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还和你牵扯旧事吗。”
“你觉得他们会?”
“那边有人站错位置,孙老如今想远离纠纷都自身难保,日后尽量离那几个姓氏的子弟远点,逼他们急,一会发起疯过来咬人可不好说,我们江家可不会陪他们玩阴谋,什么年代了,阴谋诡计不得用,等着他们自露尾巴,还有,你日夜混迹应酬,少喝酒。”
就好像这时候的他们,才是真正的他们,涵养,镇定,举棋立断,属于狼群里包围圈外的猎人。
忽而,江照白的手往后伸,给冬凝拎鸟笼。
好奇这身绿衣的芙蓉鸟,顺手接过。
笼子里的家伙扑棱翅膀,‘吱’地叫。
走几步,江行止发现与身后的姑娘距离变远,回眸一掠,她并没听他们谈话,低着头,专心逗鸟。
“走这么慢?”
“啊?”
她就一傻的,傻的没头没脑。
江照白跟着回头,再淡淡看江行止一眼,没再和他继续谈,手背到身后。
笑道:“我去外面遛弯儿。”
闲暇来一口京腔,这个时候的江照白一点不像刚刚那位正色严谨的江照白。
老狐狸啊这是,品性极为深藏不露。
她提鸟笼赶到江行止身边。
“遛弯不带他的鸟宝贝。”
什么鸟宝贝,江行止顺势将她搂来身侧,掌心搭她腰才走路。
他轻声,“给小张。”
小张回头,接走芙蓉鸟。
冬凝看着小张离开的方向,“你大哥怎么孤家寡人,独来独往,休假时间,不是遛弯就是下棋。”
江行止解释,“抛开工作,他并不会去交圈子里的朋友。”
世家子弟在欢场消遣度日,江照白已经拿到无数功绩,在每一段的同龄人中,永远是那位佼佼者。
话至此,冬凝没再问。
江照白看起来不像没有追求者,或许有,只是姑娘们更深知,这种人不是常非手段根本驾驭不了。
午时,冬凝要离开。
那辆黑色轿车从西区荡到东区,江行止这才将她送上私人飞机。
车停在门口。
见她解开安全带,下车之后头也不回,江行止一靠,漫不经意笑了声,“我去纽约。”
冬凝愣了一秒。
关好车门,回头,她微微笑。
江公子追人的耐心的确不多,玩玩几天,也就腻了。
也确实,他爱独揽大权,没那个理由分散权利给旁人,这是他方方面面的霸道作风,工作自然忙。
“嗯,一路顺风。”
江行止手指握方向盘又松,似是无奈道,“我们囡囡,这是不打算送我。”
站在路边的冬凝摊肩,“怎么办,我今晚正好约了人去玩,过年呢。”
江行止偏头去看她,她将发撩到耳后,精致美甲的玉指慢悠悠轻抬,指甲透明亮色的,又纯又干净,动作做起来,无意撩人。
如此年轻有活力的姑娘,江行止口吻带着轻笑,“趁我不在又去工体钓凯子啊。”
“是,您有意见?”
她以前和谢钦扬去,可没兴趣钓凯子,好看的可不少,但不是她的菜,再者,他们圈子里的朋友,谁没正牌女友。
就他江公子喜欢借‘女伴’为由,以此只付物质,从不对任何姑娘的感情负责,他有底线,对方爱玩不玩。
冬凝弯腰,手臂搭在车窗,闻着淡淡高级的车载香水,忽而,朝车里的江行止浅笑,“我单身,良性竞争啊江公子。”
不疾不徐对视,江行止眼神带了点鄙薄,“谁啊,能争得过我么。”
越说,男人唇角笑意,恍惚深了几分。
爱砸钱如他,自负如他,身份很多时候在别人面前就是有主导权,冬凝脑袋一歪,“打算追几天呢,江家养得出痴情种吗。”
上到他爷爷,和他奶奶是旧世纪的媒妁为婚。
再到他父亲…
再到他堂哥。
再到他。
江家的男人,不出痴情种,无一例外。
忙事,不与她争,江行止启动按钮,发动汽车,淡淡发话,“等我回来,三天。”
继而,他笑着收回目光。
“慢走江公子,带小阿行回来。”冬凝只朝朝车里的江公子挥手。
他开车一向快,流畅线条的黑色车尾身很快消失在拐角。
回杭城,到秦家。
进门,秦家有远房亲戚来拜年,没去客厅打扰爷爷。
上楼换衣服,开车出门溜达,在想,怎么花掉今年收到的红包。
江行止消失的几天,已经是年初五。
局势却在过年期间,变了。
无非,孙家的子孙辈太招摇不务实,自此得关上门,低调做人。
道理太简单,分蛋糕,人越少越好。
就像,江行止掌管瑞通的作风,任何决策得都在自己手里才舒服,就连内部高管有姓江的,他都不信任,永远的,只会信自己。
晚餐时,秦老爷子淡淡悠悠地说,“你以为他们江家吃素的吗,江家人何曾不都是谦卑有礼,深居简出的,转个身,能把人骨头啃掉咯。”
事情不了解彻底,冬凝不答话,孙家要是没有点黑历史,惹了其他三家的底线,那也拉不下高位不是,谁无缘无故纵任不守规矩的。
这一次,不谈熟与不熟,她站江家。
拿起手机,迈步上楼梯。
秦老爷子叫住她,“又谈了?”
冬凝回答,“没和好。”
秦老爷子又问,“姓江的是不是舍不得你。”
天知道江行止怎么想呢,冬凝从容带过,“我不知道,明天工作,我先睡了爷爷。”
手机却在这时候响,是江行止,爷爷的话还荡在脑海,她动作迷惘地将手机放到耳边。
听筒里,隐约有空姐的声音。
可以判断出,江行止人目前已回国,到达杭城领空,准备降落机场。
是第三天还是第四天?
冬凝没记得。
听到他慵懒的声音,似是在飞机上刚睡醒,“来T3接我。”
冬凝边推开房门,边打趣,“怎么办,我车今儿没加油。”
他闲闲道,“我让人送一辆到你家门口。”
门彻底关上,冬凝将后背贴在门板,“别跟我玩霸道总裁,最近没追剧,你这么一招,我容易受影响。”
“来不来。”
话已成半询问,半命令。
冬凝手指搭到手臂,低头讪笑,“江行止,到底是你追我,还是我追你啊?”
听筒里。
他嗓音温存着两个字,“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