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胸腔同时发出喟叹。
她在上,压着江行止的身体,脑门直直磕在他下巴。
她喊疼,江行止毫不在意。
抬头去看他。
近距离对视,呼吸缠着呼吸,肌肤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相压,热着她。
“有没有想我。”
江行止牵嘴角,“想。”
“让我看看眼睛有没有说谎。”说着,冬凝看进他眼底,看到他瞳孔里映出自己的面孔,泛着一层如星水的光,“多情。”
她这样点评,江行止笑意更深。
想吗。
想是真的想,寂寞是真的寂寞。
冬凝这样觉得。
“想我又不找我。”
江行止抱住她,“天天尽会发表情包有什么好找的。”
冬凝一口含住他脖子。
撒泼般‘啵’了一声,像刚学会喝奶的吸血精,还想把他的血放干,却又不敢用力吮。
她怎么这样呢,江行止闭上眼睛想。
跟她心性一样,会小心翼翼地试探情爱,试探他。
连吻,她都小心翼翼。
“起来。”冬凝提醒,“躺草坪上不好,脏。”
江行止手臂反而收紧,过之无不及的收紧,再收紧,让她成困兽,腰腹更贴合,玩味十足道,“不想起来。”
不起就不起,冬凝是拿他没辙的,一点没辙,他向来有主导权行驶掌控欲。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问。
江行止似是疲惫极了,眉眼轻阖,看起来都是极不舒服的样子。
“抄经文。”
“你怎么被罚了。”冬凝唇合唇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坏事呀。”
江行止三分不正经的语气,“做了。”
他被罚,冬凝特别开心,眼睛一闪一闪。
“权阀门严格的家规下,照样出逆子,难怪看到你堂哥回新京,肯定是你犯错,他才会回来。”她继续问,“在伦敦的时候是不是也被罚了?”
江行止主动说,“江政屿已经拿鞭子,到底没舍得抽下来。”
她抱他脖子,左右打量他,“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不看。”江行止摁她腰回来,“帮我抄经文。”
冬凝眼睛弯了弯,“要报酬。”
江行止指背刮她鼻尖,真不明白她小鼻尖为什么总这样粉,“想要什么。”
冬凝想想,“我要一百万。”
江行止向来大方,“给,都给你。”
秋天之季,佛门净地的银杏叶子枯黄。
风一拂,大片大片落下。
她被江行止抱住,两个人躺地上很久,他神色疲倦,眼睛闭着并不想睁开。
怎么了呢。
他不开心吗。
他为什么会有不开心的事了呢,还是这几天开会太累。
冬凝捡起一片银杏叶,无声无息对着男人薄唇轻扫挑逗。
他掐她腰,好似散漫得很,“再闹,佛门净地也不放过你。”
谁要触他贵公子的坏脾气,冬凝手指抱着他软软清爽的头发,温声哄着他,“以后你被罚,我都帮你抄经文。”
江行止半气半笑,“盼我挨罚啊?”
“你太放纵。”冬凝是这样评价江行止,“迟早还会被罚。”
“我是被女人骗。”他哧然然道。
李肆微微退开步伐,没敢看躺在草坪上的那对暧昧情人。
那位洁癖的江公子,喜欢躺草坪上调情,不嫌脏了是吗。
这样想,李肆离开去准备衣服给他换,沐浴戒斋。
古寺大宝殿,8米高悬顶,北壁万神图,西壁十八罗汉,绘画色彩鲜明生动。
台上所供,真真实实的汉白玉玉佛,佛龛皆为红木,国内独一无二的一家。
香台前。
梨木椅配梨木桌。
冬凝烧香祭拜后,点一盏香油灯,抬手研墨。
边看经文,细致描摹。
抄得工整,老太太又不检查,给她认真的。
江行止坐在一旁,没提醒她,低头削苹果皮,切好,投喂她。
她一口咬住,脸颊微鼓,“江总,转账。”
贵公子姿态清贵地吐一句,“你问佛祖,这会谈钱伤不伤感情。”
这种金额,一般李肆来办。
冬凝瞅书案摞起来的经文,找她来就为帮他抄经文?
突然有气,“罚你又不是罚我。”
江行止眼风掠过她,“屁股坐好,规矩点抄。”
他声音沉,带几分不容拒绝的命令。
冬凝立马挺直腰背,兴致盎然的撅唇。
其实抄不抄无所谓,江行止倒是喜欢看她在这抄书,像个好学生模样。
百褶短裙,香奈儿新款的开衫小毛衣,像坐在教室里的女高。
不难承认,当看到她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江行止脑子里就出一幅画面,扎马尾,蓝白校服在教室里抄作业的她。
乖巧,性子安静,稚嫩又生动的少女。
越想,看着这张纯欲美的脸,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我们以前,见过吗。”
不明白江行止怎么这样问,五年前在医院的确见过,冬凝咬一口苹果,“算吧。”
什么是…算吧?
江行止懒得去想,身子往椅子靠,手臂慵懒搭在靠背,视线一掠那束马尾,停留片刻,最终收回。
或许是过往身边哪位也扎过马尾吧,不记得。
他甚至对身边跟过的女伴,都不太记得长什么模样。
有过女大学生吗?
江行止手指撩她马尾的长发,慢悠悠把玩,发尾微卷,软软的蜜黑色。
他腔调轻松,“妹妹早恋过吗。”
妹妹两字,他说得暧昧又禁忌。
“有啊。”她扯谎。
江行止笑了,眼梢吊起,“说来听听。”
冬凝半真半假,“看上一个警察哥哥,但是没追到。”
她撒谎是不敢看他眼睛的,眼睛总会躲开像胆小的白兔,明知她撒谎,江行止打趣,“还有你追不到的男人?”
“有。”冬凝扭头,看着江行止,“他就是做庄的玩家,也是这世上最无情之人,他从不付出真情,别人给他,他也不屑一顾,赌徒靠近他,基本全盘皆输。”
话长,江行止不适合这种话题,只听一半。
去后院找保镖要烟抽,就这么伸手。
保镖手已经摸衣兜,想起江家的忠告,想给又不敢给,对上江行止淡淡的眸子,更不敢不给。
“没有黄鹤楼,是软中。”
江行止靠在墙上,点了烟,吞云吐雾,“找人送奶茶进来。”
保镖已经离开两步,又退回来,“是您喝么。”
江行止掸烟灰,捏烟蒂含嘴里,冷眼睇过去。
保镖没见过他碰甜的,那就是不喝。
“知道了。”
江行止抽了根烟才回来,冬凝已经密密麻麻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