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洞了,谢谢二公子。”
他笑,眼底却淡到漠视,“是么。”
他的呼吸丝丝厘厘氲在耳边,台球宝贝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不停。
这男人张力实在浓郁。
谢逢青靠在门板观赏那画面,笑着鼓掌,低声和身旁的杨启越聊天,“完了,彻底完了,没人能降住他了,他是真的一点不难受。”
“谁让姓江的有一副好皮囊。”杨启越旁敲侧击。
谢逢青淡淡嗯,“金贵妹妹走了,他又爱夜不归宿了,说实话,江家还不如让秦冬凝来管着他,他那段时间多听秦冬凝的话啊,一个电话立马走。”
杨启越还记得。
那两位刚认识几个月,还在玩暧昧的时候,都想揉在对方身上才说悄悄话,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俩有一腿似的。
说没就没了。
怎么让他那个青梅如此料事如神呢。
杨启越懒得去想,不该分的啊,他江公子明明对秦冬凝比谁都好。
后半场临近4点。
江行止喝了酒,李肆亲自来接他,站他旁边,他才放下酒杯。
黑色的L型皮沙发,江行止平静坐着,面前荧幕播放电影。
“秦小姐刚刚回雲鼎收拾东西,要离开了。”李肆说。
江行止手架在沙发,快进电影。
李肆终是忍不住开口,“要去拦吗,她坐的是吴明朗的车,车牌京A51xxx,目前到中环路。”
荧幕画面闪过情侣深情接吻画面,清晰到…过份了。
李肆就突然问,“您要是想拦,我现在打一个电话就可以,您要去追她回来吗。”
他阖动薄唇,“为什么要追。”
倒也谈得上正常,江公子本性如此。
“是杭城秦家的姑娘,她堂姐要结婚了。”李肆继续道。
江行止面色无澜,“我知道。”
李肆站直身体,看墙上荧屏的电影。
江公子手眼通天,又怎会不知道一个说话软软娇娇的小姑娘来自哪里。
“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您送的礼物,她只挑顺眼的,车库里的车一辆没碰,道里官邸和雲鼎9099的房子还在,她没卖。”李肆说。
直至电影临近末尾,响起影视里的插曲。
是很久的电影了。
江行止坐在沙发抽烟,没有要走的意思,看起来,他人淡到没有颜色。
李肆只好低头发短信,让经理换一部电影,继续看。
江公子不玩台球,多看一两场电影又怎样。
偌大的包房,谢逢青他们在玩,起哄声里,最是一群永远没烦恼的阔家子弟。
江行止看出落地窗外,闪过闪电,轻佻的眼神忽有些飘忽不定。
‘真的不跟了,太累了,请你谅解,也祝你前程似锦’他食指轻点指尖香烟堆积的烟灰,恢复冷静。
或许,他偶尔会想起有那么个爱踩水坑的小狐狸精,唱着他听不懂的评弹,他还是会鬼迷心窍地去包场听,耐心哄着她,看她在他怀里娇嗔,偶尔寂寞的怀念,小狐狸精在手心里如白海棠般漂亮诱人,想要她开她就得开,不想让她开那也别开了。
他会后悔吗。
不会。
这世上,除了伸手可得的权利和财富,没有什么事和人能让他长时间停留,去反复迷恋。
包括秦冬凝。
她要走就走,还不至于没了她陪在身边就不习惯夜里。
没有谁在他心里是无可取代的,换一个,就过去。
此刻,他到底是真觉得无所谓,来自于内心真真实实地反应。
台球宝贝眼见江行止孤独一人坐在沙发看电影。
酒也喝了,台球也亲自教了。台球宝贝有了胆心,自江公子身后,轻轻摁揉男人的太阳穴,动作温柔地不像话,有说有笑的。
江行止时不时扬起唇角回话。
电影播放的剧情,江行止或许都没看。
窗外大雨,打雷闪电。
全景四米高的落地采光,将外面的世界看得一清二楚。
这倒让包房里的少爷更兴奋。
台球宝贝弯腰,小心欣赏江行止的面庞,他闭着双眼休憩,慵懒感更生一番风味。
视线往下,落在男人的腰.胯。
鼓鼓的。
何其有料。
台球宝贝耳尖红到充血,眼睛一颤,小声问,“是您女朋友走了啊。”
“走了。”
台球宝贝按揉动作放温柔,“是吵架了吗。”
他抿唇,“没吵。”
台球宝贝贴心说,“女孩子是要哄一哄的呀,哄好了就不走了,让女孩子伤心了,她以后不回来你身边怎么办呢。”
江行止忽地笑问,“你叫什么。”
台球宝贝沉默了,分明十分钟前刚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果然是万花丛中过的江公子。
台球宝贝知道分寸,更体会到江行止本色是个薄情人,没再说自己的名字,“江公子只想与人萍水相逢,不想知道我就不说了。”
江行止低头看腕表,起身离开,对此地再无半点贪恋。
…
天亮。
8点。
与此同时,冬凝进机场。
没敢回头。
不说别人,仅在她的世界,身后,是座一夜.情温床的都市。
雲鼎的房子在她名下,但她没卖,卖了小猫咪住哪。
江行止会扔小猫咪的。
“尊敬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新京航空公司3U5325次航班正在开始登机,请您由32号登机口登机。”
“落地要报平安。”
广播播报都快淹没吴明朗的话,这几个字他都快说四遍了。
冬凝还是没回头,“我知道了。”
吴明朗挥手,笑着扭头离开,她心不在焉的,都怕她不小心把手里的身份证弄丢。
安检,登机。
她买的是头等舱,江行止给的钱懒得还了,不是不爱钱,尽管几个小时,她一夜未睡,该享受就享受。
大概嫌飞机太快,忽然对南方的城市有些恋恋不舍。
想慢一点再慢一点。
新京下雪了吧。
想着,看出窗外,江行止会追来吗,心里的答案总知道不会。
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