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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谈条件

悬石 No水域 5208 2024-02-28 12:37

  涛涛被覃守良说的无言以对,不过覃守良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他,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覃守良见涛涛不为所动,像是耐心被耗尽的样子,脱口而出:“陈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谁又不是这样?”

  其实涛涛心中的矛盾交错反复,他明白覃守良能给他说这些已经说明他不想跟所有人鱼死网破,他对付的只有陈权和建东。

  覃守良拿陈权和建东暂时没辙,只能从最薄弱处先下手,就是涛涛这里。

  如果他说的这么明白,涛涛依旧冥顽不灵,他覃家必定会给涛涛雷霆一击,这就包括他前面说的,祸及家人!

  并且,覃守良和陈权之间的争斗属于私人恩怨,他们掺和进来本身就是力有不逮,也不是本意,那涛涛就有必要先除掉。

  只不过涛涛是蚂蚁成员,覃守良不能随随便便的就给弄没,要是被查到,蚂蚁组织给他覃家来一电炮,他覃家也不用混下去了。

  “我会考虑你给的建议,不过我和你儿子之间的事情你甭想一笔带过。”涛涛给覃守良一个不明确答案。

  覃守良当然明白,涛涛说考虑考虑就是有松动的迹象,这表示他说的话还是非常管用的,至于涛涛和他儿子覃浩之间的事他是知道的,他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涛涛,被覃浩无缘无故的搞的在床上躺半年,他也不会原谅覃浩的所作所为。

  “这件事情我可以给你一定的补偿,你可以狮子大开口。”覃守良考虑了一下,既然能除去陈权的一个手臂,他不介意给这个手臂一点好处,说不定还能让这条手臂为己所用。

  涛涛嘴角扯出一抹笑:“什么补偿都不能弥补给我身体上带来的伤害,这样,给你看看,毕竟眼见为实。”涛涛光棍的很,直接就把衬衣脱了,露出精壮的上身,纵横交错的伤痕像是怒吼的虬龙,密密麻麻,几乎都找不到先前完整的皮肤。

  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涛涛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色彩,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倒吸冷气。

  “怎么样?就这样的伤痕,纹身师都说让我干脆换个身体算了,你觉得比起我揍你儿子那一顿来说,我是不是下手太轻了?”

  覃守良看着涛涛上身,只一眼就让他垂下了眼睑,他可以想象当时涛涛所经受的痛苦和折磨。

  自家儿子给别人带来的伤害已经可以用不是人来形容了。

  覃守良摆摆手,涛涛把衬衣穿上:“我出生在边疆,那边夏天的时候很热,和这里的热不同,边疆的热很干燥,到了夏天容易出汗,也容易干,蒸干的汗水就像是蒸干的盐水,会留身上。

  很多人可以随时随地脱掉上衣去下河游一圈,或者光着膀子坐在阴凉处,而我不行,没见过覃浩之前我也是随时随地想脱就脱。

  但现在,我怕吓着别人,旁人会对我指指点点,讨论我是不是干尽了缺德事儿,才能落下这样的报应,你说,我该怎么回应讨论我的人?

  我能告诉他们这是你儿子给我留的纪念?还是说,我可以毫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坦然处之?”

  覃守良没有发表意见,他知道这件事给涛涛留下的印象深刻。

  “我揍覃浩,你觉得我揍的有没有道理?

  我是一个平凡的小老百姓,跟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天差地别,也许是我对这个社会认知有限,毕竟见识太少,没有见识眼光就放不开。

  对于覃浩这样的人我打心底里就没想过这辈子能惹到他。

  你们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这样,覃浩还要下凡来欺负我们,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别人的女人,他抢,他追,他甚至想杀人。

  当然了,他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臭虫,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我这只臭虫命大,不但没死,还成长起来。

  我们只是想努力的活着,拼尽一切,可以为了活着放弃一切。

  你们不同,因为我们在乎的一切在你们看来如此可笑,甚至是可有可无。”

  覃守良一句都没有反驳涛涛,他不会反驳,甚至是听涛涛这么抱怨他认为这不是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态度,成年人的世界,利益至上,至少可以用利益来交换身体的伤痛。

  如果有人告诉你,我要打你,但打不死你,到时候打完了,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至少在经济上让你这辈子无忧无虑你会不会答应?

