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失魂落魄
她没有追根究底的问,反而是转移了话题,令雅舒有些傻眼,她顶着伤呢,平常人就是不关心,也要八卦一二,她怎么完全不在乎?
偏偏她刚刚已经说了没什么,倒是不好倒回来说。
看看身边的丑丫鬟,她有些气不顺。
没有一点眼力见,就该在她说没什么的时候,擅作主张的“多嘴”。
这么多年,她已经明白了出门和见人带丫鬟的道理。
可是,她不太适应。
一直喜欢亲力亲为,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上。
等努力适应了,江源就开始混账了。
刚来京城没几日,便染指了她从福建带来的得力丫鬟,渐渐的,府里一个好看点的都不敢留。
再去买来的丑丫鬟,不是穷苦的人家卖的,就是在家生子里因为长得太丑,不能近身伺候的,什么都不懂。
就身边的这个,还是矮个子里拔高的,可是两年了,依旧是个棒槌。
别说和人家老牌家族的人家贴身丫鬟相比,就是和红雪以及芍药她们比起来,都有天壤之别。
想到这些,她更加心累。
看似已经是四品官人家了,但是这些体现底蕴的东西上,在别人眼里还是土包子。
她努力,希望江家可以真正的融入京城,可家里的两个爷们呢,不论是江源做的荒唐事,还是江志林的刚来就养外室的行为,都是令人贻笑大方的。
全部都是不成器的东西。
她胸口闷了一口气,还得对楼望月强颜欢笑,“你弟弟自打来了京城,就送去了一个交好的夫人家族学。我以为他在好好读书,没有想到,沾染了这些坏脾气。”
初来乍到,江源的学业本身就不出色,又没有勋贵的路子,自然是进不了京城府学的。
一些私办的学堂,不是太好,就是太好。
好的进不去,也不能去差的,只能找个大家族的学堂,也是要给修束的。
没想到,钱丢了进去,就得到了这种结果。
她娓娓道来,不停的叹息,就像是家里的长辈和晚辈说起其他没出息的孩子。
还挺温馨的,也容易令人放松。
楼望月心里只有幸灾乐祸,让她来了京城,只顾着和和差不多人家的夫人门打得火热,只顾着琢磨怎么从她身上占便宜。
江源成了这样,就是咎由自取。
也不想想,为何科考,大家族的子弟榜上有名的越来越少,难道只是天赋的问题?
家风不好,族学属于家族里产业的一环,有的是刻意对外收学子,赚银钱的,又如何能好了。
她努力压制住嘴角,叹气说道,“那可好好好管啊,我尚且是出嫁归来的表姐,他都敢硬来,要是传出去,那些碎嘴子,指不定会把脏水也扣到浮兰的身上。”
石雅舒脸色一滞,她一直担心的,就是江源的前途,还真的没想到女儿身上。
听她这么说,便觉得十分对。
郎君是这样,别的好人家打听的时候,也觉得这就是家风的问题,哪敢要他的姐姐?
纵然已经敲打过了奴婢们,不许说出去。
可这世上,哪里又不透风的墙。
最重要的是,江源的狐朋狗友,未必没有说的。
只要有心打听,瞒不住。
一时间,她将江浮兰找不到合适人家的由头,扣了一半在江源的头上。
同时也后背发凉,要是真的因为江源的问题,岂不是已经传了出去,那他这辈子不就毁了!
这个儿子已经废了,她便茫然了起来。
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本来是要和楼望月诉苦卖惨的。
她在楼望月面前,一直都是强势的模样,想要博得她心软,将感情拾起来,甚至更上一层楼,方便拿捏她。
可最后,她失魂落魄的走了。
带着迷茫和怅然,甚至是恐惧。
她年逾三十五,生江源的时候,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孩子。
就这么一个儿子,成了废物,叫她如何忍得?
有心再去骂江源一顿,可也无济于事。
她冷静下来,索性把通房丫鬟连夜打发去了庄子上。
再努努力,要是江源奋发图强,年少时这点荒唐事,也只会是一声笑谈。
可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同时,要抓住楼望月的心,要她给出源源不断的银钱。
实在不行,等情谊深厚,就让她嫁给宋世诚,有人脉的助力,狐假虎威,她也能好过不少。
毕竟,没有娘家撑腰,以前家里要靠她,自然都是她做主,也不需要外面的力量来帮忙。
现在,江志林翅膀也硬了。
目前不敢对她如何,不就是她能给他银钱不愁的日子么。
倘若以后她没了作用,这个男人一定会一脚踹了她的。
她要抓住一切能保她的优势。
而这个人,非楼望月莫属。
至于什么将她送到老男人的床上,给江志林换升迁的机会,她想都不想想了。
他走得越高,自己的作用越小,临了怕是难逃凄惨下场。
通房被送走,她让人看守江源,让他少吃点,多读书,想让他的一身肥膘褪下去一些。
江源自然不服,在府里叫骂到了半夜,她也充耳不闻。
最后大抵是累了,便没了声音。
石雅舒听到半夜,才吩咐人去问,生怕江源是出事了。
得知就是累了,已经歇下了,才放心的睡去。
哪怕换了地方,楼望月也睡得香甜,一夜无梦。
昨夜下了雨,雕花窗外的芭蕉叶鲜翠欲滴,圆滚滚的水珠,滑落下去,又被微卷半黄的卷叶撞碎。
芍药见她看得出神,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嬉笑道,“娘子观察得如此认真,怕不是要吟诗作对。”
“你在说什么东西。”楼望月白了她一眼,慵懒道,“这院子夏日可住不得,蚊虫甚多。”
莫说她前世没读得几个字,就是今生,那种玩意,也不是她能想得出来的。
芍药将窗户关上,像个管家婆一般念叨,“娘子总喜欢起床后看窗外发呆,也不穿厚一些,也不看现在是什么天气,天气时冷时热,别冻病了。”
楼望月任由她将外衫披在自个儿身上,侧头说道,“寻个人去打听打听,宋世诏那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