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时念演戏很专注,直到谢幕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台下的观众。
黑暗中,第六排的男人朝她微微颔首。
男人气质卓越,犹如人中龙凤。
时念礼貌性地回之一笑,余光一瞥,看到了最角落坐着的厉北骁。
厉北骁和她对视一眼后便猝然起身,抬步离开,留下淡漠冷酷的身影给她。
时念有些诧异,他没去李施施那边听戏?
“念念你真棒!我在幕后听到了一片掌声!你第一次演话剧就能赢得满堂彩,真不错!”
时念回到化妆间后,顾嫣贴心地给她递来一杯青梅柠檬水。
水酸酸的,瞬间让人神清气爽。
时念喝完水后便开始卸妆,嘴角挂着笑意。
《青蛇》虽然是她上台第一回唱,但是平时她没少看李施施练过这戏,耳濡目染,早就对这部戏烂熟于心。
“你可真行啊!厉爷居然跑去你那边了!”
时念卸完妆时,李施施横冲直撞闯了进来。
双手交叠抱臂,颐指气使:“不过那又怎样?晚饭厉爷约的可是我!时念你说说,如果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得了,倒贴厉爷三年,他还不是看上了我?”
“看上了你?”顾嫣气的嗷嗷叫:“厉北骁那种死渣男,谁爱收谁收去,祝你俩百年好合,就别再出来祸害无辜了!”
“你!”李施施被怼到说不出话,只能咬牙切齿,哼了一声:“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说完,又恢复到进来时的高傲模样,转身离开。
时念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厉北骁就是有这样的魅力,随便给异性一点甜头,就让她们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曾经的自己,何尝不是李施施,产生过同样可笑的幻想?
可结局呢,一败涂地。
只要吴雅心回来,任何的希冀都会破灭。
一想到吴雅心,时念便忍不住攥紧拳头。
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杀人犯,和厉北骁倒是绝配!
“念念,你别理她,表子配狗,天长地久!”
“噗。”时念被顾嫣的话给逗笑了:“晚上去吃火锅吧,我请客,那家港式猪肚鸡你不是一直想吃么?”
“好啊!”一听到吃的,顾嫣两眼便放光,馋得不停舔唇瓣。
时念拿起手包,跟顾嫣刚准备离开,院长忽然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念念,裴先生想请你吃餐饭,今晚你务必参加。”
“裴?”顾嫣惊诧地开口。
皱了皱眉,又摇摇头。
一定不是他,他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跑来听戏?
再说了,他好像也不爱听戏吧?
“是刚才观众席第六排的那个男人?”时念狐疑地问道。
院长眼睛眯成一条弧度,把时念拽到一旁轻声耳语:“上面的大人物,咱们得罪不起。”
上面这是暗语,时念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位裴先生是政界的。
“你自己去,车子已经在戏院后门等着了,别让顾嫣跟着,她就一大喇叭,吵吵的不行,大人物烦她这种。”
“知道了。”时念微微点头。
心里却在纳闷这位裴先生。
上一世她不记得遇到过这么一号人物。
难道是因为自己改变了这一世的轨迹,所以有些事的发展和上一世不一样了吗?
“顾嫣,剧务给念念搞了几套新服装,你跟我过来拿。”院长朝顾嫣说道,大有一副故意把人支走的意味。
顾嫣顿时不满:“这事不是剧务干的吗?总是使唤我,不给加班费?”
“加班费你个头!”院长敲了顾嫣一脑袋瓢。
等两人走后,一名穿中山装的男人走了进来,邀请时念跟他走。
时念有些紧张,临走时摸了一小瓶防晒喷雾放包里。
戏院里的潜规则她上一世虽然没碰到过,但却耳濡目染。
院里不少旦角都被邀请过饭局,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出场费从几千到几万,甚至几十万不等。
据说只是陪喝酒,不用干别的。
但为了以防万一,时念还是拿了喷雾当防身设备。
……
坐上低调的红旗轿车,行驶了大概一个小时。
眼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逐渐变成暖金色的余晖。
周围的高楼大厦慢慢变成层峦叠嶂,她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半山腰上坐落了一座中式建筑,古色古香。
亭台楼阁很讲究,是北方最流行的红墙黑瓦造型。
时念跟着穿旗袍的侍应生一路七拐八绕,总算来到了包间。
包间的门推开,迎面便有一股浓郁的檀香扑鼻而来。
刚才在戏院见到的那名贵客就坐在价值不菲的乌木交椅上,手里正盘着一串佛珠。
见时念来了,他随手将佛珠搁置在旁边的小木盒里。
端起杯盏,漫不经心地呷了一口茶。
他全程没说一个字,没递一个眼神,但时念不由得就生出一丝畏惧。
男人带着强烈的压迫气息,不怒自威。
裴成渊
“裴先生……”时念主动打招呼。
裴成渊朝手下摆了摆手。
一群穿中山装的男人便整齐划一地退到了房间外的花园里。
齐刷刷站了一排,不苟言笑,威慑的气息十足。
时念忍不住攥了一把汗:“裴先生,请问找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裴成渊便放下杯盏,声音冷幽幽的:“坐。”
时念环顾了一眼四周,找了一把距离他偏远的椅子坐了下来。
裴成渊睨了一眼,轻嗤一笑。
所有人都怕他,他早就习以为常。
“我缺一个女伴,不知道时小姐可否赏裴某人一个面子?”
“啊?”时念惊呆了,正襟危坐,花容失色。
裴成渊却不疾不徐,深邃的眼眸漆黑,让人根本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今年三十,年纪不小,家中操心我的婚姻大事,想来确实也到了结婚的年纪。”
“若时小姐介怀,我们也可直接领证结婚。”
“什么?!”时念已经震惊到无法组织语言了。
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求婚的?
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对婚姻居然这么儿戏的么?
“裴先生,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时念赶紧站起来:“我与裴先生素昧平生。”
“可我对你,知之甚多。”裴成渊眼里有了一丝光彩,但笑容却未达眼底,反而让人望而生畏。
“你要想彻底摆脱厉北骁,只有依附于我。”
裴成渊冷静的可怕,不像在谈情说爱,而像是在说一笔交易。
“以厉北骁的个性,你不好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