  我想,大部分人会跪着说,这么好的事儿哪里有,请尽情的打我,只要打不死,我还会谢谢你八辈祖宗。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一切都为了向钱看,有了钱,生活中所有的疑难杂症都会迎刃而解。

  但是有些人就是不行,比如涛涛,他不缺钱,他缺的是尊严。

  对,涛涛比起普通人高了一个层次,这不是说笑,人都活在现实中,会自动分层你信不信?

  比如作者,他自认为比涛涛低一层甚至好几层,这是人给自己所处环境自动划分的界限,出现在每个人的心里,嘴上不说,但是现实往往最能反应这些,作者和自己单位领导或者别的单位领导一起吃饭或工作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放下所有身段,不说卑躬屈膝,但腰杆不会挺那么直。

  覃守良冷笑一声:“虽然你说的不错,但这和我们之间利益互换没什么关系,这么着吧,我将覃家产业二十分之一让给你,这件事情就算了结。”

  覃家产业二十分之一差不多也有几十亿,甚至上百亿,不过这些涛涛都不能接受,但是他也没有反驳,至少给自己留了余地。

  这么多钱的确让他心动,但是,心动归心动,他不会为了钱丢掉失去的东西。

  “这是我们的底线,最终你接受或者不接受都不会影响接下来的争斗,如果你还不选择退出,那你将什么都得不到。”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威胁吗?”

  覃守良摆摆手:“威胁谈不上,你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战争意味着死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种粗浅的道理不用我多说,我覃家和你之间本就没有矛盾,你和覃浩之间的矛盾不过是男人之间的浅显争斗,如果你不放弃对覃浩的仇恨,这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鹿死谁手也难说,毕竟覃浩是我儿子。”

  涛涛嗤笑:“既然这样,你前面说的话就自相矛盾,覃浩背后是你这个老爹,那我的背后就是蚂蚁财团,那么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没必要接受你虚伪的利益交换,至于你刚才说的战争,既然都称之为战争,那就看谁能活下去。”

  涛涛起身,坚定信念。

  我有家人,你覃家更是大家族,那就一起下地狱。

  覃守良皱眉,这个年轻人油盐不进,不太好搞,见涛涛起身要走,终于放下架子:“且慢,你可以提条件。”

  涛涛沉默了一会儿:“没条件,一切都随机吧。”

  “真的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我会告知我所有的亲朋好友,我对不起的是他们,对得起的是自己。”涛涛相当光棍了。

  覃守良也站起身,来到涛涛面前,眼前这个男人高大威猛,他微微抬头才能和他对视,他半辈子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看人还是年轻的时候。

  他对涛涛反感至极,但是,涛涛背后的蚂蚁他又惹不起,那么退路只能从他这里开始。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付出的代价陈权告诉我了,你要付出的代价不比我小,那么,坐下来重新商量商量如何?”覃守良坐到沙发里,这表示他已经和涛涛平起平坐,没有那种官本位的思想负担,和涛涛之间是平等谈话。

  涛涛坐下来,这就对了,坐在覃守良对面,你是高位截瘫,我在对面是半身不遂,这才是真正的平等。

  “覃浩做的很过分,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责任,既然这样,我带覃浩给你道歉,并且先前说的条件算数,覃浩……”覃守良把覃浩喊进来。

  覃浩进来见两人坐在沙发上谈话就觉得怪异,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父亲坐的位置永远是主位的那把椅子,离开那把椅子的时间不多,除非和他谈话的人是另一把椅子的主人。

  涛涛竟然能和自己父亲坐在沙发上谈话,这让覃浩有点摸不着头脑。

  “覃浩,你和王震欢之间的矛盾今天必须解决,我刚才已经跟他谈过了,他可以提任何条件,你必须都答应。”

  “爸,你不能……”覃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啥叫任何条件,涛涛要是让他死去他是不是也得答应,这简直就是扯淡!

