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啊,这个月的工资起码翻十倍。
冬凝装作不满意地垂下唇,声音低下去,就是‘嗯’一声。
她的表情,她的动作,都表明她的满意很逞强,很敷衍。
江行止手撑侧脸,端详她,嘴角慢慢匀出了点虚浮的弧度,“净会折腾人的小东西。”
冬凝挪了挪脚,法式复古白鞋挨到男人皮鞋边,鞋尖蹭着鞋尖,笑的时候双眸荡漾如一池春水。
纹丝不动的李肆扭开头,装作看不见。
江公子身边的姑娘。
这位,一直是最会闹的一位。
也不知道躲什么。
没人敢三天两回的碰江公子的脾气,敢碰他底线惹他的他会跟你拜拜,要不陌生冷落到没有认识过。
跟他,太听话的,不行,乏味且无趣。
不听话的更不行,下一个更好。
倒不如说,不是非得要求你哪哪都称他心如他意,真是男人心底喜欢的,你想怎样闹不行呢。
照江公子的本事,闹到天塌无所谓,他会顶诸神责怪在你面前撑腰。
站那的冬凝歪着脑袋问,“钱没有白花吧。”
江行止虚叹,“一会赚回来。”
没有满意的答案。
他享受完,这是翻脸觉得不满了。
“算算今天花多少。”他问李肆。
李肆早有准备,“八十八万。”
江行止观赏她,像观赏了件价值不菲的宝玉,转响淡淡戏谑道,“八十八万见你一面。”
她悄悄小声,“那你闭上眼睛,我补偿你。”
江行止微挑眉。
“你也闭上眼睛李肆。”冬凝还加条件,“都不许偷看。”
李肆余光探了江公子一眼,见他默许,李肆只好闭上眼睛。
江行止徐徐阖上眼眸,在他照做的同时,冬凝弯下腰,笑着打量眼前五官优越精贵的脸。
浓黑碎发之下,细细瞧他的浓眉,至长睫,至高挺鼻梁骨,在他削薄紧抿的两片唇印下吻。
彼此唇贴合之际。
甚至发出了轻轻偷窃般的‘滋’了一下。
他唇瓣湿了。
江行止眉头皱得深,八十八万就这?
冬凝看他,点评,“你就不是容易满足的人。”
他不是简单一个吻就满意的人,更不是温顺哄就会上头的脾性。
江行止盯看她,她脚步后挪,意图拉开他晦暗不明又深沉的视线距离。
没有任何防备,被江行止一把拉入怀,压她在大腿,动作太不讲理,害她脚跟嗑到桌脚。
她咋呼呼喊疼,他依旧压她,摁住她脑袋,吻她。
相比冬凝如鼠偷窃般的吻,他的吻,是横行占有。
灵活且熟稔。
惩罚她的不知好歹。
八十八万不好拿。
江公子这善财童子当得,不满意。
冬凝甚至忘了该做何反应,瞳孔滞那儿,无意识顺他主导,软软手臂搂住他的脖子,虚虚荡荡的搁。
纤腰在他掌心完全没了力气,直至他抬手狠地扶住她后腰,温热掌心隔着单薄旗袍绸缎徐徐摩挲,温柔捻在腰椎骨。
江行止抱她更紧,缠住,力气用起来丝毫不含糊,全是重量撑着她的身体。
李肆转身,沉默离开。
那一幕,光是相机拍下照片,电影镜头不一定拍出来。
要是照片流落在外。
瑞通江总的艳闻,足够引起掀然大波。
江家管得严,并不是不无道理。
但李肆记得,有一回带沈池曼出国出差,在私人专机上,沈池曼喝了不少红酒…
扰江公子办公,在江公子怀里,差点和江公子吻上。
那时的他分明洁癖,嘴角漾着笑错落开,偏还有条不紊让沈池曼坐在怀里。
他逗趣说,“规矩点,不许乱亲。”
一边风流,一边薄情。
…
良久。
两个人额贴着额头,细汗密布,她眼尾湿漉漉,被欺负得眼泪将欲落下,在他怀里大口的喘气。
反倒江行止,目光轻眯起,照旧沉稳淡漠的表情,不惊不扰的,抬手撩开她鬓边的湿发,懒懒望向她,“帮我系好扣子。”
冬凝低头去看他,敞露的上半身,衬衣扣子崩开三颗。
他手臂一抬,半露的肌肉线条跟着拉紧拉深,强硬的,冷峻的膨胀。
冬凝眼睛一涩,伸指系上。
一颗,两颗。
动作略显紧张,掌心发燥。
怎么吻的,扣子都能崩开。
男腔微微含笑,就在耳际。
冬凝扭扭扣子,“尽给人看到。”
江行止喉头一动,闷声,“什么。”
她手指戳了一下硬梆梆的肌肉,有些忿:“要是给别的姑娘看到,你不害臊?”
江行止沉默片息,睇她,“给谁。”
“我怎么知道。”冬凝仰起小脸,潮红余韵那样明显。
他抬手,捏一把她的脸。
知道她胡说八道乱吃醋,他没心情和她讨论,“我晚上没时间。”
冬凝给他系纽扣的动作一顿,“去哪里。”
他哑着嗓,“跟么。”
“不跟。”
怎么跟,他没时间肯定是忙工作忙开会。
时时刻刻跟他出入各种重要场合,他和她的奸情迟早捅进江家招烦。
江家是不管他跟谁风花雪月,和谁过度招摇这就得管了。
“情人节。”冬凝知道分寸,“已经约人逛街。”
说起逛街,江行止伸手,拿桌子上的手机划动,给她转账。
冬凝看着金额,实在喜欢他大大方方的举动。
他放下手机,“回雲鼎等我。”
冬凝认命地嗯,“今天情人节。”
她的心思,好明显。
江行止靠座椅后仰,整个人浑然松弛下来,沉默片刻,笑了下,“李肆跟你。”
冬凝下巴轻轻搁在他衬衣敞开的第三颗纽扣位置,闷声闷气,“我不要他,他太无聊。”
“逛商场。”江行止手指扶着她腰揉捻,不缓不慢地说,“他给你提东西。”
冬凝不要李肆尾随提包的排场。
小声在江行止耳边,“看过电影吗,小心被女朋友嫌弃跟保镖跑了。”
江行止知道她在玩闹,甚至对她的小心思了如指掌,凝她半响,表情顿时意味深长,“想绿我?”
“哪敢。”她笑嘻嘻。
他分明哑声,却似命令,“今天跟我。”
“你怕吗。”冬凝底气不足地说。
江行止蹙眉,“怕什么。”
“多不正经,工作还带着小姑娘到处玩。”冬凝顿了顿,“你爸爸,奶奶让你跪祠堂。”
他十分散漫地喟笑了下,“拉上你一起跪。”
冬凝抬抬下巴,“那行呗。”
江行止拍她肩膀,示意她起身,“拿手机。”
言简意赅。
冬凝拿起两个人的手机放包包,挽他手臂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