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点。
江行止准时到CBD大楼,温珣被留在总裁办。
操作老板的账户,分次划了几个亿给冬凝的账户,备无条件赠送。
“江总,金额过大,该如何上报财务部,您的支出理由。”
江行止埋头看合同,声音很哑,“前女友的分手费。”
感情和物质,他只能给她后者,不枉相识一场。
温珣手指僵住,看着金额,再看江公子。
分手了吗。
不是还好好的吗,老板这段时间情绪都不错,怎么突然分手了呢。
9点半。
守在四米高装甲大门外的李肆,手机闹钟又响起。
每天会定时闹钟送冬凝去剧院上班。
她要离开新京,定是很伤心的。
李肆关掉闹钟,深深叹一口气,想着想着,忍不住遗憾道,“奇怪爱闹爱撒娇的秦小姐,说出那样的话,也没有再出现,定是委屈坏了吧。”
是啊,是难过还是不悔新京的相遇。
推门出来,温珣拍拍李肆的肩膀,“都是成年人了,都想着体面收场。”
不远处,单手抄兜的江公子面无表情地听,始终淡淡的,在他身上找不到半点余情未了的破绽。
他甚至一言不发,冷漠迈着步伐错过。
温珣立马绷住嘴巴,谨慎跟在江行止身后去会议室开会。
一个小时的会议纪要,他还是那个他,决策利落果决,没有丝毫犹豫。
整天。
江行止认真地忙,坐在总裁办公桌前,一支钢笔,看文档,手指敲电脑。
忙完,江行止拿西服收在手里,前去停车场。
李肆打开车门看他上车,关好车门坐进驾驶位,“您想去哪。”
没有回复,李肆看进后视镜,江公子看电影一夜未睡,眉眼里都是淡淡地懒倦感。
启动车,按江公子往日的脾性,找酒店给他休息。
江行止敲烟盒,含一支烟在嘴里,翻开扶手找打火机,入目却是女人的粉色头绳和小零食。
他翻到自己的打火机,偏头点烟,吸了一口后,没有一丝情绪变化,“东西扔了,以后换车。”
李肆沉吟几秒,才应,“好的,我会办。”
上午十点。
冬凝落地杭城。
这几年她很少回来,却熟的好像百遍尝试过这场景。
秦家来接应的人帮她拉过行李箱。
司机在秦家十几年,还看过照片,能一眼认出她。
“五小姐,跟我来。”
冬凝只点头,跟着走,上车。
司机见她不爱说话,便不再打扰。
路上下了雨,天色阴得昏昏皑皑。
冬凝没心情赏雨,反复看银行发来的短信信息。
很多钱了,给得丝毫不心疼。
温珣:「您的分手费,请收好,如有任何疑问可以联系我」
冬凝呵,点进微信,星标好友的头像,手指颤了颤,犹豫之间,将江行止删除好友。
拍下一张断桥,发朋友圈。
很快弹来留言。
江幼薇:「我家小金贵又去比赛吗,加油jpg.」
冬凝打字:「不是,工作辞了」
江幼薇:「??」
和江行止分手,工作辞了,突然回杭城,信息量极大。
谢逢青啊杨启越啊….加入其中。
谢逢青:「金贵妹妹,你这样江公子以后去哪包场?」
杨启越:「西湖啊,想过去赏雨」
冬凝没看,懒得回复。
看起来和她处得像朋友,无非她先前跟在江行止身边,那些豪门少爷富贵公子才给的一份尊重。
给的是江行止,不是她。
不然,那些人高高在上惯,谁会正眼看她。
车停在溪河湾别墅区,周围商贾府邸云集。
秦家老宅,6号别墅园。
几十年的老宅了,再翻修整改都记得这片儿朱漆门槛。
小时候在这门槛摔过跟头,疼的不行,换三回长辈抱住都没把她哄好,奶奶就爱笑话她是个娇娇的,最不好养。
是呗,打小就是这么娇气包,连江行止都懒得哄了呢。
管家给她拿皮箱,“您跟我来,老爷子自从知道你要回来,左瞧右瞧也见不着您,您号码吧,刚晓得又给打不通了,老爷子成天耷拉个脸子哟。”
冬凝迈门槛,“病好些吗。”
管家叹息,“不成了,就惦记着外头的子子孙孙能回来,非要大小姐出嫁了,他才歇心。”
已经有保姆在布置花园,挂红绸,今儿和明儿都是黄道吉日,大姐秦簟秋要出嫁。
冬凝愣神,大姐出嫁,只剩她了,不会也想让她回来收拾她一番让她出嫁吧?
