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一个声音打断项歌的胡思乱想,他抬起头看着医生:“我,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医生满脸愤怒:“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才从外地回来,发现她身体不对,就送她来医院了,医生她身体怎么了?”
医生露出怀疑的表情,说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被人打了。”项歌摇头,直视医生。
医生叹息一声道:“报警吧,事情很严重。”
“她很危险?”
“你进来看看吧。”
病房门打开,撩开厚厚的帘子,项歌一眼就看到旁边的椅子上放着金仁淑的衣服。
医生走到病床边,伸手要掀开被子。
金仁淑却死死的抱住。
医生安慰道:“别怕,是你男朋友。”
“他不是,他不是智也。”
医生看向项歌,眼中全是警惕。
项歌无语:“我真是神生智也。”
说完,他拿出自己的学生证。
医生仔细对比过照片道:“别怕,你男朋友叫做神生智也吧。”
金仁淑点头。
医生语气更加温柔:“他就是你男朋友,神生智也。”
“他不是。”
医生看了一眼项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可能还有其他的伤没被发现,你先陪她一下,我去安排其他的检查。”
“麻烦医生了。”
送走医生,项歌坐在床边,看着刚刚擦过脸,整张脸都蒙着一层淡淡血迹的金仁淑。
“没事了,没事了,医生会好好给你治病的,需要我报警吗?”
“不要,不要。”金仁淑剧烈的摇着头,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恐惧的表情。
项歌急忙道:“好,不报,不报。”
金仁淑渐渐安静。
项歌已经明白,朴惠敏她们肯定做过更加可怕的事情。
他拿起一边的纸巾,轻轻擦拭着金仁淑的脸:“要喝水吗?”
金仁淑摇头,望向项歌。
灰白的眼睛中项歌分明能看到一丝渴望。
“你到底是谁,智也在哪?”
项歌沉默,他不忍心欺骗这个可怜的女孩,却又无法告诉她真相。
病房,沉默得震耳欲聋。
直到脚步声响起,医生示意项歌让开:“我先给她打一针止痛的。”
“止痛针?”项歌有些纳闷,金仁淑虽然心情激动,但似乎并没有疼痛的感觉。
医生道:“肯定要打啊,这女孩可真坚强,唉。”
项歌让位。
不一会儿,医生走了出来,低声道:“她父母呢?”
“都没在东京。”
项歌可不知道金仁淑的母亲在那,只好随口撒谎。
医生叹了口气:“那你去签字吧,我已经安排了手术,半个小时后进行。”
“手术?”
“放心,小手术。得先把她身体里面的针取出来。”
项歌眼睛猛地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医生。
医生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继续道:“你决定报警了吗?”
“嘘。”项歌将手放在嘴边,生怕报警两个字被金仁淑听到。
医生道:“放心吧,我打了麻药的,麻药已经起效了,她睡着了。不过报警的事你还是要尽快决定,我会开证明的。”
“谢谢。”
“先去签字,不然我可是违规了。”
“谢谢。”
签完字回来,金仁淑已经睡着了。
项歌走到床边,叫了两声,见金仁淑没有反应,犹豫一下,轻轻掀开了被子。
被子下,是一具瘦弱的身体,布满淤青,胸也是淤青一片,上面凝聚着干涸的血点,看上去分外恐怖。
手指滑过胸前,能感觉到山峰中带着刺手的坚硬。
“该死,该死。”
项歌不忍再看下去,将被子给金仁淑盖好。
手术很顺利,依旧还在沉睡的金仁淑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医生拿着病例:“她全身都有被殴打的痕迹,胸膛的伤最重,不过已经处理了,幸好没有感染。其他的地方倒是没有发现这么严重的伤势。至于头部,还需要等结果。对了,报警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我想和她商量一下。”
“好吧,对了,记得把钱给我。还有后续的医药费交上去。”
“给你?”
“废话,我垫的钱,我女儿比她小不了多少,要是我女儿.....唉,你好好对她。对了,记得给她擦药。”
项歌点着头,听到最后的擦药,猛地抬头:“我?”
“废话,难道是我啊,你是她男朋友,你不擦谁擦?”
项歌有些尴尬,自己以前的女朋友也是别人擦的。不然也不会分手了。
送走医生,项歌拿着药,小心的掀开被子。
轻轻的将药擦在青白交替的身体上。
除了心痛愤怒,他竟然没有一丝其他的情绪。
“啊,你干什么。”
金仁淑突然出声,项歌吓得手中的药都差点掉在地上。
“你在做什么?”
“给你擦药。”
“放开我,放开我。”
金仁淑开始挣扎,胸膛流出鲜血。
项歌安慰几次都没用,怒道:“你以为你好看啊,全身淤青,看上去恶心无比。我再好色也看不上,不,狗都看不上。”
金仁淑停止了挣扎,项歌将已经放好的药涂散,又把被子盖好。
他知道自己的语言太过分了,可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不仅仅是针对朴惠敏,也有会金仁淑的懦弱。
深吸一口气,项歌柔声道:“那个,对不起。刚才药已经放了,得涂散才行。”
“这就是智也让你来和我分手的原因吗?”
项歌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摸摸。我就是神生智也。”
金仁淑手指一颤,然后在项歌的脸上摸索。
一遍又一遍,然后金仁淑整个人都茫然了:“你是智也,可,可你怎么会是智也。”
“为什么不是,还是说我只是在你心目中构建的美好形象,当你见到我后,产生了落差,就觉得我不应该是你男朋友。”
项歌不能告诉金仁淑真相,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她思考自己的问题。
果然,金仁淑闻言愣住了。整个人更加的茫然。
项歌削着刚买的水果:“需要通知你妈妈吗?快到放学时间了,她应该会到学校接你吧。”
“嗯,麻烦你了。”
“不麻烦。”
问明电话,项歌在医院的公用电话亭给金仁淑的母亲打去了电话,想了想,又给贞子打了一个。
他考虑过找小林介借钱,但想到朴惠敏的事情还是放弃了。
幸好贞子一副穷人的模样,却存了小金库。项歌惊讶之余,也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