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从古玩市场出来,我在一家修车铺花一百块钱买了辆二手自行车,之后骑车穿过步行街一路向西骑了近一个小时。
路上我高度警戒,怕被跟踪,防跟踪要领总结就四点,分别是“避,拉,换,甩”。
从来都是我跟踪别人,还没有谁能跟踪我。
忘了那是什么地方,好像是叫“三兰铺”或者叫“三兰街”,两边是小吃摊,路中间有根电线杆儿,电线杆上绑了张“牙医”的蓝色铁皮广告牌。
从广告牌这里骑进去,穿过胡同是一片空旷的水泥地,有四五个半大孩子在这里玩四驱车,他们用红砖头摆了一圈当跑道,玩的很开心,我并未上前打扰,只是远远看着。
看到这些孩子脸上的笑容,恍惚间我有些羡慕。
我小时候那阵也流行过这种四驱车,有次我骗奶奶说学校让交课本费四块钱,我拿了钱准备买车,结果没忍住,最后买了两个搅糖。
相比于大多数同龄人,我的童年不完整,没有什么能记起来的东西。但也正因为孤独和穷,所以我很小就幻想着一夜暴富,现在看来我做到了,我奶奶不知道,他孙子已经是漠河首富了。
在这里一直待到下午,我起身赶往和出租车司机王哥约好的见面地点。
他人早到了,我远远看到了停在桥上的出租车,但我没着急过去,而是在原地又等了十多分钟,同时观察周围地形。
直至看到他不耐烦准备走了,我才急忙跑到桥下大声打招呼道:“王哥!”
“都几点了!你没时间观念啊!”
“王哥别生气,我对这一带不熟,路上耽误了时间。”
“行了行了!搞到钱了没有?”
“五万!一分不少!”
他伸手想接袋子,我马上收回来道:“王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小子!可以!”
他掏出枪摸了摸,自言自语道:“老伙计,我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他递过来,我也将袋子递了过去。
“你那个破镯子真卖了这么多钱?”
“那还有假不成!我早说了让你换你不换!那句话说的不错!人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
“你意思是说我傻?我他妈还没验钱,万一你这些都是假钱怎么办!”
“不急,王哥你随便验。”我摊手说。
他每沓抽出来几张左看右看,在确认都是真钱后问我:“要不要狗粮?”
“要。”
“一千一盒,要几盒?”
“有几盒要几盒。”
他挑眉道:“你该不是要抢银行吧?我劝你别做傻事,可以抢个人,不要抢银行。”
“王哥我跟你打听个人,侯金海这人你认识吗?”
“谁??”
“侯金海。”
“你赶紧把枪还我!我不卖了!”
我都拿到手了怎么可能在还给他,不曾想他唾沫横飞冲我一顿骂,看那样子随时可能动手。
“王哥你别激动啊!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又没说买枪是为了对付侯金海!”
“最好不是!小子!咱们既然做了这单买卖那就在立个君子协定!”
“请讲。”
“第一!咱们以后不再见面!第二!你出事儿了不能透漏这枪是我卖你的!第三!告诉我你真名叫什么!”
“项云峰。”
看他做状思考,我尝试问:“王哥,你可曾听过我的名号?”
“完全没听过。”
他又卖给我两盒子弹,之后我两蹲在桥下抽烟。
因为据我所知当年狼帮高层全吃了花生米,所以我很想知道他是怎么逃过那次大难的。如果他是用了某种手段躲了过去,那应该远走他乡才对,不应该继续留在朔州。
他似乎也想起了往事,在犹豫了几分钟开口讲道:“那次大清洗连帮主都栽了,我一个分堂堂主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我戴罪立功了,上头某个大人物放了我一马,从那以后我就没在混,直到今天。”
“戴罪立功?”我疑惑问:“你出卖了狼帮?”
“屁话!我死都不会出卖我们帮主!我讲的戴罪立功完全是另一码事儿!”
“早年在体育场枪毙了一帮人贩子你知不知道?”
我摇头,我又不是本地人,哪里会知道这些陈年旧事。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面包,撕开包装扔嘴里,边吃边说:“那次起码有我一半功劳,我现在的老婆是湖南人,当年是被人贩子拐到朔州的,你不知道那些被拐来的女人有多惨,好点儿的能吃个半饱饭,也能自由活动,但要是敢偷跑,那全村出动敲着锣一起抓!坏点的就更惨了,饭没得吃,还天天用铁链子拴窑洞里,就像拴牲口一样。”
他吃完小面包,拍了拍手继续说:“当时的行情,三十岁以上的女人一千块钱,二十五到三十岁的两千,二十岁以下的四千,我偶然间救了我现在的老婆听她讲了那些事儿后就带人去干那帮人贩子,也是巧了,当时有另外一伙人也在查这些人贩子,于是我们便合作了一把,我哪知道人家是武警啊!有一个官儿还不低,后来这些人贩子一个没跑掉,你说我这算不算戴罪立功?”
“应...应该算吧。”
他咧嘴道:“所以说人还是要做点好事,好人有好报,我现在还记得当年公审大会的场景,上万人挤在体育场,一辆卡车上装一个人贩子,地上用石灰画圈,人贩子面朝墙跪圈里,猎枪近距离开火,一枪直接把后脑勺打的稀烂,白花花的脑浆子喷一地。”
我听后恍然大悟,这样也行?怪不得他还能安然无恙在本地当出租车司机,换位思考,老学究早年差不多也是这种性质。
之后我让王哥开车送我去了一个地方,临走前他叮嘱我说这枪威力太大,小心些用。
....
这晚九点,市南一栋豪华别墅外。
我用围巾蒙脸,只露双眼睛在外面,然后扒墙爬上二楼阳台,快步钻进了别墅内部。
缓缓拧开书房门,我探头朝里一看。
没人。
看楼梯口的一间房亮着灯,我掂起脚尖,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耳朵贴在门上,能听到流水声,还隐隐约约听到了男人和女人的说话声。
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细钢丝,快速转圈将钢丝搞断,一根头部弯成七字形,一根伸进锁眼捅到底部向右用力,在将七字形铁丝捅进去向左用力。
晃荡几下,三秒就开了。
进来后是间豪华浴室,浴缸前还拉着帘子,能清楚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在浴缸里,女的枕在男的胳膊上。
尽量不发出动静,轻轻关上门,我心中冷笑:“呵呵,邢老板可以啊,还他娘玩鸳鸯浴。”
我左手握枪快步上前,刷的拉开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