看着古色古香的建筑大院。
她更不记得谁和谁,保姆都是面生的阿姨。
就想着绕过客厅去祠堂。
管家给她推开门,细说着家里种种。
没怎么听,看奶奶的遗像点香烧香,跪地祭拜。
老爷子生病,吃过药睡午觉了,没去打扰。
一一回主院见家中的长辈。
秦家算得上子孙满堂,她父亲是老爷子最小的儿子,就是有点叛逆,非要娶她母亲,和家里闹翻了,好多年没回过家。
上头有大伯秦书源,二伯,姑妈,名字都记不清了。
都在外面有自己的门户和别墅,秦家大小姐出嫁,才回老宅齐聚一堂。
好在管家悄悄提醒谁是谁。
客厅的茶台坐着几位长辈,都在商量着秦簟秋的嫁妆,要出多少才撑得起秦家大小姐的面儿。
秦家几代从商过来,听着讨论倒是出得阔绰。
据说嫁的是沈家长子,哪的沈家可就不知道了。
她对着秦书源颔首,“大伯,二伯,姑妈。”
讨论声这才停下。
秦书源茶盏刚送到唇边,微微抬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裹着大大的围巾,微露的小脸蛋美艳婉约,声音娇滴滴的。
看她身上价值不菲的衣着打扮和脸颊气色,他那弟弟把女儿养得还算有千金小姐的样。
秦书源不动声色压下异色,“你倒是和小时候说话一样呢,伯伯还以为哪来的小丫头。”
旁边优雅探茶的贵妇跟着露出微笑,“你大姐在楼上试婚纱,你再不来你大姐明儿出嫁了。”
管家告诉她,“这位是大太太。”
冬凝接着颔首,“大伯母。”
对方也只是略点头,嗯。
客套寒暄过后,冬凝跟着管家身后去后院住下。
以前是父亲住过的地方,父亲成亲后便自立家门,自己买了房搬出去,同一城市,偶尔才会回来陪二老。
秦家在饭店订了座,说是大小姐明天出嫁,五小姐刚好回来,当家宴,洗尘接风。
老爷子正好醒了,冬凝就没去,上楼陪老爷子聊天。
无非这些年开不开心,过得好不好。
“你父亲呢。”
“陪我妈妈出国旅游了。”
“这么些年也不回来看看,他倒好,眼里只有老婆,没你这个女儿了?”
冬凝眼看老人家已经在恼火边缘,没承认事实,“有的有的,这不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的。”
老爷子摆手,“我可瞧完了,你这丫头哪儿也没胖。”
冬凝还得耐心哄着老人家,说有趣的。
老爷子趁她回来,家里孙辈种种喜事老爷子难得开心。
让她扶到轮椅到院子里,走走聊聊。
下着薄雪,路灯幽暗,管家撑伞。
冬凝推轮椅。
老爷子碎碎叨叨,“你啊,小时候最是娇气,你奶奶总是心疼得紧。”
“你不回来,爷爷都快忘记了,你奶奶以前喜欢看舞剧,这么些年做这行累不累,钱可够花?”
说来,她会喜欢干这行都是自小耳濡目染。
冬凝轻声,“钱不钱的不要紧,喜欢罢了。”
“打算陪爷爷住这儿还是去江景花园住?”
“都听您的。”
夜色浓,冬凝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回来,应是沈家人送大姐回来。
看到了温润如玉的西服男子小心翼翼地开车门,手撑在大姐头顶,护送下车。
两个人就在大门处相拥道别。
老爷子笑意欣慰,“你大姐快奔三了,老姑娘一个,你看,这才找到一门满意的亲事,再不嫁出去,我这下去都不好跟你奶奶交代。”
“雪大了,我们先进屋好不好。”
“慢点推,你这丫头咳咳”
“知道啦。”
秦家要她给大姐当伴娘,秦家众多孩子里面就她没出嫁,当晚,礼服送到她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