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汉家两子守国门
当日雒阳街道上,便出现了一支特殊的队伍。
只见往常那些负责维护城内治安的军卒此刻行走于街道四周,不停地敲锣打鼓,引得无数百姓驻足眺望。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该不会是蛮子打过来了吧?”
“休要瞎说!”
众多百姓对此议论纷纷,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而就在此时,那些兵卫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人驻足于台阶上,面朝百姓大喊道:“诸位,还请聆听我大汉喜讯!”
哈?
闻言,周遭百姓顿感好奇,纷纷皱起了眉头急切地看向说话这人。
见此,那兵卫满脸笑意地喊道:“我大汉二皇子殿下,携典军骑兵营及幽州官兵,大败鲜卑!使其叩入境内的十余万大军尽数覆灭...所以诸位日后可就莫要再行担忧惧怕之事了,因为那群蛮子已经被咱们的二殿下给打跑啦!”
打...打跑了?
听到这话的百姓们无不目瞪口呆,只感觉脑袋扑腾一下迅速炸开。
“当真?该不会是朝廷故意放出来哄骗我等的假消息吧?”
一名腰间系着黄头巾的壮汉眨巴着眼,站在人群中忍不住问道。
话音落下,那兵卫瞪着眼睛瞧向这人,怒骂道:“此事陛下已然得知,陛下金口玉言,难道还会诓骗你这厮不成?”
说罢,他没好气地哼哼了两声,手掌按在腰间剑鞘,冷冷道:“若不是我今天心情尚佳,定要将你这厮拿入牢狱,哼,竟敢质疑朝廷....”
在一阵哄堂大笑之中,那壮汉尴尬地挠了挠头,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可二殿下不是还正年幼吗?”
“唔...”
“听说都还未及冠呢。”
片刻后,不少百姓皆对此产生了些疑惑,并且不乏有人皱起了眉头,低声与身旁人诉说着雒阳四害一事。
纵然此战大胜,但怎奈何因为先前冀州谣言一事,外加背后有心人的刻意推动,所以刘协的风评,一直都是处于两个不同的极端。
“年幼怎么了?遥想当初冠军侯驱逐塞外之时,不也正是年少儿郎?”
“就是就是。”
“再说如今这位可是咱们汉室的天降麒麟儿!”
当然,对于绝大部分百姓而言,他们自然还是更愿意相信朝廷后续所佐证的那些名头。
“哎,大殿下不也去了凉州...那里的羌族蛮夷可凶狠得紧!”
人群中有消息灵通者,亦开始讲述起了长皇子刘辩前些时日远赴西凉。
大家虽是平民百姓,但谁看不出,此举对于皇室子弟而言,压根就不是他们所需要亲力亲为的事情。
边境战事苦寒,但百年以来又有几位皇子甘愿亲临第一线?
“这便是皇子守国门啊!”一名半百老者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满脸激动地说道:“老汉活了大半辈子,也未曾敢想有朝一日竟会看到汉家贵胄愿与我等共患难。”
此话一出,附近或有不知情者诧异地问道:“老先生...您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小生自负饱读诗书,但怎得从未在任何先贤古籍中瞧得此语?”
老者望了一眼发问这人,见对方手持一柄羽扇,头系青色丝巾,一副少年书生的模样,便微笑着捋了捋胡须,感慨道:“老汉的小儿子就在典军营当兵,此话乃是他听二殿下讲的....大军出征前,他曾回到家中,与老汉告别...”
话说到这里,他不禁老泪纵横:“先祖保佑,我大汉铁军总算是打败了那群边境蛮子...如此下来,就是吾儿战死沙场,想来也是死得其所。”
听到这一席话,附近百姓皆是为之动容,纷纷向老者投以敬畏的目光。
而更多的人则是劝道:“老先生,此番战事可称得上大捷!您可知晓何为大捷?将蛮子杀光,而我方将士损失甚少,这才是大捷!所以您老就放心吧....您那小儿子一定会凯旋归来的。”
面对这般宽慰,老者频频点头,面露喜色。
而诸如类似的现象,则是不约而同地发生在雒阳城的大街小巷上。
多年以来,皇室权柄接连易主,引得不少世家明踩暗贬,致使其在民间的声望一度大跌。
但换到如今,随着二皇子刘协大破敌军,长皇子刘辩远赴西凉,汉家两子以亲身行动告知了天下人后,皇室这风评,可谓是瞬间来了个惊天大反转。
人群中,那书生收起羽扇,眼神一凝,歪着脑袋又仔细听了半晌,这才转身回到客栈。
随着书生推门而入,屋内坐席上,一中年男人正手握朝廷文书正襟危坐,瞧见是自家长子归来,他停下了手头工作,索性问道:“外面怎得如此热闹?”
“回父亲,乃是前线战事有所变化,鲜卑大败,我朝汉军近乎覆灭十万余蛮子。”
“哦?”
闻言,男人眉毛一挑,进而询问道:“可是二皇子所为?”
“父亲知道此事?”
“哈哈哈。”
男人甩了甩衣袖,招呼着书生入座,随即没好气地说道:“瑾儿,为父好说歹说也是一地郡丞,事关前线,又怎会两耳不闻呢?”
一边说着,男人轻轻颌首,带着些赞誉的口吻评价道:“说来也巧,当年为父进京获迁时,曾偶然于宫中遥遥见过殿下一次...只是不曾想到,彼时的雒阳四害,如今,却当真成了麒麟儿。”
“父亲...竟见过殿下吗!”
书生握紧了拳头,脸颊微红,颇为羡慕地望向男人。
“臭小子。”
“寻常也没见你这般兴奋。”
见此,男人伸出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摇摇头苦笑道:“话说你这小子的本事比之为父当年可是要强上许多,放下心就是了,待得未来萌个孝廉出身,说不定还能在殿下身旁做事呢。”
“我吗?”
书生瞪大眼睛,下意识地缩起脑袋,沉思了片刻后,忽地摇摇头,低声道:“比起二弟...我着实愚笨不堪,能像父亲这般已是感恩戴德,怎敢期望在殿下身旁做事...”
“你看你。”
“又开始了不是?”
男人脸色一黑。
可正当他打算对书生进行说教一番时,却听屋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一秒,随着房门被几名官吏猛地推开,京兆尹钟繇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钟大人?”男人一惊,赶忙起身拱手作揖,恭敬道:“下官泰山郡丞诸葛珪,见过大人。”
“唔...”
钟繇微微颌首,双眸打量着屋内陈设,几息后,他清了清嗓子,抬起手掌。
见此,那些官吏顿时心领神会,三下五除二便将书生带了出去,旋即迅速关闭了房门。
一时之间,屋内只剩下了二人。
“诸葛郡丞,本官今日突然来访,乃是为了处理手头一件要案,所以接下来还请您莫要掩瞒分毫。”
闻得此言,诸葛珪脸色一白,诧异地问道:“这这这...大人哪里搞错了不成?下官今日方才抵达雒阳,怎会与什么要案牵扯上关联?”
“只是例行询问罢了,诸葛郡丞稍安勿躁。”
钟繇眼眸一垂,进而冷声道:“兹事体大,还请您务必配合本官。”
“否则...”
“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