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和平饭店。
冬凝来得不算太晚。
难得开心。
最后一天年假,睡不着。
不知道孙鹏怎么突然在同一间包房,自然,冬凝没靠近孙鹏,恨不得远离。
孙鹏倒是不怎么看她,而是醉醺醺地搂他的新女友,挑衅地的看冬凝。
这叫,男人得不到之后的胜负欲。
冬凝懒得看,懒得计较,专注小姐妹的茶话会。
扭头,进隔间洗手,涂口红。
刚关上门的时候,忽然听到巨大的声响。
‘噼里啪啦’。
似乎是酒瓶碎掉。
却没有任何人说话,这是遇到什么阎王爷过来收人吗。
冬凝确实这么感觉。
耳朵贴门上,动静又没了。
猎奇心理迫使她打开门,被眼前的一幕吓到。
包房灯色晦暝。
江行止手指狠揪孙鹏的衣领,推抵至墙角,前者居高临下,后者体力上处于弱势,可丝毫不服输。
在江行止身上。
白衬衣被他的力道撑胀,纽扣死死缠紧呼之欲出的肌肉,偏,鼻梁上一副银边眼镜。
分明做着最狠戾的动作,白衬衣膨胀胸肌银边眼镜竟生出一种割裂的禁欲感。
这令冬凝出神。
而李肆,却站在一旁当门神,这事,事关江照白,恰逢今夜,他心情不好,找不到打火机,挺烦的呢,李肆自然不会亲自上手。
能打到哪里去,姓孙的过于自傲了,孙少爷的脾气真不是说改就改,见棺材也不落泪。
不过两三秒。
江行止攥紧孙鹏的衣领,口吻极为藐视,“会疼么。”
厚实的拳头抬起,遍布手背的筋管,崩得紧巴巴。
跟以往不同,带着一副斯文眼镜的他,贵公子涵养尽失。
“江行止。”
冬凝那么一喊,发现她的存在,江行止动作蓦然停下,微微侧过眸子,长指自觉地温顺地松开孙鹏衣领。
李肆退几步。
感觉,一贯在权利塔尖的贵公子,此刻就像虔诚的信徒。
冬凝站在原地。
静静去看他,一双眼睛被眼镜镜片遮住,虚蒙的反光镜片,少去风流多情,俊容阴冷得令人窒息。
冬凝移到男人攥紧的拳头,“你手是不是出血了。”
冬凝当然知道孙鹏刻意追尾的事,双方在和平饭店相遇,还有旧仇,都是计较的人,伤害什么都不可以碰他们家人。
李肆冷视孙鹏两眼,“走。”
包房里看戏的一众这回真的信了那句谣言,‘秦五小姐跟过江公子’,今夜实锤。
很快。
包房被清空,门从外面掩紧,只剩下他和她。
江行止朝沙发坐下,长腿交叠,隔着镜片,自下而上打量冬凝一眼。
玫瑰荔枝味的香水,薄透的黑丝,妆容妖艳。
江行止语气仍旧冷冰冰,“好一个车没油。”
“开你送的那辆来,当试驾体验,16缸发动机还不错。”
认真的,她就是开那辆新车,没去机场,而是出来玩乐渡夜。
她倚在墙上,手里是一只口红,慢悠悠叩紧盖,扔垃圾桶。
得,狼心狗肺。
江行止不冷不热收回目光,屈指堪堪抬了下眼镜框,“有闲心来给凯子泡。”
冬凝笑,“是不是吃醋。”
关于雄性的生物都是小姐妹们的男朋友,谁懂啊,关她什么事。
江行止依旧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钓到谁了。”
“自然是,钓到江公子呀。”
她多会讨巧,多会娇嗔。
向来,是一只会用撒娇方式来化解他脾气的狐狸精,低沉开口,“过来。”
冬凝慢吞吞靠近,踩着高跟鞋,地板上杂物,自然有些慢。
江行止眯了眯眼眸,视线牢牢锁在她身上。
冬凝越慢,男人一双眼睛更沉了。
一直觉得,曾为她付出就当睡后补偿,可他分明是个计较回报的人。
计较为她付出,她却想着去找别的男人来疼。
或许从一开始,分手后的三年就该老死不相往来,对秦冬凝不管不顾,他兴许就没那份‘再次拥有她不可’的执着,身边陪着他的女人绝不会是秦冬凝。
手臂一伸,江行止扯冬凝到怀,摘走眼镜。
直接捧起她的脸,低头,说也不说一句,闭眼吻住发愣的她。
冬凝躲开,又被他精准抓回来。
他的吻。
是惩罚。
沙发最中间,灯光影影绰绰,酒精味揉着浓腻的玫瑰荔枝香水味。
她越不给,越拒绝,江行止越想亲她。
峰棱宽厚的掌心摁住她薄透的丝袜,指腹摩挲而过。
下一秒。
他撕拉一扯。
坏到骨子。
想到他手上还带着伤,冬凝肩膀瞬间挺紧,江行止这才满意地松开唇。
额抵着额,他情绪未见得有半分晴朗。
“我的钱买,是不是只有我能看。”
冬凝美目皎洁如月,眼尾弯着,“你想得美,我爱怎么穿怎么穿。”
江行止掌心裹锢她的下巴,果然是巴掌大的小脸,一掌轻而易举控制住,“什么胆子,还真出来钓。”
冬凝被迫抬头,窥见他发红的眼眸。
江公子喝过酒,确认盖章。
不肯去机场接他,忍了忍,就当冬凝在撒娇,她倒好,有时间出来欢场消遣,还有男人左右。
江行止本就烦躁的心情,鬼使神差般,雪上加霜。
“喝了多少酒。”她问。
不回答她的话。
江行止一瓶威士忌加之红酒,多少怎么算。
她也是喝过几杯香槟,都微醺状态。
看江行止,他眉眼毫不起色,不言不语。
“手给我看看,伤的重不重。”冬凝捞起他的手。
他不动。
碎玻璃不甚划伤,原本峰棱厚实的手背,多了条细微的血痕。
不重。
冬凝包里有创可贴,半蹲在男人大腿边,埋下脑袋,小心翼翼地为他的手背清理伤口。
她脸上的表情,半是担忧,半是温柔。
这令江行止眸底涌了几分晦涩不明的波澜。
她心里定是一直有他的,她就是不承认,不回头,也不原谅他。
“孙家算翻不起身了,最多走走商路,他如今恨死你堂哥的铁血手腕,他明儿想不通还不是到处堵你堂哥发泄,怪谁呢,怪他们孙家太招摇,你啊,也不该和他计较。”
听她念念叨叨,江行止语气淡淡的,“心情不好。”
冬凝:“为什么。”
“找不到打火机。”他哑声。
所以来找孙鹏借么。
冬凝傻笑两声,“怪我不去接是不是。”
“行了,我有火柴。”冬凝翻包,递给他,“借你。”
江行止不接,上半身靠到沙发,高冷的避开她,“秦冬凝,你又背我抽烟?”
十分质问的语气。
冬凝双手抱臂,笑得没边际,“这不关你事。”
讲道理,她的火柴是拿来点香薰,已经很久不去碰尼古丁,她没那么傻,用尼古丁糟蹋自己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