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没要温珣当司机。
坐进白色宾利副驾驶,要冬凝当司机。
那晚。
洗过澡,冬凝打开卧室的门,悄悄爬到床上,钻到江行止怀里。
“江行止,要抱抱。”
江行止有时候挺不明白,她怎么那么喜欢连名带姓的叫,还要撒娇,想斥她一句都没有理由。
伸手关灯,拥她入睡。
家里没有小盒子,好长时间里谁也睡不着。
贴着胸膛赤裸的江行止,冬凝浑身热得很,男色,误人,一下又一下往江行止怀里钻,时不时张开小嘴咬这里一下,吻那里一下。
他缓缓阖上眼眸,任她来了。
你能拿她怎么办。
不顺着她乱来,一会她就翻脸,抱猫离家出走,每每可怜样。
许久。
江行止搂着她靠在床头,手指把玩她的发在指尖惬意地缠玩,“让李肆买套过来。”
冬凝脸都红了,满是羞涩的躲到被子里。
“不要。”
李肆已经来按门铃。
节后,舞团生意是淡季。
冬凝无聊就去谢逢青攒的局,聊聊期货交易的事。
四个人围在四方桌前搓牌。
谢逢青一口一个,金贵妹妹老旺了,K线蹭蹭的红。
冬凝倒是平静,专心打牌。
一道从容清脆的声音,突如其来打破包房里的气氛。
“你们怎么玩上了,也不等我。”
那是冬凝第一次正面遇到钟羡羽。
优雅的小香风裙,和谢逢青他们有说有笑。
“公司里有事要我处理,谢少爷的局我敢不来吗,后续还有合作项目呢。”钟羡羽冲谢逢青笑。
他们很热络。
一张麻将台,钟羡羽一来,立马有人起身让给她坐下。
就这样。
冬凝的对面就是钟羡羽。
她不看她,她也不看她。
像两个陌生人。
冬凝专心洗牌,拿牌,一圈下来,又是她赢。
钟羡羽突然就笑了下,推走身前的牌,招手示意包房公主过来上红酒。
她手指优雅托着杯,目光淡淡投向冬凝,“秦小姐喝点吗。”
冬凝正要拒绝。
倒是谢逢青替她开口,“她只能喝果汁,阿行不给她碰酒。”
谢逢青拎得清现任和前任的身份。
江行止肯放在身边光鲜亮丽的养,哪怕没听他说过一句这是女朋友,他放在身边的女人,谁也不能欺负半点的。
谢逢青还是懂这个道理的。
自然不能把冬凝给忘了,即使交情浅。
钟羡羽放下酒杯,压了压眼睫毛,漂亮的手指搭牌,“这样啊,阿行倒是会体贴人。”
并没有针锋相对,对方说话包括姿态极得体大方,千金小姐的风范不落丝毫,冬凝却听得一阵怪异,大概是‘阿行’两个字。
冬凝出牌,九筒。
片刻,冬凝笑了笑,“我喝酒太闹,没品,一醉就容易欺负人,谁跟我住一起的话,得要没夜的照顾我。”
一听,谢逢青都忘记出牌了,虚眯眼瞧冬凝。
她说的人,暗指江行止。
钟羡羽倒是不慌不忙,“秦小姐这么说,我还挺好奇,你醉酒了应该很可爱吧。”
话说得不显山水。
可爱吗。
冬凝清楚是客套话,她要开车不能饮酒。
没司机。
见她不说话,钟羡羽没再邀约她,“你不喝,那我们玩了,秦小姐随意。”
确实够随意。
她们千金小姐圈子喝她们的酒,过着她们养尊处优的人上人。
冬凝打自己的麻将。
一切回归岁月静好的氛围。
谢逢青才稍稍松口气。
没闹起来很正常,谁也不想无缘无故招惹到江行止。
偶尔。
冬凝会听到她们圈子的聊天内容。
“阿羽在国外修MBA,是不是回家继承家业,钟氏集团要换董事长了吧。”
钟羡羽靠在吧台,“钟家是子承父业,我哪有机会坐上去。”
钟家没有脱离先嫡后庶继承的封建思想,她过往是江行止女朋友,有底气说得上话。
真论董事长的位置,她父亲更偏重给钟家的男子。
她闺蜜这时候说,“江先生是钟氏股东嘛,他想分股给谁还不容易。”
钟羡羽冷笑,低头倒酒。
“少提,阿行身边的小姑娘还在呢,说多了小姑娘不开心你们不许赖我头上。”
那位提到江行止的千金小姐才发现自己说多了,往麻将台的方向一扫,表情悻悻然。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江行止。
千金小姐低声问钟羡羽,“她不会告状吧。”
会吗,敢吗,钟羡羽没什么表情,“喝酒,我们好久不聚了,不提无关紧要的事。”
冬凝不曾在意钟羡羽所在的方向,安安静静打牌。
玩到后半场。
大门这时候被人打开,再看到黑色衬衣的江行止伫立在门口,西服挽在他手臂。
所有人在那一刻突然齐齐往门口看,半秒钟的时间里有人打招呼,有人紧张到不敢直视他。
不管什么场合,他一出现就有人恭敬巴结。
尽管他人淡淡的,淡到只是来平常聚会。
偏以最从容恣意的姿态,就能让人忌惮。
“江公子这是刚开完会吗。”
江行止略微嗯。
冬凝玩牌的兴致没了,更有兴致看大门附近的画面。
钟羡羽喝得实在多,双颊些许红润微醺,她醉了,孤孤零零的眼神落在江行止身上。
迷离,而情不自禁。
她拿酒杯的手仍有些抖,借醉问他,“来接走你的人?”
江行止停住脚步,“做什么。”
“哪个她是你的人?”
下一秒,高跟鞋没支撑住钟羡羽如烂泥的身体,毫无方向的倒向吧台,瘫软的手臂不慎撞倒几个杯空杯,噼里啪啦砸下。
江行止眼眸低垂,扫了眼皮鞋边的碎玻璃,拧眉。
钟羡羽的小姐妹有些忐忑,忙朝江行止说道,“我们很久没聚,一时给她贪杯,这….我…抱歉,是我没照顾好阿羽。”
钟羡羽鼻子塞住,人醉醺醺的,“少跟他解释,跟他不熟,是我甩了他,是我不要他的。”
如此好戏,冬凝搅了搅果汁,悄眯眯偷看。
这位大美女,是敢当着圈子里所有人的面,说出是她甩了江行止的话。
男人这会没有任何胜负欲,没表情,不言不语。
何尝不是私心里在纵容了。
还好自己没喝酒,这会儿借醉质问江行止的案发现场,该是自己了。
“阿羽。”小姐妹扶住钟羡羽,低声,“你喝多了,我们回家。”
钟羡羽手撑了下额头,一直说没事,逞强的扶着吧台站好,要走。
分明手臂嗑红片片,该是很疼的,眼底一泓醉意,又强忍着不落眼泪。
她还是没能站稳,高跟鞋太高,于是脱掉高跟鞋。
“李肆。”
江行止说完,冷漠踢开脚下的碎玻璃。
所有人就这么看着李肆进来,扶走钟羡羽。
李肆对此新欢旧爱同在的情景,倒是如他老板般不慌不乱,见惯风云血色的老沉稳派。
一片寂静,谁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