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不少情侣和游客来看小飞天演出。
因为来的突然,今日的票早售空。
江行止一张票都买不到。
于是,高价买其他观众的票,包场。
团长站在门口,依次与排队的听客交谈,“实在抱歉,今天剧院闭院,情人节的节日还阻拦各位看演出,为表诚意,我们先生愿意出十倍价钱收回门票。”
十倍。
没听错。
散财来的。
“喔!退一张票是真的给8888块吗。”
李肆面不改色,打开保险箱和支付软件,“是的,我们老板要包场。”
大部分观众瞬间动心了。
八百八十八钱买的票,现在可以卖出去8888块,啧。好事,反正剧院日日开门,什么时候来不成。
“我们愿意退票,现在就可以退。”
“不打扰你们老板情人节包场,这阵势,我们都懂。”
“我们还是能理解的,以后有机会还可以再来看小飞天。”
已经买票的观众,陆续排队退票。
十几分钟后,李肆收好退票,“祝你们情人节愉快,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保镖魁梧大汉的体魄,举止偏生礼貌风度,处处是温和周全。
听客从头到尾并没生气。
保镖态度都这么诚恳,不说劳斯莱斯里坐着的大佬该是何等世家气度。
有听客说,“不麻烦,下次多来几回八百八十八换八千八百八十八。”
古朴的大剧院门口,偏停一辆黑色顶级劳斯莱斯,精艺水钻切割车灯,极高流利的外观线条。
纯黑生冷,几分道不明的疏离感,迸生敬畏。
保镖守门。
沉暗的车窗内,看不清富贵正主的姿容,饶是模糊的半副侧影,越是散发一种权重者的神秘感,是很有权的主。
分明认识舞团团长,偏偏没有直接关门退票。
花钱,两事相安。
人群散开的几分钟后。
劳斯莱斯后座位的车门打开,黑色西服的男人迈步下车,径直跨步上台阶。
“钱多烧得慌。”
冬凝慢条斯理泡了壶菊花茶,看到李肆的第一眼,她心里明白门外散财的大佬是谁。
“江公子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您看,开个价。”李肆说。
一个小时刚好,她如今腰疼,久坐不舒服。
冬凝没有狮子大开口,“团长收多少就是多少。”
李肆脚步抬了一步,又停下看着她,“他不喝菊花茶。”
“小店寒碜,只有菊花茶。”冬凝拎茶壶放到座台,“他需要降火。”
李肆听不懂,江行止的身体健康自有家庭医生定时检查养生,饮食清淡,除烟酒,还不至于火旺。
楼上的同事在嬉闹,收拾东西下班。
“我们走了,剧院的营业额交给你。”
冬凝抬头目送,“各位姐姐慢走。”
引得同事笑出了声,来找她的贵公子,都懂。
他们没见过那位贵公子的面,人家低调,不喜张扬。
不好意思留下围观。
是剧院的第一次包场。
来剧院看演出皆是客,不管冬凝先前对江行止的霸道占有是有一点责怨,此刻也没了。
江行止包场,只看一小时。
往日呼风唤雨的江公子,今天是有那么点鬼迷心窍的想看舞剧。
简单收拾妆发,冬凝坐台上等他。
自江行止进门,李肆关上剧院大门。
谁也进不来窥探。
光线不算暗,剧院的织灯偏暖色调。
江行止西服纤尘不染,步伐清贵,看她时,眉间淡静如水,从容入座主位,举手投足间像个到来多年的常客。
冬凝收回目光,轻轻抬手。
大方包场,又散外头十几万,自不能让情夫亏这份钱。
她向来知道怎么发挥自己的美丽与风情。
若他觉得亏,以后不来包场怎么办。
他来,开张吃一年。
台上美人,娇软一段骨,身着黑色锈金丝鸟旗袍,长发散散挽在脑后低处,丝带轻缠。
《月下飞天镜》。
浮光掠影里,她的风韵在那,就像一束摇曳的尘埃。
空旷的剧院只有三人。
台下的江行止探茶,专心看她姿态翩跹,食指弯曲搭杯,清肝降火的菊花茶,他小尝一口,味道不适,搁回原位。
冬凝看见,突然停了动作,望台下的男人,再望那杯茶。
秀眉一皱。
她生气,显而易见。
江行止自顾低头笑笑,重新拿起茶杯。
也是。
降火。
衣食无忧的他是挑剔之人,倒不是说一杯菊花茶都要嫌弃,只是隐约甜味,他习惯不来。
见江行止重新拿起茶杯,冬凝才继续起舞。
李肆笔直的站在他身后,沉默地看。
“要不要给您换茶。”李肆弯腰问。
江行止手指摩挲瓷茶杯杯口,却高深莫测地问,“你看得懂么。”
李肆想说看不懂,自是不想拂江公子的人,出口委婉,就成“非常好看”四个字。
江行止不紧不慢,“要说实话。”
李肆立马老实,近乎小心翼翼地回复,“抱歉,李肆也看不懂。”
喜欢秦冬凝的人很多,尤其外地人,跑一趟新京专为她。
其实不算说谎。
确实好看。
江行止手撑太阳穴,有点乏,昨夜出海熬夜没睡,9点瑞通开会。
台上的她神情靡靡,姿容绝艳。
再看冬凝时,江行止浅浅提唇,幽邃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她脸颊出乎意料的绯红烧烫,眼神有些慌乱。
江行止笑意更深了。
哪怕在认真听,神色依然风平浪静。
是迷而不乱。
落幕,她起身下台,朝他走去。
时间久,那壶菊花茶已经冷却。
冬凝推开,背靠在桌边,手指往后轻轻架着。
面对江行止的姿势,低下头去看他,感受彼此的视线。
哪怕江行止坐着,她站着。
他尽管什么举动没有,与生俱来的优越身型,依旧高贵的存在。
他神色闲闲,看着她问,“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