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不傻，就是忽悠楼望月。

　　都嫁过人的女人，自然不配当他的妻子。

　　到手了，再说别的。

　　楼望月嗤笑一声，睁眼胡说八道，“姨母疼爱我，以前就算了，可我现在有本事，你又这么没出息，她才舍不得我嫁给你的。”

　　江源被她踩痛脚，刚消了的怒气，又涌上来。

　　不过，母亲才不可能因为心疼他，所以不让他娶楼望月，分明是嫌弃她。

　　他想反驳，又见她嫣红的小嘴又吐出了话语，“再说，就是姨母同意，我也不愿意。姨母也太蛮横了，外室固然可恶，可那孩子是姨夫的血脉，也是你的弟弟。你是个好的，可谁要是嫁给你，怕是少不得受她磋磨。就凭这点，我也不能跟你的呀。”

　　江源无话可说，这点真无法反驳。

　　他也觉得，母亲管得太多了，什么都管，他也觉得烦，嫌弃父亲夫纲不振。

　　不过，他是不会愿意多一个人分他的家产的。

　　也不是来和楼望月讨论这些的，他的目的很明确，不过脑子也没多少，不想接这个话，转移话题的引子，越发下流。

　　“月月姐，听说前姐夫都入狱很久了，你可是寂寞难耐？”

　　不必说，这些都是和青楼女子调笑的浑话。

　　楼望月脸色冷了下来，炒起木枕便砸了过去，“这就是你的教养？”

　　江源被砸了个正着，神色还有些茫然。

　　方才他的那些话，也是试探，是调戏，她都是笑眯眯的，怎么突然发难。

　　看着她俏脸霜寒，也别有一番韵美，他捂着头委屈道，“我也是关心你，怎的生气？”

　　“就凭你也配？”楼望月冷笑道，“滚！”

　　江源哪会听她的话，他根本就不怕她，只是因为她生得好看，才客气些。

　　在他眼里，女人算不得什么。

　　当初她没出嫁的时候，他想打想骂，楼望月都得受着。

　　自觉今日已经委曲求全了，挨打了也忍受，小贱人居然还敢这么对他说话，活得不耐烦了。

　　他正欲扑向榻，楼望月提前动手，一脚揣在他心窝子上。

　　虚胖，没有手无缚鸡之力的江源一个踉跄，趔趄了下，没能稳住身体，仰面摔倒在地上。

　　半晌都没能爬起来。

　　他捂着胸口，用吃人般的眼神瞪着楼望月，“臭表子，你想死？不看看这是谁家。”

　　楼望月裙角一提，往石雅舒的院子跑了。

　　石雅舒正听芍药回禀了近些日子的事，刚想责怪她不想办法出来通风报信，就听得吵闹。

　　忙起身去门外，只见楼望月发髻歪斜，一脸仓皇。

　　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她劈头盖脸的责骂，“姨母，你将我留在府里，便是为了让江源作贱我？祖母说的是，你就不是好东西，对我没安好心，我要回去。”

　　石雅舒脸色铁青，挨骂也不敢计较，“月月，你弟弟还小，兴许是有些误会。”

　　她实在的拿江源没有办法，所有的法子都用过了。

　　他也不会招猫逗狗，就喜欢扑在女人身上。

　　可即便如此，她也觉得，是楼望月不安分。

　　一个能和夫君和离了，还肖想大伯哥的女人，能是什么好的。

　　和她娘一样，水性杨花。

　　她知道江源的性子，好色，但是胆子不大，若非她勾引，敢真的做什么吗？

　　可现在正是拉拢她的时候，内心再多鄙夷，也不好说她一句不是。

　　上前拉着她的手安抚，“月月，你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弟弟还小，这种名声可背不得。”

　　直到现在，她还是希望，江源能够争气一些，给她考个功名回来。

　　奸淫客居表姐的名声传出去，这辈子都完了。

　　楼望月甩开她的手，冷着脸说道，“我要回宋府，不留在这里了。”

　　她什么都不说，闹着要离开。

　　石雅舒没有办法，忙使唤了身边的丫鬟，让人去将江源请来。

　　丫鬟还没动脚，江源跟了过来，他皮肉厚，楼望月刻意收着力气，看着倒是无碍，只是动了怒气。

　　他在家里，一直是受宠的。

　　就算要对家里的丫鬟动手动脚，也没人敢踢他。

　　他嘴里不干不净，“贱人，万人骑的小娼妇，看上你是给你的体面，敬酒不吃罚酒？”

　　一脸怒容地冲上来，抬手就要打楼望月。

　　“闭嘴！”石雅舒立刻出声呵斥，“你这是做什么？这是你的姐姐！”

　　江源还是有些怕她的，家里都是她做主，要是惹怒了她，真能将他关在屋里，不给一分钱。

　　他勉强忍了气，将手收回，盯着楼望月一言不发。

　　楼望月自然不会轻易算了，扭头看石雅舒，“你自己也看到了，他对我有恶意，我绝不能留在江家。”

　　“闹着玩的。”石雅舒讪讪地和稀泥，“月月别气了，姨母定然会教训他的。”

　　她看向江源，冷声道，“还不给你姐姐道歉？就是开玩笑，你也得有个度。”

　　江源自然不肯，他还没碰到楼望月的一根头发丝，反而挨了一脚，没继续动手打她，都是他大气量了。

　　还要给这个女人道歉，绝不可能。

　　甚至还故意恶心楼望月，盯着她的脸调戏，“娘，可不是我开玩笑，是表姐寂寞难挨，找我疏解疏解，我才是吃亏的。”

　　楼望月抬手就是一耳光，清脆响亮。

　　她冷着脸，喝骂道，“不知廉耻的东西。”

　　江源被她激怒，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他，况且还是打耳光，闷着头就要冲过来打她。

　　他拱着肥胖的身子，就像是发狂的肥猪，声势颇大，有些骇人。

　　“拉住他！”石雅舒来不及思考，深怕真的冲撞了楼望月，增加矛盾，以后难哄，连忙吩咐仆妇阻拦，也立刻挡在楼望月的身前。

　　看着两三个丫鬟婆子都拉不住的江源，和江父有五分相像的脸上发红，扭动身子挣扎，对下人拳打脚踢，像是没有理智的畜牲，她气不打一处来。

　　江源嘴里还骂骂咧咧，“狗玩意奴才，你们吃谁家的饭，想不清楚？放开爷，爷要打死这个贱人！”

　　石雅舒看着他丢人的模样，怒气横生，忍无可忍，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不知礼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