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曲贵人的性格，辗转给她送了一把刀，又故意引得她相信是沈璇逼迫的。

　　这把刀，捅到了沈璇的身上，可惜没能将对方杀死。

　　这场局，本身就是做了两手准备的，要是沈璇运气差，被曲贵人杀死，后面的事情也没有必要继续了。

　　虽然杀了沈璇，不代表能将沈家踩在地上，可沈家少了一个皇后，必然方寸大乱。

　　等沈家回过神来，再培养一个皇后的时候，都已经晚了。

　　沈璇只是清高，可是她对宫内事务的掌控力是很强的，换一个沈家人，估计玩不了几天。

　　刘答应缓缓叹了口气，没能杀掉沈璇，曲姐姐就算情有可原，不会被处以极刑，往后也不见天日了。

　　她一定很恨自己吧。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换作任何人，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听着楼望月和姜意如在旁边的笑闹声，心头有些烦闷，“高兴得也太早了，靠一个姜意如，可保不住你。”

　　她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破坏了气氛。

　　姜意如的神色立刻沉了下来，她一骨碌爬起来，照着刘答应的脸就是一巴掌。

　　“谁让你说话了，最好把嘴给我闭上，不然我直接打死你。”

　　她刚刚没动手，都算是脾气好的了。

　　平时她还这么贱，污蔑陷害别人，还有脸说风凉话。

　　刘答应本来就柔弱，被愤怒的她扇了一巴掌，竟然将她的下巴打脱臼了。

　　刘答应呆呆地看着她，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她也说不出话，只是泪光盈盈。

　　姜意如知道闯祸了，找了歪理，“我就想吓唬吓唬你，谁让你抬起下巴了让我打的。”

　　她深夜又折腾起来，将有些昏昏欲睡的衙役闹醒，让人给刘答应找大夫。

　　衙役：“……”

　　大理寺卿半夜时分才从宫里出来，便听闻闹出这么大的岔子，只能将人分开。

　　原以为，不就是三个女人，能闹出什么事，结果还真的闹出事了。

　　对姜意如有些不满，但是也只能忍气吞声。

　　只求别继续闹出事来。

　　案子除了那个木偶，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符文，看也看不懂。

　　他也说不出所以然，忐忑地说认证物证都有，可以定罪了。

　　却被陛下骂了一顿，让他继续查，也一定查到真正的凶手。

　　他根本不懂，到底是要什么样的凶手，根据案子的信息，查下去怕是罪名会落到皇后娘娘身上。

　　朝廷卖官鬻爵严重，他的位置自然也不是靠着什么实力。

　　他甚至是沈家的人。

　　可是宗人府呀参与了，为了避嫌，他不敢单独见皇后，也不敢见沈家的人。

　　着急得抓耳挠腮。

　　一连几天都没什么进展。

　　沈璇都等得不耐烦了。

　　难道都是些酒囊饭袋不成，这么容易的事，迟迟查不出来。

　　她还等着呢。

　　杨雪凝也头疼，这种事，自然是最好快刀斩乱麻的，拖来拖去，说不定会出现变故。

　　她得到了消息，是搜出了木偶的，心也落地不少。

　　可惜，皇帝居然还能隐而不发。

　　不过没关系，还有关键的东西......

　　再蠢货的人，也能想到的。

　　两人都是成竹在胸，没想到被大理寺拖慢了进度。

　　不过，谁都没有故意露出破绽，去提醒这位没有什么能力的大理寺卿。

　　都在安分的等待。

　　楼望月也是知道进展，她在提审房，每日吃了吐，吐了吃。

　　若是别的犯人，吐了也就没有了。

　　但是她有个闹腾得厉害的义妹，要什么就必须给，不然就搅和得天翻地覆。

　　大理寺卿是个胆小的，只能满足姜意如的一切需求。

　　“楼大娘子，这巫蛊之术你是......”

　　“她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没去过江南，大人是耳背还是记性差？”

　　大理寺卿并非不知道怎么查，而且怕查出什么，把沈璇给牵扯进去。

　　在没有得到沈家的提示之前，便不断的在提审房忙碌。

　　翻来覆去地问她和刘答应。

　　显得他很忙，一直在努力。

　　宗人府的也一直陪同。

　　姜意如都听烦了，只听他开口就打断了，嘴里也毫不客气，“身为大理寺的，查案就这么难吗？朝廷养着你们，这点事都得来回问几遍！要是我不在这里，岂不是要屈打成招了。”

　　大理寺卿皱眉，直接忽视了她的话，“楼大娘子.....”

　　“大人！”楼望月也有些不耐烦，直接打断了他，“来问我，不如去问刘答应。她能知道这种禁忌之术，旁人却不知道，她又是从哪里听来的传闻？”

　　很久之前，在她的眼里，大理寺卿绝对是很大的官。

　　想到要对上，她的心都是颤抖的。

　　可她真的没见过悟性这么差的人。

　　就算是怕牵连到他的大树，也该明白一个道理，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沈家连只言片语都没有，便是默认让他继续查的意思。

　　这都想不明白，还身居高位。

　　她突然明白了，秦无双为何当了皇帝，左砍一个大臣，右杀一个大臣的，谁看了这样的蠢货叽叽歪歪，都会很烦的。

　　也不知道沈璇是怎么忍下来的。

　　“报了陛下，审刘答应。”宗人府的亲王开了口。

　　他并没有实权，按照辈分，还是陛下的爷爷辈，老胳膊老腿得跟着跑，也是不想最后的结果得罪人。

　　也不知是谁做的，这件事情，不止传到了宫外，连平民百姓口中，也有了踪影。

　　若是不赶紧查清楚明白，成什么样子了。

　　皇室带头支持巫蛊之术？

　　要报给陛下，便是要用刑的意思。

　　刘答应是证人，本不该用刑，可这荒唐的事，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按理说，楼望月的嫌疑依旧是最大的，可是姜意如胡搅蛮缠，他也动不了手。

　　现在宗人府的亲王开口从刘答应查起，可她是皇上的女人，品级虽然低，自然是要知陛下知会的。

　　大理寺卿额头冷汗直冒，可都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他周旋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进宫报给皇上。

　　皇上自然是同意了，让他放手审查，务必要找到幕后黑手。

　　沈璇的心并未完全落下，大理寺卿这个废物，拖的时间太久了，她没有做任何动作，也不知道杨雪凝会不会怀疑，另做了安排。

　　虽然一直让人盯着杨家的动作，可有些事，防不胜防。

　　再多的安排，在事情没有成定局之前，是绝不可能放下心的。

　　一贯清冷的眉宇间，也添了几分烦愁。

　　杨雪凝心头的思绪，也不比少多少，她也盯着沈家和沈璇，都没有任何动作。

　　这是默认查下去的意思，沈璇不可能坐以待毙，怕是已经有了对策。

　　马上就要出结果了，她不可能再派人去排查疏漏，只是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她静静地想了会儿，招来影卫，去了宫外传信，哪怕可能会被察觉抓个正着，她也必须再埋些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