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凝嘟嘴，“根本不够。”
已经没声音了。
她拖到20分钟，江行止并没等她。
站在酒店门廊，冬凝抬头仰望夜空，看不到星星，高楼大厦迷了眼。
你看，多骄傲的贵公子，说五分钟就五分钟，多出来一分钟，他能转身就走。
好没心。
她僭越不过江行止摆的规矩。
司机打开门，“您过去吧，他和谢少爷去了。”
冬凝垂眸，“不想去。”
司机看她上车，关门，才坐进驾驶位，“那您去哪里玩。”
冬凝第一次来澳城，对很多地方都不熟。
去哪里，还能去哪里。
又没有熟人。
“还是去吧，吃好吃的，酒店的糕点都腻了。”
说的时候，她唇瓣还舔了一下下。
和江行止住在一起，容易耗她体力，夜里过度透支。
江公子哪会怜香惜玉。
司机点头，这才开车送她去葡京。
在3楼。
A方甚至还请B方的人来，堂而皇之的搞故意针对。
澳区有点身家背景的老董都来了，好久没见这么热闹的宴会，毕竟港城来不少财团。
冬凝一进会场就找江行止的身影，就这样，谁也不认识的她，安安静静钻进人群。
“江行止，你到底在哪里。”
自然没有一入场就吸引人的本事，在场的老董基本都历经千帆身家千万，什么美人没见过。
以至于冬凝路过，都以为她是在宴会端茶倒水的服务员，甚至还叫她倒酒拿纸巾。
她那身复古的黑色烫金旗袍太低调，太暗色。
不注意瞧，肯定瞧不见黑色衬得她多白艳，暗里所营造出来的迤逦风景。
扭的时候，那片腰简直软得一塌糊涂。
这真不怪她，是她走路向来如此，很难走得快。
“小妹身材好正点，你在这里端盘子多久了，来，帮我去拿一瓶法酿。”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狼爪打算朝她臀部揩油，声音混着酒气飘来。
冬凝捞起桌子上的瓷碟，一转身，砸到对方头上，才不管是不是喝多，喝多也不行，未经同意，就是骚扰。
“啪”
瓷器碎裂开来，中年男子的头颅渐渐淌出血，伤口触目惊心。
“赵经理”
有人尖叫一声。
“啊你怎么流血了。”
冬凝猛地一惊，慌张后退。
人，是她砸的。
中年男子并没多醉，瞧冬凝那片腰扭呀扭的，跟水揉动似的，就是男人心底那点龌龊心思起了，实在没压住。
中年男子笑笑，“你知道我是谁吗，这就砸我？”
冬凝不知道他是谁，“你卑鄙龌龊，你的手刚刚…”
“刚刚什么，不小心碰了你的肩膀是吗。”对方秒变端正站姿，一改正经男士的面容。
冬凝觉得这些人精，真他妈会装。
装得滴水不漏，这事就成她的错，乱砸人了。
“你胡说。”
中年男子微笑，笑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不会做揩油之举得老实人，“这位服务员，你就可以故意伤人是吗。”
听这番话，冬凝咬了唇，反驳，“你胡说，我们可以报警，你问问他们…”
他们那些企业家忙着交谈工作，这里分明没有摄像头，谁会是证人。
没有。
没人看到这位中年男子，是意图非礼她。
一时间，她想的是，江行止呢，那位不惜花重金捞海为她买一条鱼的男人呢，那位昨夜还搂他睡觉的男人呢。
她茫然看着四周，唇齿颤颤呢喃了声，“江行止，你在哪里…”
他到底在哪里。
她不想得罪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是一句辩解的话就能解决了问题。
就是这么现实。
这些人只会欺软怕硬，真相往往无所谓。
中年男子是本地有点名气的酒店经理，接待的就是非本地人来这里游玩的。
姓赵，赵志强，携妻子同来。
发出动静的时候，赵太太立马拨乱人群过来。
赵志强那点色性她太了解，但这时候事情已经闹大，怎么可能会认。
赵太太推搡冬凝，“你干什么，对我先生做了什么，好好的宴会，你端盘子就好好端盘子，怎么砸到人头上。”
“呃”
冬凝四处寻找江行止的身影，人肩接踵，朦胧视线里，她始终没找到他。
赵太太看一眼受伤的赵志强，再打量冬凝，姿色不错，
赵太太第一时间选择息事宁人，“把你们酒店的这位服务员赶出去，事就不计较了，你伤人没叫你赔钱已经很好了，你哭什么。”
这是要她咽下哑巴亏。
有位戴眼镜男士走过来，拉住赵太太的手，“她是江先生身边的女伴。”
赵太太故意声高壮胆，“什么江先生，哪个江先生，澳区姓江的老总还有我不认识的吗。”
那人低声，“是瑞通控股，江家，江行止。”
赵太太瞳孔一缩，重新审视冬凝，“好了好了，今天的事就到这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你别哭啊，是你伤人在先。”
冬凝想重新理论的，赵太太已经扶着人去一旁，论息事宁人赵太太比谁都掌控得快。
“你没事吧，是江公子带你来的吗。”
同她说话的是一位戴眼镜的男士，西装革履，某家企业的老董。
冬凝认得解围这个人，在港城见过。
姓孙。
冬凝扭头。
那双复古风的小皮鞋轻轻碾过碎片，转身离开，泪不争气的掉下。
她就没说一句话。
…
孙董看冬凝的背影，放下酒杯上楼，推开会议大门。
气氛冷肃。
里面的交谈声都极为小声。
江行止正坐在主位签合同，对于突如其来的这位孙董并不熟，眼不抬一抬，从容和各家企业老总继续谈事。
“二公子。”
孙董笑笑，来到江行止旁边，“她出事了。”
江行止神色不分孙董半点，分外冷漠。
孙董：“秦冬凝。”
江行止声音冷淡，“什么事。”
“荷韵酒店的老总赵志强…骚扰她。”孙董低下头补充，“刚刚事闹得蛮严重。”
什么荷韵。
什么赵志强。
江行止分明不认识这个酒店，也没听说过赵志强，接过遥控器，继续听助理分析CD屏上显示的港股数据。
孙董提醒，“您还是下去看看吧，直接把人砸出血了。”
江行止翻页，没有半点起色，似乎合同于他而言，才更重要。
“砸什么，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