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驱逐
红裳刻意的纠缠,消磨了柳遗直所有的耐心,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是再看一个死人。
“让开!”
“不让!”
红裳脸色微沉,眉眼弯弯的小眼睛,也多了几分迫人的冷意。他若是不守规矩硬闯,那么她也不是软柿子!
屋外,两人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屋内,虞嫤抱起柳承荫,健步如飞地奔向床榻,直接扯开他的里衣。
右腰,有三颗清晰醒目的梅花痣!
‘哐当’一声巨响,门被推开,柳遗直怒火中烧地冲进来,手里面还提着被打晕的红裳。
当他环顾四周,看到衣衫不整的虞嫤,以及睡在榻上昏迷不醒的柳承荫时,眼带寒光两耳冒火。
“虞嫤……你……”
有那么一瞬,虞嫤觉得柳遗直会活撕了她。
就在她头皮越来越紧时,却见柳遗直将红裳扔了出去,屋门因为身体的冲击力,‘哐当’一声,被骤然合拢,燃烧的迷香也被他一把捏碎。
然后,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那感觉,就像是自己花了大代价,迎娶回来的的娘子,新婚夜红杏出墙一般。
虞晚纵使见惯了大风大浪,可还是被他瞄得浑身不自在,开口想要打破这诡谲的气氛。
“柳五叔,这疾风骤雨,您……”
“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柳承荫和柳懿荷,只是打了一个盹儿。”
这是柳遗直权衡利弊后,开口说得第一句话;虞嫤则目露讶色,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居然还能视若无睹?
“柳五叔,您莫不是觉得,我放着正头娘子不当,给您……”
“闭嘴!”
柳遗直彻底被惹毛了,一步步靠近虞嫤,冰凉的指甲盖从她的脖颈轻轻地划过。
“除非,你现在就想死!”
虞嫤心里暗骂他龟毛脾气,却特别听劝。
直至柳遗直将柳承荫的衣裳打理好,一鼓作气地拎在椅子上摆放好,都不曾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虞嫤以为,这事情很快就会过去时,柳遗直倏地抬眸,指向昏迷不醒的红裳。
“对了,你还没有解释,你这丫鬟为何有这么高的武功?”
“……我幼时被歹人所掳,娘亲为了以防万一,便将红裳安排在我身边照顾。”
红裳会武功的事情,在虞家是经过明路的,她并不担心柳遗直的质问。
“武功这么高的人,为何会给人为奴为婢?”
“武功再高的人也得吃饭!”虞嫤薄唇微抿,“再者说,她随时都可以离开。”
柳遗直从头到脚散发着不信任,只是这个时候不是计较真相的时候,而是如何收拾僵局!
红裳从榻间醒过来时,头疼欲裂,她揉着晕乎乎的脑袋,麻溜地环顾四周,瞳孔瞬时紧缩。
她看到了什么?
自家姑娘和柳遗直正在执棋手谈柳承荫站在一旁观战就连柳懿荷都探着脑袋,像是要将那棋盘瞅出一朵花来。
她忽然觉得脑子不够用,眼睛也出现了幻觉。
“姑娘……”
“醒了啊!”虞嫤瞥了她一眼,笑着责骂,“你这粗心的丫头,让你点提神的香薰,你直接点了助眠的。”
“还有,我与二公子以及十五姑娘叙话,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活该你挨了五叔一记手刀。”
“这……这不是事关十二……”
红裳努力地想为自己找补,却被虞嫤挥手打断,
“这事情,日后莫要再提了!”
红裳虽然脑子宛若浆糊,可这会儿也只有点头认错的份,那惨兮兮的小表情说不出的可怜。
虞嫤见她这般模样,倒也没有继续斥责,而是转头看向柳承荫和柳懿荷。
“若不是柳五叔赶来,我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闻言,柳承荫和柳懿荷也是尴尬不已。
今日冒昧造访,他们兄妹二人亦有错,纵使出了这档子阴差阳错的事情,也说不出任何责怪的话来。
送走了柳遗直叔侄三人,红裳急不可耐地追问事情的原委。
听到柳遗直拎着自己,重新敲门而入,正好惊醒昏昏沉沉的几人时,她瞬间目瞪口呆。
事情,还可以这么操作?
“有了柳遗直先声夺人的质问,柳承荫和柳懿荷也没有时间多想,权当是自己一时走神。”
“那外面那些丫鬟……”
“她们虽然看到你与柳遗直打斗,也听到了你大声嚷嚷的话,可又不知内情?只要柳遗直肯背书,就算流言蜚语也对我们有利?”
事实确实如同虞嫤所料,隔日,府中便流言乍起。
十二公子和十五姑娘合伙整蛊虞家大娘子柳二公子携妹道歉柳五爷雨天登门被拒,虞大娘子的贴身丫鬟武功高绝……
事情被传得有鼻子有眼,住在她隔壁的虞晚,第一时间赶过来探查究竟。
“阿姐,我昨天就那么一小会儿不在,你这里便发生了这么精彩的事情?”
虞嫤见她满目好奇,笑着让红裳给她沏茶。
“不过是小孩子家家的闲言碎语罢了,我倒是不曾放在心上,只是柳家人太重规矩,愣是要上纲上线。”
先别说,虞晚信不信虞嫤的说辞。
一旁斟茶的红裳绝对不相信,若不是柳成荫来得及时,这事情焉能善了?
她家姑娘,可会因为对方是小孩子,就手下留情的主!
“也就是姐姐心善,我可忍不得这般恶毒之言!等五婶婶从香积寺回来,我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五夫人去了香积寺?”
“嗯!”虞晚对此好似不愿细说,反而转头看向了红裳,“我倒是没有想到,咱们的小红裳居然也是一个有本事的。”
红裳被她盯得满脸窘迫,一个挪步躲到虞嫤身后,虞晚瞧着这一幕,唇角狠狠一扯。
她难道,这么可怕?
“这丫头脸皮薄,可不禁逗!”虞嫤瞥了她一眼,“你昨一早去哪了?”
按理说,这边这么大的动静,隔壁不可能不知道,除非她昨天早上不在屋里。
“我婆母将我叫过去,说了好一通体己话。”虞晚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她觉得我生不出孩子,想要给柳承嘉纳贵妾!”
虞嫤抿唇不语,这贵妾与旁的妾室不同,不仅身家清白,出身也不会太差。
能被柳二夫人挑中,想来这人也是大有来头。
“你答应了?”
“自然是答应了,免得她寻借口磋磨我!”
见她这般洒脱,虞嫤倒也没有再劝说。
只是在纳妾礼前几天,原本在书房夜读的柳承嘉,被人敲了闷棍,一张脸肿得和猪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