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挚从浴室里出来。
他站在安云柒的床边,一边擦拭湿漉漉的短发,一边静静看着她装睡的模样。
外冷内热的女孩,真的很可爱。
“真睡了?”余挚走过去,温柔的嗓音透着宠溺,“还要听我解释吗?”
下一秒,安云柒没有任何犹豫地睁开眼睛,弹坐起来,蓬松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颊。
余挚抿唇浅笑,忍不住想要逗她,“就这么迫切想知道?”
安云柒双手扒拉一下长发,沉下脸看向他,不悦反问,“挚哥,你是想跟我绝交吗?”
余挚放下毛巾,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起来,“不想绝交,带你去看戏。”
安云柒急忙穿上拖鞋,被他牵着往外走,“看什么戏?”
“捉奸大戏。”余挚小声回应。
“什么?”安云柒震惊。
余挚把她拉出门,走向佣人房。
他并没有进入房间,而是带着安云柒躲在了角落里.
安云柒一头雾水,想要问清楚情况,还没说话,余挚就预判了她的举动,用食指压在她的唇瓣上。
“嘘,别说话。”他的嗓音像羽毛那般轻盈。
安云柒身体骤然僵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吻在余挚手指上,唇都在颤抖。
曾经被余挚强吻的一幕幕又像过电影似的,浮现在她脑海里。
余挚的气质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身上总是香香的,连凉凉的手指都带着沐浴露的淡淡清香。
只是一个动作,就让她心跳加速了。
安云柒后知后觉感到羞耻,觉得自己的思想是越来越没有道德底线,总是在胡思乱想。
她气恼地推开余挚的手,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听从余挚的安排,静静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们背贴着墙,肩并肩站着一动不动,没有交流,没有声音,静静等候了很久。
蓦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走来,对方步伐极轻,动作谨慎小心,来到余挚的房间门口,轻轻敲门。
“阿挚,开门……阿挚……”
安云柒听到声音,想要探头出去看。
余挚压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
“我是杨芳,他今天不回家睡了,你快开门……我……”
她话语刚落,门被打开。
里面漆黑一片。
男人一手将杨芳拽进去。
杨芳直接扑上,吻住对方的唇。
下一秒就感觉不对劲了。
嘴巴这么臭?身体又矮又肥?
杨芳吓得猛然推开男人,紧接着一声尖叫,“啊!”
余挚听到这声尖叫,嘴角微微上扬,拉着安云柒从角落里走出来,“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看戏了。”
安云柒被他牵着来到房门口。
余挚推开门,放开安云柒的手,慵懒随性地靠在门框上,笑容优雅痞坏,颇有趣意地看着里面的两人。
房间里的灯光亮了。
安康的脸色宛如抹了大便,又臭又黑,难看到了极致,眼神藏着狠厉的杀气,恨不得掐死杨芳。
杨芳惊慌失措,看看屋里的安康,再看看门口的余挚,才发现被余挚摆了一道。
她气急败坏地跺脚,对安康哭唧唧地喊,“你就是这样爱我的吗?你让余挚来勾引我,就是想钓鱼捉我出轨?”
安康气的拳头紧握,脖子的青筋暴起,忍不住在颤抖。
余挚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倒打一耙也没用,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洁癖,连我最亲的人都不能碰我的身体,我会让你一个肮脏的小三碰吗?简直是天大笑话。”
安云柒站在门外看着,被余挚的计谋彻底震慑住。
太绝了。
不费吹灰之力,就帮大伯母搞定这个小三。
只可惜,小三肚子里有一张免死金牌。
安康再气再恨,也拿她没办法吧。
但还是让安康看清楚他带回来的是怎样一位水性杨花的女人。
杨芳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好,你们有种,我现在就离开,明天就去打胎。”
说完,她走出门口,从余挚和安云柒身边擦肩而过,大步走下楼。
安康慌了,急忙追上,拉住她的手哄着:“芳芳,我错了,我不应该相信余挚这小子来试探你,我懂你的无奈,我原谅你,我不生气了,求你别去打胎。”
“你懂个屁。”杨芳怒吼。
安康卑微地说:“我真的懂,余挚长成这妖孽模样,天底下就没有女人能经受得住他的诱惑,不是你的错,是余挚的错。”
安云柒和余挚听到这一番言论,相视一笑,感觉无语到了极点。
杨芳蛮不讲理地继续闹脾气,往楼下走,安康追着,一直在哄着。
楼下传来房间的关门声。
安康和杨芳的声音消失了。
余挚看向安云柒,双手插袋,背靠墙壁,慵懒随性地问:“还需要我真诚地详细地,毫无保留地跟你解释吗?”
