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吧？”
“看照片挺像的，应该是。”
“告白墙上说的是真是假啊，她真是神婆养的鬼娃娃吗？”
“看这照片，是在做法事吧，神叨叨的，感觉好诡异。”
……
前排的人在窃窃私语，不停回头。
坐在阶梯教室最后一排的白梨，穿着黑色连帽卫衣，一只手杵着下巴，一只手滑动着手机，面无表情地看着表白墙上的留言，好像被爆料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样。
教授才说了下课，一道声音从前面传来，“喂，你就是白梨吧？表白墙上说的是真的吗？”
白梨就像没听到一样，在其他同学满是好奇和探究的目光中，抱着书走出阶梯教室。
“阿梨！”
方子妤小跑到白梨身边，压低声音，着急地开口，“我刚才发给你的，你看了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看就是造谣！”
“看了。”
白梨开口，“没有造谣，都是真的。”
“你放心，我已经联系管理员删除了……什么？！”
方子妤一把拽住白梨的胳膊，瞪大眼睛，震惊得腿都不会迈了，还不等她多问什么，两人就被堵在了走廊角落。
带头的是苏微微，和白梨是初中同学，那些东西就是她发的。
“省得别人说我造谣抹黑你，白梨，你自己说，我那些话有一句是假的吗？”
苏微微挑衅地看了一眼白梨。
白梨扫了一眼越围越多的人，淡淡开口，“都是真的。”
听到满意的答案，苏微微得意地哼了一声，“有图有真相，谅你也不敢否认。”
白梨点头，“没错，养我长大的阿婆，是村子里的神婆，我是她在村子后山坟地里捡的，所以村子里的人才叫我鬼娃娃。我从小没爹没妈，跟着阿婆请神问鬼，搞你眼中的封建迷信活动。哦，对了，我再帮你补充一点，我在棺材巷开了一家丧葬祭祀用品店，你要感兴趣随时欢迎你去参观。”
“谁要去那种晦气的地方！”
苏微微把这些东西发出来，本来是想看白梨着急辩解的狼狈模样，奚落嘲讽的话她准备了一肚子，没想到白梨不仅全承认了，还这么淡定，一下子搞得她不知道该怎么接招了。
“白梨，你作为一个接受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怎么能搞封建迷信活动？”
白梨挑眉，“我搞什么封建迷信了？”
“你开寿材店！”
“所以呢？”
白梨蹙眉，一脸看智障的表情，“我不开店赚钱，学费你帮我交？生活费我跟你要？”
“你可以和其他贫困生一样去做兼职啊，不是非要开寿材店吧，年轻小姑娘，搞这个多晦气啊……”
苏微微旁边的一个女生满脸嫌弃地开口，一边说一边伸手扇了扇，好像在赶什么脏东西一样。
“店是我阿婆留给我的，放着好好的铺子老板不当，我为什么要去打工？”
“晦气？这是什么气？科学里有这种东西吗？”
“这边说我搞封建迷信，那边又一口一个晦气不吉利，你这不是封建迷信？”
“觉得我晦气就离我远点，别给自己找晦气，好吗？”
白梨一口气说完，听得苏微微她们一愣一愣的，完全插不进话。
“还有什么问题吗？”
白梨淡定扫了一圈，周围一群人看着她舌灿莲花，大杀四方，一个人怼得一群人哑口无言，都愣住了，哪还有什么问题。
“那借过一下。”
白梨开口，挡在她面前的人立马把路让开，那避之不及的样子，不知道是被镇住了，还是觉得她晦气。
这边的麻烦刚解决完，才走出教学楼，新麻烦又来了。
昨天还在宿舍楼下深情告白的齐光，这会手插口袋，紧皱眉头。
“白梨，表白墙上的留言，我找管理员删掉了。”
齐光长得不算帅，但还挺高，篮球打得不错，加上富二代的光环，在学校算是个男神，喜欢他的女生不少，苏微微就是其中之一。
要不是齐光大张旗鼓地追了白梨半个月，苏微微应该也不至于发疯，把白梨这些事翻出来。
白梨原本就不想搭理齐光，现在更是烦，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从旁边走过。
齐光想伸手拉白梨，大概是想到了苏微微说的那些东西，心里膈应，手又收了回来，跑两步追上去，挡在白梨面前。
“白梨，我之前送你的东西，你能还给我吗？”
白梨偏了偏头，用刚才看苏微微的表情看着齐光。
今天是白梨18岁生日，每年生日这天都会发生不好的事。
十多年来，无一例外。
人家是过生日，她是渡劫。
白梨心里想着有些邪还是得信，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门了。
“还给我吧，我不想和你有什么牵扯。”
齐光开口，满脸的避之不及。
“总算今天还有件好事。”
白梨抬手指了指女生宿舍的方向，冷淡地开口，“都在三栋楼下的垃圾桶里，昨晚扔的应该还能找到，之前的你去垃圾场找吧。”
听了这话，齐光的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白梨一路小心，回到棺材巷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下了。
这原本也不叫棺材巷，但因为一条巷子都是卖祭祀丧葬用品的，大家就都这么叫了。
巷子一侧是一排高大茂密的槐树，遮住了大半光线，爬满青苔的青石板透着阴冷。
巷口花圈店的瘦老板正在店门口扎花圈，五颜六色的纸花簇拥着中间的‘奠’字，墙角还堆着几十个写着‘冥’字的白灯笼。
墙角有几堆燃尽的纸钱，旁边撒着点白饭，两只可怜鬼围在旁边捡钱吃饭，白梨只当没看到，继续往里走。
“喵”
一道黑影从槐树上跳下，攀进白梨怀里，亲昵地蹭着。
白梨抱着黑猫，朝巷子尽头的三水斋走去。
天光消失，青石板上的槐树影隐隐绰绰，巷子里隐约有念经的声音，凉风瑟瑟，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