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联姻也不算,两位正好看对眼。
放古代,沈家那位算十里红妆过长街八台大轿。
巧了,沈家来迎亲时看到沈家小少爷,被长辈姑母们围着打趣聊天,他应付得游刃有余。
堪称师奶杀手。
一身暗蓝色的伴郎服,佩朵粉胸花,头发可能打了蜡,水晶灯下,隐约反着光,这捯饬可埋汰他的英俊了,还是那件昂贵的花衬衫和香奶奶墨镜适合他。
但想,原是沪市的这个沈家啊,难怪非得要她回来参加。
秦簟秋看着冬凝,疑惑道,“怎么看南川发呆,你认识人家?”
冬凝收回目光,“不认识,看他像个花孔雀,很难不注意。”
谢老爷子老来得子,沈小少爷得宠,家业有大哥打理,小的游山玩水都败不光家财。
秦簟秋倒也没觉得什么,沈南川姿容风华,有小姑娘注意正常。
秦簟秋说,“辛苦你了,第一天回来就要当伴娘。”
冬凝扬起手里厚厚的红包,“有红包收,姐夫大方。”
下午到沈家。
在沈家的大宅门,倒是看到江照白的司机送来贺礼,请了江家,江家爱低调,这么隆重的地儿人都没到。
远远的,江照白的司机看冬凝的方向好久,面露疑惑不解。
沈老爷子亲自迎接司机,问,“大公子没来?”
司机双手递出贺礼,“政务缠身,这是江家小小的心意,您收好。”
沈家一边客气一边让下人收好,捧得跟宝贝似的。
江照白那人吧,能出手什么好东西。
“江公子呢。”
“在新京,贺礼也在一同在里面。”
“都忙着呢,还麻烦你还过来一趟送贺礼了。”
“不麻烦,江先生说了,秦谢两家联姻理应都到才是,太忙,大家实在是过意不去。”司机说完,转身离开。
依旧不忘看冬凝的方向。
还看到纪家的人来送礼。
这沈家真大有来头,财阀与政客都熟的不得了。
冬凝坐在席位前,边吃饭,边看上流阶层应酬的大舞台。
不多时,换了衬衣的沈南川来到她的桌子,手里拎着一瓶威士忌。
这度数。
冬凝轻皱眉。
沈南川坐她旁边,“秦簟秋是你姐姐?”
冬凝望他一眼,纠正,“要叫大嫂。”
他倒酒,“可得了吧,没人听见。”
冬凝这才解释,“不是姐姐,是我堂姐。”
沈南川突然愣住,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夹菜吃,“你开什么玩笑,你还真是秦家人啊,秦家最小那个?”
“我不姓秦你姓秦?”她反问。
“亲家好。”沈南川突然伸手,要同志握手,冬凝没搭理。
“小姨子?”
冬凝手抵在侧脸,轻轻笑,“给红包,随便叫。”
“九哥有钱,他亏了你了?”沈南川摸西裤,没摸着,他就是被家里催着接亲的,“一个破红包,我让九哥给。”
“那别叫,显得辈分老,我还年轻。”
提到江行止,冬凝神色肉眼可见的落寞,夹那小碟杏仁酥都夹了三回。
沈南川看尽眼里,很快又觉得正常,“不跟他了?”
