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死期到了?不得不说,你这句话引人发笑的水平确实是要比你平日里讲的那些烂笑话要高得多。”弗拉德的脸上露出了嘲斥的笑容,他轻蔑的打量着站在乌里森身旁的薇薇安,口中的尖牙再次滋滋作响。
“你要指望这个血族的叛徒来杀了我吗?”
薇薇安直视着弗拉德凛冽而凶残的目光,心中蕴含的那丝决意压过了自身血脉中天然对血族始祖的臣服本能。
此刻的薇薇安贝齿咬着嘴唇,站的笔直,面对着前方仿佛凝结成实质的血雾,她没有丝毫退缩的意味,而是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个人的意志无法代表整个血族,单单以你的行为而论,始祖,你才应该是那个血族的叛徒!”
“嗡嗡的声音倒是挺大的,只可惜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弗拉德向着薇薇安抬手一扬,化为血肉的地下宫殿顿时冒出大量的骨刺涌了薇薇安。
他与薇薇安之间可不存在什么血盟契约,出手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犹豫和考量。
不过弗拉德控制血肉宫殿冒出的骨刺看似来势汹汹,却并未伤到薇薇安分毫,因为站在她旁边的乌里森同样抬起了手。
近乎完整的秩序权柄展现了一丝权能,在他们二人的周边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力场,所有靠近其中的骨刺纷纷背着恐怖的权能扭曲磨平,完全接近不了他们身侧一寸。
“不要急躁吗?你总得让人家把话给说完吧。”乌里森每吐出一个词,身周的无形立场便向外扩散一步,直至将周边所有靠近的骨刺彻底碾碎。
“.......乌里森!我不明白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着什么,现世的新神此刻还在普罗维登之外环视,你却在这里对你抱以信任的盟友露出尖刀,你该不会是真的想要凭一己之力独占完整的撒坦遗骸吧。”弗拉德的眼瞳中跃动着火光,现在的他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对乌里森做出如此行径的不解。
他们之间定下的约定一直都是弗拉德得撒坦的血肉神躯,乌里森得撒坦的残留神性,在保证信任的前提之下,这是利益最大化的方案。
即便中途曾经有过衔尾蛇这半个入局者,但最终的利益分配,仍旧以他们的所得之物为最根本的前提。
亚当需要撒坦体内的智慧之神神性复活他的妻子,乌里森需要撒坦那独特的神性力量冲破古神洛基的诅咒并在与撒坦这同根同源的神性融合之后重回自己的巅峰状态,甚至是更进一步。
而弗拉德则需要吞噬撒坦这副至强之神的血肉神躯,完成他登顶不可知之境的最终仪式。
他们三个或者说两个的利益是完全没有冲突的,尤其是在抛开亚当之后,完全掌控身体支配权的乌里森最需要的便是撒坦的神性,对弗拉德无比宝贵的血肉神躯在祂眼中反而没那么重要,甚至作用都有可能不及一度划分到衔尾蛇这边的那部分神魂。
可为什么?为什么乌里森却在计划濒临完成的时候冒着极大的风险对他起了杀心,要知道现世的诸神可还环视着普罗维登的现状。
绝空之壁能阻隔祂们一时,但却阻隔不了他们一世。
乌里森在这里跟他斗的越久,计划最终功亏一篑的概率便越大,为了那部分对祂而言不重要的血肉神躯而陷入如此险境,即便从纯粹利益的角度来看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相信我,你要是再跟我这么拖下去的话,比起你独占完整的撒坦遗骸所收获的成功来说,你失败沦为现世新神们斗争中的炮灰的概率恐怕更大。”弗拉德认真地对着乌里森说道。
“不,你不明白我想做的是什么,你的死亡,本就是我计划预设的一个重要环节之一。”乌里森朝着弗拉德摇了摇头,他抬眼望着上空,眼瞳中映照的那抹猩红仿佛正在跳动。
“同样,你也不清楚我将要汲取的......是何等浩瀚的伟力。”
“那不是来自此番天地的力量,更不是你们能够理解的力量。”
“我,唯有我......才能彻底掌控它。”
在说到这里之时,乌里森的神色与姿态呈现出前所未有的严肃与真诚,眼中仿佛真有凝为实质的火光在不断跃动。
“好了,不跟你多废话了,现在.......也是时候该结束了。”乌里森转头看了一眼旁边薇薇安,向其点了点头。
“薇薇安,开始吧。”
“明白。”薇薇安的眼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她将刚才自己拿来划伤手腕的那把尖刀置到了自己胸前,随后果断的将其扎入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以缔阵者薇薇安.里德之血,逆其阵律,断其血术,纠其命源!”
薇薇安的眼中饱含血泪,体内的鲜血自其胸膛的伤口流出凝结,汇聚成了一朵鲜红的花束。
“吾弟约瑟夫,列位猩红隐修会的长老,还有其余无辜丧命的血族同胞们,你们应当安息于冥河,而非继续成为此獠的助力。”
当听到薇薇安念出缔阵者这个词后,弗拉德那轻蔑的眼神终于产生了变化。
眼下的普罗维登当中唯有一个法阵与弗拉德有着紧密相连的关系,那便是笼罩在整个普罗维登之中的血戮大阵。
血戮大阵是弗拉德自己晋升不可知所准备的前置仪式,在血戮笼罩之下的普罗维登一旦有生命产生实质的消亡,血戮大阵便会夺取生机,积蓄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弗拉德会普罗维登之中开展一场又一场杀孽的缘由之一,弗拉德要想吞噬萨坦血肉神躯,必须得积蓄足够的生机力量才有可能成功。
假如这些时日的积累仍然不足以吞噬那位至强之神的神躯,弗拉德不介意将普罗维登这座他经营已久的城市彻底屠戮殆尽,以此来换取足够的生机力量。
血戮大阵是第三纪古精灵王国时期存在的秘术,成型复杂,弗拉德对其的了解并不算多,经历了数个纪元的乌里森却对此理解颇深。
于是弗拉德便只构筑了基本的框架,剩余的部分则由乌里森和亚当来完成。
现在来看,从那个时候开始,乌里森就已经在准备如何对付弗拉德了。
乌里森望着弗拉德惊变的神色,嘴角不自觉的形成了一条弧度,他悠然地说道:“血戮大阵以古灵木为基,施术者之血为络,血戮大阵夺取的生机集中在你的身上,自然也应当以你的血作为这阵法的脉络。”
“当初构阵之时,我的确以你自身的血作为了这阵法的脉络,到最初的血戮大阵构筑完成,这个阵法都不存在什么隐患。”
“直至你确认大阵己成,置身在血池中为别西卜做准备时,我才对已成型的血戮大阵进行了二次更改,我用你同族之人薇薇安的血替代了你的血,虽然血戮大阵夺取的生机仍然会聚集在你的身上,但是缔阵者的身份,已然发生了转变。”
“想想看吧,当她以缔阵者的身份开始逆转阵律之时,借助血戮大阵吸收了无数生机的你将会受到怎样的反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