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原委
虞嫤闻言,眉梢微挑。
这会儿,陆翀怕是已经和其他锦衣卫汇合,补刀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
然而,万一成功了呢?
“你可以去试一试!”
柳遗直确实存了捡漏的心思,也付诸了实际行动,可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被他身边的狗腿子带走了!”
虞嫤唇角轻掀,面具似乎都挡不住,那股浓浓的鄙夷。
他也好意思说别人身边的狗腿?也不瞅一瞅,自己身边都是啥货色?
那狗腿劲,也是她生平仅见!
大冷的天儿,刺骨的寒风一个劲往她身体里钻,被陌刀划破的伤痕夹着刁钻的疼痛。
她咬牙站起来,拄着缠绵剑顺着山道而行。
柳遗直瞅了瞅,她被血迹晕染的月白色大氅,瘪了瘪唇角,解下斗篷落在她身上。
“大冷的天,穿得这么薄!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感觉到身体稍暖,虞嫤倒也没有矫情,一边下山一边寻思着后续的事情。
想到那道莫名其妙的赐婚圣旨,她眉头微紧。
“赐婚是怎么回事?”
之前忙着如何让柳承荫脱身,她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赐婚一事,可如今细瞧,到处倒是坑!
镇北王府已经与柳家联姻。
建炎帝是疯了吗?
居然将虞家和柳家的关系再度加深?他是觉得柳家和兵权之间的纠缠还不够多?
“我只是给了帝王一个,无法拒绝的选择罢了!”
当日赐婚在即,自家大侄儿和叶轻音的事情,可以说直接将帝王的脸抽肿。
柳家若是不表态,建炎帝怕是会不管不顾地撕破脸。
只是世家大族也需要面子,这让步的事情还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承担,便有了他的自作主张。
可以说,他父亲之所以对他动用家法。
抽得不是他割让南五道的商路,也不是自告奋勇地参与沿海三府的税改。
而是他用这些东西,求了帝王的赐婚圣旨。
“什么选择?”
“我用南五道的商路以及沿海三府的税改,换了一道赐婚圣旨。”
“……”
原本挪着步子蹒跚前行的虞嫤,倏地愣在原地,转头时险些和柳遗直撞了一个满怀。
“你说什么?”
柳遗直不仅听出她声音里的愕然,甚至还感觉到了浓浓的恨铁不成钢。
就在他迷惑不解时,又听到了一阵后悔不已的碎碎念。
“若是早知道,你柳家那般不在乎南五道的商路,我当初就应该让君子门的人,打劫那里的商道才是。”
“……你还真是要银子不要命的主!”
柳遗直的双眉,习惯性地轻挑。
本以为,她是不沾烟火的神仙妃子,没想到却是一个为生计奔波的江湖惯匪!
所以,君子门被锦衣卫攻破之后,君子门众人到底是如何生存的?
莫不是,打家劫舍?
“我其实很好奇,君子门现在靠什么生存?”
虞嫤深深吸一口浊气,继续前行。
自从崖山被锦衣卫血洗后,君子门的产业彻底崩溃,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贫困潦倒的阶段。
后来她抵达藏花楼后,君子门的境况才稍稍好转。
“一般情况下互通有无,若是碰到肥羊也会集体收割。”虞嫤侧身,瞥了柳遗直一眼,“当然,我们一般不会碰疯子,太麻烦!”
因为要躲避锦衣卫的追杀,君子门的人鲜少会犯大案,都是小打小闹。
最大的案子,也就是两年前洗劫了江浙府巡抚的私库。
这也导致,君子门作案的人不得不分散各地,她也不得不提前进入虞家避难。
柳遗直权当,没有听到她那连削带打的话语,反而颇为好奇地询问。
“那么,你当年是如何活下来的?”
他路过江浙府时。
曾经去过崖山,也去过她跳海的地方,那地方跳下去,鲜有生还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陆翀不久后便寻到了雾姬的骸骨!
“被人所救!”
柳遗直眼眸微闪,心间的好奇更是无限放大。
能在大海中救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只是那个时候君子门的顶尖战力都被缠住,谁能腾出手救她?
“救你的人是谁?”
“一个小孩!”
“……陆翀得到的那具尸骨呢?”
“是他安排的!”
柳遗直眉心微蹙,一个小孩编织出的骗局,将陆翀耍得团团转?
到底是陆翀太废,还是那孩子太精明?
“看来,这个小孩不是一般人。”
“嗯,确实挺特别!”
她不知道仓促间,青儒从哪里弄来的尸骨,可那个女子身形体态与她尤为相似。
别说是陆翀了,就算她初见时亦是一愣!
“那么,不知我是否有缘与他相识?”
虞嫤想到不久后的恩科,笑着回复:“时机到了,你们自然能遇到!”
虞嫤回到跨院,已经接近丑时。
看到红裳目喜极而泣地奔过来,她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眉目含笑。
“别担心了,去睡吧!”
红裳本想点头,可看到她后面紧跟而来的柳遗直,飞快地改了话茬。
“今晚,我想陪着姑娘。”
虞嫤瞧着她这模样亦是无奈,褪下斗篷扔给柳遗直,朝着他微微欠身。
“五叔,感谢您今日的帮衬。”
柳遗直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斗篷上的余温,风流俊秀的眉眼夹杂了些许蛊惑。
“我记得,咱们的合作可是有前提的,侄女儿这是想要过河拆桥?”
“我尚未确定,柳承荫是否安全离开竟陵府。”她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再者说,您不觉得寒碜?”
柳遗直盯着她端详了许久,随即便是轻嗤出声。
“那么,我等着侄女儿履约。”
他说完单足点地跃上围墙,一溜烟不见了踪影,就像从未出现过。
“姑娘,您和那登徒子……”
虞嫤疲惫地摇了摇手。
倒也没有将自己和柳遗直的约定告诉她,免得小姑娘忍不住暴脾气,去敲柳遗直的狗头。
届时,指不定又是一场要挟!
虞嫤喝了好几日的药,那红斑也不见好,急得虞晚团团转,对府医的医术,也免不得开始质疑。
“都喝了多久的药了,怎么还不见好转?这些府医,莫不是故意为之?”
“故意?应该不是!”
虞嫤一边喝药一边轻咳,她可以确定府医配的药方确实没有问题,只是红裳做了改动而已。
“阿姐,你就是将人想得太好了。”
虞晚愁眉不展,言辞间带着些许不快。
“自打那赐婚的圣旨下来后,不知有多少柳家人,为五叔鸣不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