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羡羽从凳子上下来，“明天钟氏集团董事会议，我那200亿的大股东，您可要记得过来参加。”
他嗯。
钟羡羽去洗手台洗手，出门离开。
她不着急碰他，有的是时间。
她觉得吧，江行止对那位，他也就图一时的新鲜感。
人去凤城，他还不是回了四合院住。
可她在乎，属于自己的东西是舍不得别人碰一点的。
决赛之际。
官方公布赛事规则，官方选曲，同一首曲目，要参赛选手捉住曲目表达的意象。
宋青黛看完公告，觉得她的小飞天稳了。
冬凝的表演曲目，《水月洛神》。
上台前。
冬凝接过工作人员递给的琵琶，她们的参赛工具都给官方统一保管。
登台前，冬凝习惯检查试音。
素指微微下拨，像是有锋利的刀片割过血肉。
那样刺痛，冬凝不忍嘶声，指尖连接甲片滋滋冒出一条血痕。
她的琵琶绝对被人动过手脚，换了锋利无比的丝线。
宋青黛拿水回来，迫不及待走到冬凝面前，惊在原地，“怎么回事了。”
冬凝示意宋青黛看琵琶的丝弦。
费了心思的，仿的很逼真，要不是已经凝固的细微血渍，丝毫看不出哪根是假弦。
宋青黛去找来创可贴，在冬凝面前弯腰，给她处理伤口，“肯定是陈意她们干的。”
“我们的东西都给主办方保管，她究竟是怎么拿到琵琶的。”说着，宋青黛起身，“我要去找主办方理论，是他们保管的东西，他们有责任。”
冬凝倒是不慌不忙，“先别管，还有10分钟比赛了。”
宋青黛拉她回来，“你怎么上去，我们得要公道。”
“我可以…”冬凝笑了笑，伸出左手，“换指。”
用左手。
“你用过左手吗？”宋青黛侧身看她，“这是在决赛，不是开玩笑。”
冬凝是很漂亮，琵琶演奏技巧是极高，可最拿得出手的是她的腔喉，赛场自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都是琵琶高手云集。
冬凝回道，“在吴阿婆家时，用左手练过，吴阿婆教的，不管左手右手，这是必备技能。”
冬凝的右手那时候伤痕累累，才试着用左手去学，为了团里的荣光，她自然不会冒险，结局无论如何，总不能受伤了就退赛，她也没那个大面子可以叫停比赛。
宋青黛点了点她的额头。
遇事，从来不慌。
冬凝提步去前台，“我手里有她们造谣的录音，等比赛完再收拾她们。”
帷幕后，江照白微微皱眉，转身吩咐助手，“去查是谁动手脚，主办方也要查。”
助手点头，跟在江照白身后走。
那些小姑娘是一点不了解这位，敢在这位监督的赛事眼皮底下动手脚，搞不好全都给你送进去。
“那么比赛呢。”
“继续啊。”江照白背手道，“她行，我要是暂停，她更备受舆论风波。”
这是规则。
学员很多，为一人暂停比赛，无疑在佐证他们之间很熟。
更大程度上，给她证明自己，她挺要强的啊，不懂来找他。
一起在吴老太太家喂过蚊子，这不算交情吗。
比赛准备的都是右手琵琶。
一位右手弹挑，左手按弦惯了的琵琶演奏家，突然换左手指法，且不说牛顿定律允许不允许。
可老祖宗的技艺，是善琵琶者，善左手也。
江照白是有那么点兴趣看的，如果成，也不枉她在吴老太太那拔了两亩萝卜地。
如果输，输了就输了，丢脸的是师母。
他很公平。
江照白退出裁判位，坐在席位最后方。
主办方负责人见江照白退到后排，连忙恭敬起身，低声询问，“江先生，您今日不下来评分了吗。”
江照白分明慢条斯理整理笔记，却不给主办方一点眼神，“你们来，我看你们评，我不懂琵琶。”
可就不给她添乱了。
主办方负责人点头，“好的。”
“我会监视你们。”江照白坐姿像尊冷情阎王，你也别想在他跟头搞幺蛾子。
主办方知道有参赛选手被针对，伤了手，原以为江照白会责令停止比赛，左等右等还是按规矩走。
参赛选手陆续登台，评判席都是业内有名的老艺术家。
弘扬国风乐曲文化。
红色幕帘后的化妆间。
宋青黛堵到刚下台的陈意。
陈意撇了一眼上锁的门，对着镜头卸下假睫毛，她可不怕宋青黛，照旧面不改色。
宋青黛靠在门板，双手环胸，“你的评级挺高的呢。”
陈意翘起唇，是的，相较前面的参赛选手，陈意目前的评级最高。
有种胜券在握的错觉。
冬凝凭什么跟她们比，她们从小练舞蹈学乐器，毕业高等音乐学院。
想着，陈意冷笑，“照古时候，像你们这类在舞团唱曲跳舞的都叫艺妓，卖笑的，不入流。”
陈意自然看不惯从舞团出来的冬凝，能叫舞蹈家吗，半吊子水平。
宋青黛逼近陈意，微微弯下腰，打量对方的唇瓣，“怎么夸一下还得意起来了呢。”
眼见对方无所谓的态度，宋青黛伸指，轻微触碰了下对方的唇瓣。
陈意很快错开，“有病啊你。”
宋青黛歪了下脑袋，“看起来，是刚打的嘟嘟唇吧，挺嫩滑的啊。”
陈意斜了眼宋青黛，“有钱你也可以去打。”
宋青黛嗤笑。
宋青黛去过监控室，除了管理乐器房的工作人员，没人靠近过乐器房，也就是说，没有证据直接证明是陈意做的。
但宋青黛能笃定，就是陈意。
前天下楼，碰上陈意领快递，就她买过钢丝弦。
“如果严重割伤，她这辈子都碰不了琵琶。”宋青黛慢悠悠地说，“你够恶毒的。”
陈意挽起发，拿出散粉定妆，“你在说什么。”
宋青黛手指点点台面，“你买钢丝弦做什么。”
陈意不动声色笑了笑：“给我的琵琶换弦啊。”
宋青黛侧身，“是坏了吗。”
“肯定啊。”陈意翻了个白眼。
宋青黛说，“方主任检查过你的琵琶，你的琵琶没换过钢弦，所以你买的那根新钢弦去哪里了，换到谁的琵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