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直白点,她在吃醋。
想到是好朋友的喜事,冬凝心绪平了又平,糖搁在原地,未动。
“不吃?”江幼薇转身问她,“这不是宴会准备的喜糖。”
冬凝视线落在托盘,才发觉都是土耳其行文。
土耳其蛮有名的软糖。
糖名,来自土耳其的快乐。
春季才生产,也唯有春季才卖,过季就没了,并不易买到。
是他找给她的吗。
江幼薇想吃,但不好意思碰,“要不要去贵宾休息室看看怎么回事,这可是我的场子,我来给你撑腰杆子。”
冬凝笑出声,“有什么好看,他告诉过你,我是他女朋友吗。”
江幼薇哑声词穷。
简直了。
冬凝心挺大,自然还笑的出来。
冬凝奇怪江幼薇明明是一个富家千金圈子,为什么和钟羡羽玩不到一起。
江幼薇说,“那位以前是江公子捧在手心的公主,我等平民高攀不起。”
冬凝没再问。
江幼薇自己倒好,半点不关心自己的宴会,只想着冬凝。
“你听说了没,沈池曼是彻底栽了,最近网上没什么热搜了,电影也被压。”
“她先前就喜欢学你的风格,装纯装媚,学得一眼就让人看破,有你纯么,整都整不出来。”
以为江行止看不出来么。
会反感沈池曼是正常,江公子可不是只好一口味。
江行止德性那么浪,欲望又重,同一种口味能满足?
冬凝两根手指勾着果汁杯子,挑眉尖问,“好歹人家站在巅峰风光过。”
“她就不敢学钟羡羽的风格。”江幼薇是这样觉得。
江公子喜欢冬凝这款调调,都养在金屋了。
冬凝说:“钟羡羽的风格,她是学不来的。”
钟羡羽的自信气态,冷与柔对冲,是从容的富贵角色。
人间公主那款。
江行止的眼光,百花争艳里,见一朵漂亮摘一朵呗。
这时候,下午2点钟。
是挑好的吉时。
豪门权贵的订婚礼,离不开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谢父大半辈子就一不成器的儿子,有了樊嘉卉这个准儿媳,这跟多养个女儿似的开心。
可惜谢逢青从始至终没露面。
“我早些年就想要个女儿,我太太不肯,哎哟,生儿子发现没用。”
“谢董事长真是幽默,令郎在投行圈眼光可是了不得。”
“投行界?”谢父面对这三个字,言语里充满不屑。
投行这行,于谢父这类人来说,不过就是给高级银行打工的一群体面打工人。
谢父不觉得这个想法傲慢,于他的世界,事实上就是。
他实在看不起谢逢青那点破本事。
还是没有江家那位厉害。
想着,谢父突然碰上冬凝。
自然,冬凝和谢父是擦肩而过。
谁也没看谁。
就像两种不同世界的人,聚在隆重奢华的上流阶层宴会。
她想,这样的她站在江行止身边,又怎会有人注意到她。
可她并不是要别人在意,而是知道他们之间身份的差距。
三个字。
不可能。
她和江行止不可能,不过是江公子万花丛中过时,流连一眼。
是所有人不谋而合的想法。
贵宾休息室。
紫檀青鼎炉,香熏淼淼燃升。
中央是古韵回荡的梨木议事台,聚坐七八位富贵门的二代三代。
江行止坐在沙发主位,面前摆着青铜鼎和奇楠木,修长分明的指节捻着香夹取香,徐徐来回煎烤,轻慢悠悠,直至燃出甘醇的楠香。
钟羡羽就站在他身后,手撑扶手,专心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还是那么喜欢白奇楠。
专一也不专一。
看他对什么事物了。
香只要顶级的珍品白奇楠。
烟只要和天下。
女伴,他能一个换一个。
钟羡羽绕过梨木精雕的长沙发,一如往昔坐在江行止身侧,修长雪白的双腿交叠,她怎么坐,曲线都优雅。
“你给她送糖?”
“你也想要?”
他徐徐扇风,拨了拨香雾置怀里闻,动作分生矜贵清举。
钟羡羽盯看他,略显失神,江行止正经起来,斯斯文文又含着。
霁月光风的好皮囊,不想众目睽睽下看他,心坎的汹涌思念又难以克制。
意感自己失分寸,钟羡羽低头拨弄手腕纤细的小表盘,言语冷静,“我没兴趣,小女孩的把戏。”
“我在,你可别带上来。”钟羡羽懒倦的扬唇,开玩笑,“被我欺负哭,我可不负责。”
她声音浅冷带点笑,像冰凉的雨丝般。
江行止侧身睨她一.眼,不疾不徐开口,“你想动她?”
“我可没那么无聊。”钟羡羽笑了笑,“只是不喜和陌生人共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