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市里的商检察总队。
深夜放出来两个人。
一位是杨家公子杨启越,一位钟家的小姐钟羡羽。
劳斯莱斯里。
江行止微微侧首扫一眼窗外,揉了揉眉宇,一身的疲倦未散半点,“走吧。”
李肆对后视镜点头,驱车离开总队。
钟羡羽一眼就看到离开的劳斯莱斯,熟悉的车牌,本市仅有两辆的定制款,都在那个男人手里。
她拿起手机,拨通江行止的号码,并没接。
她跑出去,“江行止!”
那辆劳斯莱斯已经驶上快车道,凌晨哪怕车流少,很快就无踪影。
如果当时收敛点傲气,不碰江照白。
他们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
江董事长喜欢她,他也喜欢她。
分明是她教会他如何宠女人疼女人,他转身去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醉生梦死。
杨启越没什么好脾气看着这位妹妹,“他自己说的,不吃回头草,除非是玫瑰,你是吗。”
钟羡羽一点不想和杨启越说话,坐进来接的车回家。
劳斯莱斯开去飞机场,江行止搭专机前往伦敦。
这一忙是十天半月。
期间。
江政屿恨铁不成钢叫回庄园去训话。
字字斥责。
江行止没落一句好话,沉默地靠在书柜,沉默地听。
微微侧首,看着门外的星花玉兰。
灼灼盛艳。
园丁正在拿扫帚簸箕打理枯叶和凋花。
几十年树龄的星花玉兰,这座庄园什么时候建,就是什么时候种。
到后来再怎么修缮大院,成豪门大院或将邸,都没有伐掉。
这里的星花玉兰自然有些与众不同,专门人来养护,常年控制温度和环境,四季都可以开花。
不想让它开,它也甭想开。
这世上,又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是他得不到的,控制不了的。
“你听清楚了吗。”江政屿厉声。
年纪虽大,但底气浑足,旁人听肯定震破胆子。
可江行止始终毫无反应,目光淡淡收回,“没怎么听。”
“耳朵呢。”江政屿睇他,“落哪了。”
江行止从容回答,“看星花玉兰。”
江政屿抄起镇尺往他方向砸去,尽管他保持站姿没躲闪,依旧没碰到他身上半点。
“逆子,我江家世世代代门第人才不胜枚举,竟养出个纨绔江行止。”
“消消气。”江行止捡起镇尺,不慌不忙放回桌子,“奶奶听着呢。”
老太太跟他一块来的。
江政屿目光冷肃,“她敢护你吗。”
“我怎么不敢,谁今儿动阿行试试。”
老太太抬步跨过门槛,手里持佛珠轻悠悠地掸。
江行止颔首低声,“奶奶。”
老太太慈爱笑容,招手,“来奶奶身后,他脾气越来越不好,省得他伤着你。”
江行止挨哪儿,轻笑一声,竖起大拇指,闲闲模样,人淡,笑也淡。
江政屿负手,冷声,“就是你们惯的臭脾气。”
“我不惯他惯谁。”老太太慢悠悠地开口,“不就换了个风向吗,业内都夸他能干,他能犯什么错,自己的根什么手段不了解吗,他有分寸,我信阿行,你有劲儿没地使去外头打拳。”
门外守候的李肆抬头,看着大院四四方方的天空。
这是真的天之骄子。
被宠,被捧,从出生就高人一等。
老太太论起来真不是等闲之辈,扔进贵胄堆里,都要给她老人家坐主位,只是,深居简出惯了,看看戏,听听佛经,哪也不想走动。
别人上赶这地走动,她都不带开门欢迎。
其他的,李肆就不能了解太多。
好一会,江行止从书房出来,情绪松垮又消怠。
李肆跟上,“回新京吗。”
江行止不着急回。
“要跟秦小姐说吗。”李肆问。
江行止觉得好笑,“告诉她做什么。”
李肆跟他后面,一同漫步在长廊,日落光照琉璃瓦顶,显得他背影沉肃两分。
越走越安静,静得让人心悸。
听到江行止淡淡出声,“她问你了?”
“并没问,旅游季,她最近舞团生意忙。”李肆是摇头的。
途径星花玉兰附近,江行止停下脚步,片刻欣赏后,从长廊台阶走下,“找花剪。”
“您要做什么。”李肆先问。
江行止要摘花。
李肆找来折花剪刀,尖锐利器,没让他动手,“我来,是哪一支没长好需要修。”
江行止伸手要花剪,不说话,专门挑最艳的几支剪,满树星花玉兰晃晃荡荡纷落,花瓣擦过他宽厚掌心。
他不甚在意,哪枝美他折哪枝,丢到李肆怀里,竟还笑了一下。
李肆抱在怀,揣不动他什么意思。
“运回新京给她。”江行止手抄西裤兜,提步出门,“用心护着点,别给我的花凋散了。”
那种姿态,漫不经心又十足风流。
李肆这就懂江公子的心思,“还要补玫瑰吗。”
江行止没搭腔,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懒散叼着支烟,没点火,一整个野性难驯。
引擎启动,黑色轿车眨眼驶离合院大门。
估计又琢磨去哪地销金,找哪位朋友玩。李肆想。
十几个小时后。
冬凝收到一捧淡粉
很久没见面。
关心话不带一句,就几支纯烈盛开的星花玉兰。
冬凝交给女保姆插花瓶养好,得知江行止不回来,趁有假期,偷溜出门玩。
和谢逢青他们玩。
一见面,谢逢青就关心她,“你的账户没亏吧。”
冬凝点头嗯,“多亏江行止提醒我不要慌。”
谢逢青明显愣下来,若有所思一会,想说什么又咽回去,平常道,“那挺快。”
冬凝笑说,“要有耐心。”
有公子哥时不时想到江行止,想到就要提,“我一个多月没见九哥,他忙什么啊。”
谢逢青咬一口苹果,“在伦敦。”
冬凝没怎么听,起身去洗手间补口红。
她刚走。
那帮人他们开始小声嘀咕。
“你知道杨启越怎么出来的吗,证据是九哥提供的,猜猜最后是谁被九哥送进去。”
“谁。”
“杨启越他老子。”那人低声说,“不过重病,判刑延缓。”
“九哥向来心狠手辣,管你是哪个老总。”
“还有那个钟羡羽…”
谢逢青眼神暗了暗,“行了,怎么老提钟羡羽,正主在这,一会正主听你们嘴巴天天挂钟羡羽会开心吗,你们哄吗。”
“知道,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