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上半身倾俯,手指抚摸她尚且红肿的唇,估计喝多了,视线有些空朦。她的笑啊,实在晃眼。
“不抽不行么。”
他话有恳求。
“死了正好,让你记一辈子呗,我是怎么学会抽烟,你没责任吗。”冬凝笑着起身。
手心被江行止扯住。
江行止皱眉问,“是因为想我么。”
冬凝挑声,“想啊,想又怎么样,江行止,我走的时候,你但凡对我有那么一点点肯定,我都不想跟你计较了,现在算什么,是发现我还漂亮吗,是没找到满意的姑娘吗,浪子回头吗,我都不信这四个字,这不现实。”
浪子像部be电影,遗憾到看多少遍结局还是那个结局。
性子就是那个性子,贵公子飘忽不定的心能乐意为谁停泊。
包房静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一重,一浅。
江行止肃然看着冬凝许久,看着她说话。
她站,他坐。
仰在沙发靠背的男人,单手捏着她的手心温情揉搓,听到他念她名字,“秦冬凝啊,老子可以往死里宠你。”
声音迷离,磁性。
他眼眸充血,他醉了,这是真的。
其实冬凝发现,江行止很少会提‘爱’这个字,或许是出于不屑,或者得到太多。
秦冬凝啊,老子可以往死里宠你
她就这么记住了。
即便他喝了酒,话都能让人稀里糊涂当真,你看,那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饱含多情的眼眸,那皇城根最尊贵的江家长孙,瑞通的总裁啊,要她如何清醒。
再如何挣扎出泥潭,江行止一扯总能将她拽回去堕落。
不经诱惑,说的就是她。
她的本性从不清高,新京的纵情声色,曼哈顿的干柴烈火,遵从本心本性,拒绝两个字她实在不想记得怎么写。
冬凝望他,哪怕自己站直身体,都没江行止身上的气场强。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看你追的,我满不满意了。”
江行止笑,缓缓开口,“真的?”
“爱要不要。”
她扭头要走,左手手心还被江行止掌控住,走不了。
一股力道扯住她。
被江行止侧抱回腿上,发醉的他微微低头,真诚的看她眼睛,带动她的纤纤玉手,解开那件白衬衣的纽扣,一颗,一颗。
直至西裤,裤头。
眼底,男人半副胸膛赤裸,冬凝眼睛都发热。
清楚江行止喝过酒,清楚江行止想在此调情。
初一住他家时,江行止也是这么解开她的衣服,只留一颗纽扣。
柔情对视。
灯色暗淡,江行止的眼眸越发幽邃,摁她到沙发,吻过她的唇一路温柔抵至锁骨。
冬凝搂过他脖子,进去时,她闭上眼问,“江行止,回国只为了一个我吗。”
此刻的江行止,意气风发,话变少,不回答她。
…
凌晨四点钟。
江行止抱她离开和平饭店,黑丝撕烂的地方,被男人的西服拦腰系,恰好挡住。
上车她就犯困,昏昏沉沉在江行止怀里闭上眼。
她睡觉,一路无言。
江行止将她送回秦家。
凌晨到的太子湾,保姆都没醒,顺记忆,江行止将她抱回她房间。
给她掖好被子。
折步离开,随手关上她房间的灯。
夜色依旧浓重,黑色劳斯莱斯离开太子湾,后座位的江行止慢条斯理擦拭镜片,淡淡问起,“人呢。”
开车的李肆道,“后面高速。”
说完,李肆调头,后面的黑色大G车跟上。
两辆车同时停在沪杭高速入口。
电动车门自动打开,江行止重新戴上眼镜,不疾不徐下车。
欠孙鹏那一拳。
江行止当夜还。
不拖不欠,何其计较。
孙鹏整个脸颊的颧骨如同脱臼,“江行止,不带这么记仇的。”
江行止伸手,推开近距离靠近的孙鹏,像是推开一具脏东西般,微微扯唇,不屑道,“对,就是要弄你。”
挺狂的。
“江行止,你是气疯了吗。”
起初,孙鹏心生侥幸,以为江行止发泄脾气闹闹就过了。
没曾想。
转身,将秦冬凝送回家,他便回头补上。
他从不想招惹江行止,江行止无时无刻有保镖贴身,护得要命,这位保镖一旦出手,那真的是要人残疾。
夜风呼呲呲,江行止背靠桥栏,火柴怎么划都熄灭,这令他眉头很不爽地皱了皱,伸出一边手挡住,嘴角叼的烟才得以燃出火苗。
他嘬了一口烟,睨向孙鹏,“最近有没有欺负我女人。”
孙鹏捂着伤口,“我有女朋友,我没事守着她秦冬凝干嘛,什么天仙啊,也就你江行止,世上是不是没女人了,你这样的身份还真回头找她啊,你他妈的是不是被她下蛊,想不到你也有今天,高贵的头颅竟为一女人低下来。”
孙鹏越说越激动,大概江行止身上能让他找到缺点诋毁的,也就反复找同一个女人。
这可不是江公子的作风。
“我记得了,你和她在包房三个小时。”
这话,简直触及江行止的逆鳞。
已经要上车的江行止转身,又回头,踹孙鹏一脚。
江行止寡淡道,“我和她就是三天三夜,你也不配说。”
边上的李肆打了个电话,旋即打开车门,看这位贵公子重新坐回车里。
李肆绕到驾驶位,启动车。
看了眼后视镜。
此刻。
江行止抬手背,打量上面的创可贴,这样极简便宜的樱花动漫创可贴,实在与尾指昂贵的铂金戒指不相搭,偏有一种云泥之别的错落美感。
李肆收回目光,“要给你买消毒药吗。”
江行止:“何至于。”
车开一段后,李肆询问,“孙鹏的事怎么处理。”
江行止徐徐开口,“还能怎么处理。”顿了顿,“找证据,让他尝官司。”
李肆能懂,稳稳开着车,却发现他专心于擦眼镜镜片,不知道喝醉还是兴致不在。
“您心情是不是不好。”
江行止凉凉一问,“有吗。”
“挺明显。”李肆如实道,“您就是不开心,少了以前随心所欲的愉悦状态。”
江行止阖眸,不言不语。
李肆不懂,李肆不问。
“江先生来过电话,请你去吃早餐。”
江行止眼睛没睁开,嗓音惺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