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凝不记得那夜是怎么上楼洗澡的,乌漆墨黑,保安挺坏,非得是凌晨五点才修好电。
冷气自动开启,寒毛竖起,她不在的时候,他都开的几度啊,冬凝是凉醒的,被子拉上全身,整个人就被江行止带住被子卷回怀里,“别吵它。”
听懂,冬凝手指轻轻拉被子,看向他,“知道了,明明帮过你。”
眼睛闭着的贵公子,半醉半醒,“不一样。”
冬凝钻到被子,尽量远离他一点,脑袋又被江行止捧回来。
“手臂给你当枕头。”
冬凝将脑袋移到他胳膊最里面,寻了最舒服的姿势,安静躺着,看天花板发呆。
忽想起沈南川问过的问题,问她怕不怕江家,冬凝盖头,怕吗,怕什么呀,借他们家贵公子风花雪月不至于吧。法治社会,江家太看重门风,应该不会有电视里暗沙她的行为,会不会甩出一张支票,拿还是不拿呢。
闭上眼,这个时候醒,还是睡不着,有点饿,想吃楼外楼的牛肉面汤,果断,趁江行止呼吸变绵,她要开车去胡同吃早餐。
楼下安静,保姆没起这么早。
此刻。
就在她的奥迪离开车库的时。
别墅三楼卧室,白色纱帘被风翻了翻边角。
江行止腰间仅围着浴巾,坐在沙发,视线正对落地窗外,眸子眯了眯,百般聊赖地看奥迪A6离开别墅区。
搭在扶手的赤膊,筋脉虬节,收回手的动作,结实臂上的脉博都跳了跳。
江行止视线投向掌背,一处很深的咬痕,深到发紫。
她咬的。
明确是男女朋友关系,冬凝偶尔才会过来住,没打算和他同居。
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追上瘾了,不回纽约,就跟她在这里耗时间,当作亏欠后的补偿吗。
那三年的时间,确实只专心在瑞通继任。
早上,他扣腕表扣,李肆给他递领带,不小心窥见他伸出的手掌,咬痕明显。
要是咬在手腕,西服袖口还能挡,非得在手背,今天出去谈事,免不了被很多大企老板看见。
果然。
大企出于融资需要借贷,甚至有人担心他手里的盖章肯不肯印下,关心道,“会长需要膏药吗,我上回被鱼咬,涂两天就好。”
江行止沉默签字,没回话。
老董识时务,谈及文件里的内容绕开话题。
月底的时候。
江行止陪冬凝回新京,落地首都国际机场。
江幼薇邀请她参加婚礼,樊嘉卉的。
在洲际酒店。
谢逢青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妻,从前两年解除婚约后,一直走不出来。
如今,终于要结婚了。
婚礼结束很早,虽然用心布局,可毕竟不是熟人,冬凝入不了太深的戏。
该鼓掌鼓掌,该捧场捧场。
谢逢青送的贺礼,转身,被樊嘉卉扔去垃圾桶了,或许是对现任的尊重,或许是不想拆开看。
冬凝没待新京,江行止有事处理,不想等江行止。
老洋房太久没住人,脏兮兮的不想打扫。
在新京除了住酒店,不知道去哪,傍晚搭飞机离开。
落地萧山机场,江行止的电话就来,“你急什么,新京是惹你了么。”
这位大爷,他有专机,她买个票还要等他啊。
“我有工作,不回杭城,是要我去你家门口蹲着看你吗。”
江行止稍微收敛戾气,鼻音挺重,“老实等我。”
她什么时候不老实了。
冬凝换边手拿手机,“到时候我亲自开车来接机就是了。”
沉吟良久,江行止嗯。
冬凝巧笑兮兮,“你在新京哪里。”
“X会所。”
X会所的装潢在前年就换了风格,黑曼巴风变成灰白色,格调还是高雅格调,专供贵公子挥霍。
乌木沉香还是那个味,几位贵公子聚在这里谈要事,涉及商业机密,煎香师已经离开。
中央双弧的沙发前,江行止坐姿松散,挂了电话,淡淡乜视旁边沙发上的谢逢青和江幼薇一眼。
这些年过来,谢家解除了和樊家的婚约,也没和江家商议江幼薇的婚事。
就那么耗着。
谁也不等谁开口。
就怕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家里长辈顺理成章出面干涉。
江幼薇看一眼江行止,矜贵散淡地坐在沙发,太子一般的存在。
她问:“小金贵怎么回杭城了。”
江行止随口应道,“工作。”
江幼薇哦,没再敢问江行止问题。
隔天江行止去杭城。
冬凝答应去接机,遇到堵车,晚了二十分钟。
江行止起初挺郁闷,发现她是真的堵车,心情才稍稍好点。
人来人往,江行止一眼看到她,深沉而薄凉的瞳仁氲了几分暖色,趁她吃喜糖不备,一把将她带入怀里。
怀抱很重,冬凝任他搂紧。
旅客赶路匆忙,至少没怎么在意他和她。
整夜,江行止带她去住酒店的套房,进电梯开始,就被他掐住后颈吻。
出电梯也不松开她,两个人在长廊吻的入迷,房卡怎么也刷不进,想到摄像头对着拥吻的他们,冬凝想推开他,没推开,他反倒是受了曝光的刺激,越吻越深。
好在,下一秒,冬凝手里的房卡终于能刷开酒店的门,暗自松了口气。
两个人吻着进套房,门是被他一脚踢合。
‘砰’
那夜。
从客厅到卧室,折腾一宿。
隔天清晨。
女秘书带工作上来套房给他签字,总裁如今四海为家,很少回总部开会,但凡重大项目决策需要他盖印章签字,只能亲自带上文档找到他,要么江南里,要么哪处高尔夫俱乐部,要么酒店。
套房的门开后。
一路。
西服吊带裙黑色高跟鞋百达斐丽机械腕表白衬衣…
从门后开始,便散乱一路到客厅从门后开始,便散乱一路到客厅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