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怎么,你想囚禁本王?
只见那原本应该死去的皇觉寺主持,此时却宛若佛陀似的端坐在山洞的最高处。
他双手合十,目光既悲悯又痛苦。
虞嫤和柳遗直知道,今天最大的变数出现了,这才是恭亲王最强的后手。
看到淙缘主持的那一瞬,虞嫤便握紧了手中的银针。
而那位主持似乎略有所察,径直跳到了难民当中,在熙熙攘攘的簇拥中走到虞嫤面前。
“见过殿下。”
淙缘开口的那一瞬,满嘴塞满生米的难民们也愣在了原地,齐齐望向了虞嫤。
他们刚才急匆匆地寻找粮食,倒是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位贵人。
也不知道是谁先下跪的,难民们一个接一个跪倒在地。
虞嫤倒也没有和这群可怜人耍公主的威风,而是朝着众人虚扶了一把,随即看向了皇觉寺的主持淙缘。
“淙缘大师,你还活着?”
“殿下希望我死吗?”
淙缘大师双手合十,看向虞嫤的目光无悲无喜,就像是木头人一般。
“本殿想知道真相。”
按理说,那些幕后指使之人绝对不可能让他活着,可他现如今却活得好好的。
那么,皇觉寺死的那个人是谁?
“不过是假死而已。”
他用了假死之法,尸体用障眼法进行了焚烧,然后真身脱身离开皇觉寺,寄身在这个山洞。
为的就是等待这一刻。
淙缘虽然只是说了几个字,可不管是柳遗直还是虞嫤,都能从这里面分析出当日的情况。
就算不能百分百还原,却也八九不离十。
只是随着二人思绪的发散,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他们的节奏明显被有心人掌控了。
然而,恭亲王设计这场局的意义何在?
难道,是想让这位皇觉寺的主持,亲口说出他曾经做过的事情,亲口承认当年的阴谋?
他身处异域他乡,居然还能操控这位德高望重,名声在外的皇觉寺主持?
别说柳遗直不愿意相信,就算是虞嫤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所以,大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来讲故事的。”
他也不管众人的表情,而是淡淡地瞥向了不远处看戏的恭亲王,微紧的眉宇重新回归平淡。
“希望恭亲王记得自己的承诺。”
“放心去吧!”恭亲王笑了笑,然后又望向了虞嫤和柳遗直,“本王,最爱听故事。”
虞嫤看了柳遗直一眼,后者则静静地望着淙缘。
他一直都知道,这位皇觉寺的主持并不是易于之辈,他这个时候就算动手,怕是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将人杀死。
而且,他就算将人杀死了。
这位北虏的亲王摆出这么大的阵仗,难道没有所谓的后手?恐怕仍旧是无解之局。
他们,不该轻敌。
“当初隆武帝准备北伐之前,曾经来皇觉寺求签,而我也曾劝他莫要北行。”
难民们迷迷糊糊的,不知他所言为何。
然而,下一刻众人却傻在了当地,因为这位看似高深莫测的得道高僧疯了。
他,居然弑帝!
“奈何,他并未将我的话听在耳中,所以我便在那杯茶水里面放了慢性毒药。”
这句话,不仅被难民们所知,也被虞嫤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朵里。
她的脸色骤然一变,腰间的缠绵剑猛地出现在手中。
“你说什么?”
“我说,我毒杀了隆武帝。”
淙缘并未躲闪,眼睁睁看着缠绵剑刺进他的胸膛,他知道自己今日无法活着离开此地。
“既然如此,那么大师便为本殿的父皇陪葬去吧!”
她一直都知道那位素未谋面的父皇,驾崩得极其蹊跷,却从未想过动手的人居然会是淙缘。
要知道,隆武帝待他不薄。
“公主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让我多说,是着急着想要杀我灭口吗?”
纵使利剑穿身,淙缘却像是没有丁点察觉,反而极其好笑地望着虞嫤。
那里面既有理解又有嘲讽。
这些皇室中人为了那把龙椅,倒是能忍旁人所不能容忍之事,就连杀父仇人都可以不在乎。
果真,都是一群没心没肺的狼崽子。
“看来,皇位果真比真相更重要。”
虞嫤手中的剑又深了几分,这一次是真正的下了死手,他不过是一个无君无父的败类,有什么资格指责旁人?
这样的人,死了更好。
“然而,您就算杀了我,尘封的真相终将会被揭开,皇室与世家不愿意撕破的脸面,也终究会摆上台面。”
“你做了什么?”
想到自己曾经允诺过越千山的事情,虞嫤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因为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计。
她一路都在防备恭亲王。
谁能想到,最终还是落入了他精心布置的陷阱,甚至连破局的希望都看不到。
他来明京绝对不是为了议和,而是想要亲眼看一看自己布的局,享受胜利的喜悦。
而且,旻朝还不能将他如何。
因为经此一事,旻朝内部必然会彻底崩乱,哪有多余的力量去对抗北虏?
对北虏,只能安抚为主!
恭亲王在赌,赌旻朝的人不敢对他动手,所以才肆无忌惮地设局,让他们主动往进来钻。
“我写了好些信,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当年的事情,明京应该已经有人开始传唱此事了。”
他相信恭亲王的行动能力,此时茶馆酒楼应该充满了说书人的身影,就算顺天府应的人再快也抓不完。
最重要的是,这个时候明京周围的难民应该都开始暴动了。
这人就是一条毒蛇,要么不出手,但凡出手必然不会留下一点还手的机会。
旻朝碰到这样的怪物,也算是运道太差。
“你……混账!”
虞嫤抽出手中的剑直接割破了淙缘的喉咙,随即看向了眸色微愣的恭亲王,声音前所有未的冰冷。
“你最好安分点,否则本殿不保证你能活着离开明京。”
虞嫤说完也不管这里的局面,而是急匆匆地朝着明京而去,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柳遗直本想跟上去,却停住了脚步。
“恭亲王,还是一起走吧!”
柳遗直的话使得恭亲王神色微愣,他倒是没有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柳遗直居然还惦记着自己。
这是,吃定自己了?
“怎么,柳侍郎这是想要囚禁本王?你们的公主,貌似都没有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