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凝呼吸慢了几秒,嗔笑,“那可不去接你。”
男人甚至能感觉到她此刻占据上风的乐哉哉模样。
顿了片瞬。
江行止唇角轻微挽起一丝弧度,懒懒地笑开,“秦冬凝,你他妈就一祖宗。”
他太顺遂,估计很少碰壁。
甚至可以说。
在情事方面没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以往,他有那个资本纵,都是女方追着他哄,就连冬凝自己也是。
如今。
他反过来去找一个已经分了手的女人,去护着她,去对她好,去和她谈恋爱,那些年轻气盛时残存的骄傲自负已然不在。
冬凝心里想去接,但行动不肯去,啧一声,十分卖乖,“您别气,您的李肆呢,这种事让他来,他比我熟悉。”
是了,这就是冬凝,话越软,越是绵里藏针,内容越戳到人心窝窝。
江行止直接挂电话。
冬凝有笑到,扔开手机,倒床上。
不过几十分钟,他竟让人停了辆车在家门口,非要她亲自去接他。
来的司机美其名曰,赠予她。
冬凝没去T3机场。
江行止什么人物,差她一个接机的么,江家的车上赶着去伺候这位爷回国呢。
贵公子估计有怨,脾气可未改,夜里没来叨扰她训斥她。
此时的冬凝就像一朝得势的小奶猫,不过得以套了副锋利爪子,试图去挠那头桀骜不驯的野狮。
江行止何尝不清楚她的举动,她的把戏呢。
这些,以前的钟羡羽对江行止用过,看一眼他就识破,实在激不起他一丝一毫的征服欲和乐趣,江行止甚至扭头就离开。
在冬凝挂掉电话之后,有一起玩过的小姐妹约她去沪城的会所玩。
「来嘛小凝,你最近又不忙,喝一晚」
被江行止一通电话搅乱心绪,冬凝越发睡不着,打字发送:「喷个香水,必到」
她的车,有油。
另一边。
南京东路的和平饭店大门。
李肆小心翼翼地驾驶黑色轿车到门口,停车。
也不敢吵醒后座位夜寐浅眠的贵公子。
江行止倚靠在那儿,银边眼镜下的一双眼微阖,没有明显波动。
李肆安静调冷气,江公子少有戴眼镜的时候,但对身体极自律,熬夜赶工对电脑工作,他便会戴上眼镜。
不过一秒钟。
车门已经被江行止踢开。
过于了解这位,也不知道谁非要触眉头去惹他,李肆心噗通一下,钥匙丢给车管员,跟后面进去。
不知道他为什么回国。
并非要事,而是约了朋友来玩乐过夜。
这真的只是飞回国喝杯酒?
李肆不懂,从下专机开始,江行止神色寡淡到极致,这不是好征兆。
这是有人跑他头上撒野了。
进入隐蔽性的地下室。
和平饭店里的地下室很少开放,楼上是娱乐场所包房茶室台球室米其林星级餐厅包院住宿射击馆各类高级玩所。
却没有地下室装修格调高端。
地下室这种,不对外开放就是了。
江行止一进门,等着他许久的各家子弟好友已经唏嘘起哄。
在圈里的称谓。
江行止是江公子。
江照白是一句江先生。
来区分。
沙发上坐的是姓张的,问,“初一走,初五回,江公子这是在国内有要事?”
江行止朝沙发坐下,不过是随性地推了下鼻梁骨的银边眼镜,笑着,腔调吟味十足,“余情未了,夜不能寐。”
姓张的可就来劲问,
“哟,这是哪家仙子下凡,让我们江公子遭遇情劫。”
遭遇情劫,这词。
边上的李肆觉得不错。
有人跟着笑,“还是秦家那位,挺长啊你俩,真不考虑换一位了?”
江行止笑笑不语。
一两小时间,不过娱乐型的玩乐。
李肆忽然来到江行止身后,“刚刚接到消息,孙鹏故意追尾江先生的车。”
他靠在沙发喝闷酒,本还阴郁的眼眸顷刻间染过一丝猩红的痕迹,转瞬消逝。
“他有事吗。”
李肆道:“江先生没在车上,是小张开车,他就是见江先生不在,以此出气。”
江行止不言不语,酒入喉,舌尖抵了下腮,回味酒精的浓烈感。
李肆无意窥见他时隐时现的笑,背脊骨那霎绷直。
“江先生要是在车上,他敢乱追尾车,这够孙鹏判几年了。”李肆补充。
江行止倒酒,神色镇定自若。
许久后,他淡然一问,“孙鹏在哪。”
知他问题背后什么意图,李肆本不想回,可由不得回或不回,“孙鹏也在和平饭店,刚到,楼上的包房。”
不过两三分钟,茶台上是一瓶刚空的威士忌酒瓶,麦卡伦1926的威士忌,全球现存仅14瓶,今夜,又少掉一瓶。
李肆虽有些惋惜,早见惯不惯。
墙上的古董挂钟摆了2下,正正凌晨两点时分,江行止拆解西服丢给李肆,嘴里叼着支和天下白烟。
没点燃,他没找着打火机,推了下鼻梁处的银边眼镜。
江行止:“跟孙越辉说一句,今夜心情不好,对不住他堂弟了。”
伴随他的声音响起,步伐走出地下室。
一双黑色皮鞋迈上楼梯,又慢又稳。
知道他要做什么,李肆没拦,清楚他有把握,也清楚他到最后都不会有事。
地下室内,牌桌上的几位好友看江行止离开后。
集体愣神。
“谁又惹姓江的了?”
“姓孙的,下去了都不安分,没听说嘛,孙鹏追尾,在外滩附近的道路刻意追尾江照白的车。”
“嗬,江照白那辆车是什么级别的专属座驾,他不知道吗,他竟敢?好在只有小张在开车,要是江照白在车上,够判姓孙的十几年。”
“九哥多孝顺一人,怎么去招他家里人,不长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