安云柒感觉被调侃了,低下头羞愧不已,“不用了。”
余挚抿唇浅笑,走到她面前,抬手搭上她的脑袋,温柔地摸了摸,呢喃:“但你要跟我解释清楚。”
安云柒疑惑,抬头对视他深邃好看的眼睛:“我跟你解释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他问。
安云柒像是被点了穴位似的,一动不动,脑袋空白,没有任何答案,不知所措地愣住。
余挚继续追问:“三年前,你因为一个女孩误会了我,恨了我好几年也没有理睬过我。你不觉得你这种恨意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吗?”
安云柒认同地点点头。
的确很莫名其妙。
余挚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轻语,“小柒,如果我真是你亲哥,即使我强奸,我不顾道德底线睡别人的小三,你作为我的亲妹妹,可能对我会恨铁不成钢,可能会恶心我,也可能会讨厌我。但你不应该恨我吧。”
安云柒不悦地反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余挚俯下身,俊逸的脸庞缓缓贴向她。
安云柒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压迫感,吞了吞口水,紧张地往后退。
她越往后,余挚越向前。
蓦地,安云柒的背贴到墙壁上,无路可退时,男人双手直接扑来,压在她左右两侧,禁锢着她。
安云柒心如鹿撞,故作平静地对视着他。
余挚缓缓压低头,嘴唇靠近她耳边,轻声说:“你就是在吃醋。”
男人温热的气息窜入安云柒的耳朵里,痒痒的酥麻感让她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瞬间脸红心跳,精神绷紧。
她心乱如麻,气恼地推上余挚的胸膛,想要把他推开。
可她用尽全力也撼动不了他一丝一毫。
“你有病吧?我怎么可能吃醋?”安云柒气恼地丢下一句,快速弯下腰,从他手臂下面钻出去。
丢下这句话,慌乱地迈着大步离开。
“砰”的一声巨响。
安云柒把门给甩上了,落了锁。
她扑回床上,用枕头压着脑袋,拼命地甩着脑海里的那些画面和余挚刚刚说话的声音。
她心里在暗骂余挚。
如今两人关系这么和谐,相处得这么好,为什么非要说这种话引起误会,引起尴尬,引起烦恼?
安云柒想不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天夜里,安云柒辗转难眠,脑海里一直回荡余挚的声音。
“你就是在吃醋。”
翌日清晨。
一声划破长空的尖叫声,宛如惊悚片里的声音,久久不能停歇。
安云柒被这可怕的尖叫声吓醒,慌忙穿上拖鞋,跑出门外。
“啊啊啊……”尖叫声持续响起。
安云柒飞快往楼下跑,她身后还跟着程晓莹,安曼曼,安莎莎,以及余挚。
余挚大步流星,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超过安云柒,冲到楼下。
安老夫人和安福夫妻也被这尖叫声吓醒。
佣人全冲了过来。
所有人都往安康的房间走去。
这声可怕的尖叫声是从里面出来的。
安老夫人颤抖着手,紧张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了?”
余挚和安福同时来到门口,安福直接拧开门进去。
下一秒,他悲痛万分,彻底傻眼。
安老夫人和程姗也走进屋里,尖叫声停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两人惊吓到无法言语,捂住嘴巴,脸色泛了白。
如此场景,安老夫人悲痛欲绝,瘫软地往后倒,晕厥过去了。
“阿婆。”余挚手疾眼快,快速扶着她倒下的身体。
他抬头看过去,猛然一僵。
房间中央的水晶灯上,正吊着安康的尸体,他没有穿衣服,死相非常难看。
尹秋月,安莎莎,安曼曼三人也赶过来,看到这一幕,都惊吓得脸色惨白。
“爸爸……”安曼曼捂着嘴巴痛哭失声,即使悲伤也不敢靠近,小网红的习惯,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拍视频,录下她父亲死亡的样子。
尹秋月和安莎莎除了震惊,倒是没有别的反应,跟床上刚醒来的杨芳相比,她倒是被吓得不清,脸色煞白,尖叫过后,在床上瑟瑟发抖。
“报警,快报警……”
安云柒相当冷静,掏出手机,拨打了警察的电话。
程姗母女从后面赶过来,两人也被这场景吓得尖叫一声,紧紧捂住嘴巴,久久不能平静,好片刻才跑过去,把杨芳从床上扶着下来,带出外面客厅。
警察和法医都来了。
客厅里,安曼曼哭成了泪人,安老夫人昏迷,杨芳吓得不轻,连握杯子喝水的手都还在颤抖。
其他人倒是一脸平静地等待警察的调查。
作为安康的妻子,尹秋月冷静得如同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顷刻,警察走出来,说道:“从表面的迹象来看,像是自杀,还留了遗书。但死者的死还存有很多疑点,需要进一步调查才知道真正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