,心中大喜,当即拍案道:“好!那便依照此法行事。”
“事不宜迟,将时间,就定在今夜!”
说完这话,柯比能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久违的笑容,旋即,他扭头望向阙居,冷冷道:“去与素利知会一声,他伤势未好,今夜许他带着本部骑兵向后撤去十里。”
“是!”
阙居抱拳领命。
在他之后,帐中一众将校头目亦是如此。
只不过,丘力居却是垂下了头,泛起了一阵嘀咕。
希望自己没有赌错。
汉人皇子,我丘力居这次可是遵照你的吩咐,成功设法使得营中起火...你可千万别真是蠢笨到想要仅仅依靠一场夜袭来击溃柯比能。
黄昏落下。
待得窦宾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帐篷后,不过片刻,便有人在外唤起了他。
“谁?”
“我,扶罗韩。”
听到声音,窦宾眉头轻皱,随即站起身来扫了一眼自己身后早已换上一身亲兵铁扎甲的田豫。
对方心领神会,赶忙作势蹲下身佯装清扫。
“进来吧。”
下一秒,扶罗韩迫不及待地掀帘而入,可当他注意到帐中还有一人时,动作却是猛然一滞。
窦宾见状摆了摆手,冷声道:“你先退下吧。”
闻言,田豫躯身作拜,低着头快步走出了营帐。
只不过在他与扶罗韩擦肩而过时,后者的眼神则是有些古怪地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
“你怎么来了?”
“莫非是因为渤海失利,特意来挖苦我的不成?”窦宾眉头一簇,连忙将话题岔开。
听到这话,扶罗韩轻哼一声,自顾自盘膝坐在了席位上,鄙夷道:“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堪吗?”
“难道不是吗?”
“据我所知,在此之前你我可并没有交集。”
“切。”
扶罗韩摇摇头,伸手从腰间取下一袋东西,径直丢给了对方。
瞧着窦宾疑惑的眼神,他扬起头冷冷道:“此物是高句丽人献上的宝贝,用处颇多,疗效不错,虽说不一定对你的伤管用,但也是本将身上仅剩的玩意了。”
“....”
窦宾张了张嘴,诧异地望向扶罗韩。
显然,他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
黄鼠狼给鸡拜年呢?
“哼。”
“还有你这阵子收容的汉人百姓,在你南下之时,本将一直护他们无事。”
扶罗韩面色不改,随即站起身踱步来到窦宾的身前,附耳提醒道:“以及最重要的一件事。”
“我相信你说的那些话,渤海失利,乃是汉人提前设下了埋伏。”
“但这不代表大汗相信。”
“所以说,那些汉人百姓这阵子你就别去看望了,以免惹得大汗多心.....你也是知道的,本将会好生安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