  “听王震欢说。”覃守良打断覃浩的不解。

  涛涛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提什么条件,当然他想让覃浩付出惨痛的代价,至于是什么代价他真没想好,难道真要让覃浩去死?虽然他很想说覃浩你跳楼去吧,但是这又不行,哪个当爹的也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让覃浩跪下磕头?当众认错?这更扯淡,小孩子玩的把戏。

  “把陆国富交给我,你们先前提的条件我接受。”涛涛心想,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你看,当你真的握着主动权的时候,往往会放弃先前的报复,甚至于答应对方的赔偿,这就是典型的利益交换,是成年人世界中不可缺少,不能自拔的一种冤大头行为。

  覃守良点头:“可以,从今往后,你和覃浩之间没有任何仇恨,说到做到,覃浩,给王震欢真诚的道歉,从今往后,你们之间谁也不能找谁的麻烦。”

  覃浩不情不愿的跟谈谈说了句对不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事情之类的。

  涛涛接受覃浩的道歉,站起身来说:“今天谢谢覃叔的茶,我和覃浩之间再无瓜葛,至于其他的,我不敢保证给你承诺,但是,我会尽力而为。”

  覃守良点头,涛涛有这个保证就行,至少他去了陈权的一只手臂,虽然这条手臂没有彻底去掉,至少他在陈权身上不作为,这就算成功。

  涛涛带着陆国富往回走,涛涛做了这么多准备,没想到成了这种结局,大力丸也没用上,路上他告诉陆国富:“你有一个儿子叫毛青青你知不知道?”

  陆国富瞪着眼睛不可置信:“谁是毛青青?”

  涛涛没法解释,给陆国富定了回边疆的机票:“你到原来的玉石店去问问谁叫毛青青就知道了。”

  陆国富不相信自己有儿子,自己什么德行自己清楚,这个叫毛青青的人他一点点印象都没有,半路杀出来的儿子他可不敢随便认。

  “本来我和卷毛要救你出来,没想到今天覃守良跟我谈条件,我就说了把你带走,你知道我和覃浩之间的矛盾了吧,你就是我最后提出的条件,还有,你和柳明放在公墓的石头我拿走了,作为这次的代价,你没意见吧?”

  陆国富道:“哼,有什么意见,就这样吧。”

  “我已经给你定了回边疆的机票,你半路就打车去机场,到了边疆,还干你的老本行,帮我经营玉石店,不跟你谈工资,到时候纯利润给你分红,既然你有了亲儿子,那就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吧。”

  陆国富点头,如果自己真有亲儿子,那他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还有,我认识一个老神棍,他医术非常高明,等哪天我给你打电话,你来找我,我带你去他那看看。”

  陆国富这才有了精神。

  半路,陆国富下车去了机场,涛涛回到山庄,告诉了孙晓蕾他们一些,至于覃家赔给他所谓的二十分之一财产,这很好解决,都折现吧,他需要的不是那些产业,太累!

  晚上,涛涛和孙晓蕾牵着手散步,涛涛说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孙晓蕾皱眉:“那你和权哥之间怎么办?”

  涛涛笑道:“实际上这就是权哥给我的建议,他早就告诉过我,如果覃家找我谈条件,我可以看情况而定。”

  “权哥早就跟你说了?那你现在不就帮不到他了?”孙晓蕾不解,陈权为什么这样做。

  涛涛叹口气:“权哥得病了,癌症,治不好。”

  孙晓蕾大惊失色,结结巴巴道:“权哥怎么可能得癌症,他看上去很好啊。”

  “权哥和娟姐去了一趟京都,那个医生给娟姐治病的时候看权哥脸色不好,让他查一查,权哥查了,癌症,肝癌晚期,这病治不好,权哥干脆就不治了。”涛涛也是无奈,得病这件事谁都说不好。

  陈权喜欢喝酒,他得这个病也无可厚非。

  “那他和覃家之间还斗啥啊?”

  “其实这加快了权哥和覃家之间矛盾的进城,权哥一无所有,他可以鱼死网破,覃家关系复杂庞大,权哥没办法,只能拼死一搏,如果成了,他万劫不复,不成也会万劫不复,说到底都是死亡……”涛涛也伤感,一个人为了一件事奋斗终身,没想到被病魔打败,这就很让人无语。

  孙晓蕾也不好受:“权哥没了,那你们怎么办?”

  涛涛道:“权哥把资产交给信托公司,以后全权代理打点,所得利益会给这个社会做贡献,帮助困难的人,虽然这样做有点自欺欺人,但是也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强,年前我和权哥,建东喝酒时,他说把那边交给建东,以后建东就是最高管理者,这边的投资公司交给我,他的总公司由老家潮汕那边的亲戚来接手信托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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