“跟不起。”冬凝低声回答,“他有别人,已经还回去。”
冬凝不喝酒,沈南川也不勉强。
坐在一块儿吃饭,基本全提江行止。
江行止在新京怎么着怎么着。
冬凝好心情都没了,她谈得上失恋,一提,脑子里总浮现江行止那张帅得过分的脸,可恶又讨厌。
沈南川的朋友突然出现身后,或许喝了酒,更不认得冬凝,以为是往常那些不谙世事小姑娘找熟人打探江公子喜欢下手。
“在聊江公子呢,姑娘,搞谁不好呢,江公子可不好搞的,他有女朋友,上回我们还一起在YS山庄玩儿呢,有女朋友的男人就不要搞了,阿扬你瞎操心什么劲儿,给他知道收拾你一顿。”
YS,有名的五星级奢华度假山庄。
沈南川冷冷回视对方,“一边儿去。”
对方朝冬凝笑笑,心想又是一个上敢着飞蛾扑火的小姑娘。
“你可别误会,就钟羡羽,一起玩的,绝对没你想的那样。”沈南川解释。
冬凝红唇轻扬,“我哪样想?想到他们去开房啊,江行止还不至于背后绿我,他要是想,都是光明正大来,不会怕我知道的,当我的面做,他估计都敢。”
“你倒是了解他。”沈南川这回服了。
以至于太了解他,一不小心沉迷堕落,搞得自己出不来。
冬凝靠到椅子,“可不难看得出,他在新京是为了让钟氏起死回生,以他江行止三个字,做什么多容易,那位钟小姐终究才是他要护的人。”
沈南川没再插话,示意她多吃点,这位伴娘今天可是忙坏了呢。
冬凝草草裹腹,道别离开。
司机开车跟在她身后,也不着急提醒她上车,看得出她心情不好,她愿意走一段就走一段。
下着雪,一身银色的礼服长裙,肩上简单裹着羊毛大衣,路灯衬她背影摇摇晃晃,仿佛有薄薄一层碎冰雪飘在她头顶。
踢了踢雪球子。
秦家家业涉及众多,文化传媒,房地产,影视制作都有。
老爷子问过她行不行,喜欢哪一行就试着进公司要个职位学学皮毛。
大姐嫁出去,可管不了那么多。
那几天,冬凝没怎么出门,都在院里陪老爷子聊天,照顾吃药。
雲鼎壹号的宠物保姆来了几回电话,眼看老爷子睡沉,她走到阳台,合上窗户接听。
“怎么了?”
保姆声音慌张又畏怯,“秦小姐,我…我们给猫咪不见了,趁家政来搞卫生,它钻电梯跑出去,监控查了,看见它下楼就没有踪迹,我们实在是…非常抱歉。”
除了冬凝,其他再没人能叫猫咪那个名字。
冬凝望向夜空,“你找江先生,别说找只猫咪了,掘地三尺都能办到。”
“我打过电话,他没有接。”
“行吧,先别慌,我找个人。”
冬凝找到吴明朗,他在业主群,总能问一问有没有业主遇到过。
断断续续一整夜,没找到小猫咪。
「别担心,业主最近都有留意」
她也不想担心啊,养了一年多的猫咪,终究有感情,小猫咪是第一次偷跑出门。
以前江行止吓一吓,它就以前江行止吓一吓,它就乖的要命。
冬凝抱着手机,来回去想,也不知道找谁了。
雲鼎业主都没见过这只猫。
楼下找到座机。
江行止的号码,她背得滚瓜烂熟。
这个时间点,他理应没睡觉。
嘟声许久,在冬凝快要放弃时。
他才接通。
那声熟悉的‘嗯?’传过听筒,一瞬之间击溃她伪装很久的平静,搅得她整颗心胡乱在胸膛蹦哒。
哪怕只是他的呼吸,只是简单的嗯,总有一种莫须有的安全感袭来,揭开她的脆弱无助,要她慌乱,要她鼻头酸涩,要她眼红。
她哽咽,“阿行不见了。”
心声吐露,莫名其妙的委屈涌满心坎,差点掉下眼泪。
明明说的是猫。
她怎么就想哭呢。
江行止很长时间不说话,双方任由彼此的细微喘吸声传过听筒,在沉寂里将这份沉默拉长。
一秒。
两秒。
三十秒。
他冷淡,“知道了。”
听筒近乎冰冷的贴在耳边,冬凝紧着嗓子,“麻烦你了,养的时候你答应过我,我不在你会照顾好它,希望你找到它带它回…雲鼎。”
‘家’字变成雲鼎。
“江先生,鱼是不是上钩了呀。”
忽有女人娇媚动听的声音忽有女人娇媚动听的声音传来,颇显几分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