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弑父
“不要!”
向来冷静的顾言深在这一刻彻底疯了,歇斯底里地地喊着:“不要!”
可不论他怎么喊,时间也不会停止,黎晚依旧还是坠落了下去。
听到一声巨响,顾言深彻底红了眼。
他用力挣脱开两人的束缚,抢过那人腰间的枪便举起指向了顾毅。
顾毅挑了挑眉,勾唇笑着:“想杀我?”
顾言深浑身都在发颤,嘴角不停地颤抖,整个面部都在抽搐着,他就那么举着枪,打开了保险,没有说话。
“你要是想动手,可以就现在动手。”
顾毅根本不信他敢开枪:“但是你别忘了,我是你的父亲,你想弑父么?”
顾言深的手抖了一下,原本对准顾毅胸口的枪挪到了他的手臂上。
“只要不杀死你不就可以了?”
他咬着牙,浑身冒着戾气,仿佛他整个人都要被黑暗吞噬一般。
“可以,那你动手。”
说着,顾毅上前,抓住他的枪,抵在自己的眉心:“你要动手就对准这里动手,别心软。”
顾言深死死地凝着他,想要扣下扳机,可……看着顾毅那双眼睛却又迟迟没能下手……
他要为晚晚报仇!
就算是弑父又如何,反正,她死了,他也想要追随她而去。
没有了她,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就在刚刚被顾毅打的时候,他才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也才终于想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她。
因为,她是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
二十年前,那个时候,她还很小,才不过几岁,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手里拿着糖葫芦走在路上,一跳一跳的看上去是那么的活力四射。
而他当时则坐在水池边,心情阴霾至极。
那个时候,他是从医院逃出来的,他又一次因为父亲进了医院,他觉得喘不上来气,就躲开了保镖的看护跑了出来。
原本只是想在水边透气,可看着那水池,他竟然想要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就在他要跳的时候,她出现了……
就好像一道划过天际的彩虹,是那样的绚烂夺目……
见顾言深迟迟没开枪,顾毅冷笑:“言深,你其实还是不敢,不是么?说到底,你根本不敢动手,也不敢杀我。”
“为什么呢?因为我是你的父亲,是你绝对的权威的存在,你怎么敢呢?”
“我不在,你在顾家像模像样,但我在的时候,你算什么呢?如果我现在回去,你奶奶也不会再把顾氏交给你的。”
“顾言深,你身上那点本事都是我教你的,你觉得你有什么本事反我?我现在还乐意原谅你,最好不要等我后悔了再来求我。”
“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样,真是不像样,要是你有半点像我,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你四年前和叶芸溪结了婚,现在叶家都已经拿到手了,哪里还有那么多事,你看看你损失了多少,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
“顾言深,你就算是杀了我,那个女人也不会复活的,你……”
顾毅每一句话都戳在他的心口,让他痛不欲生。
如果四年前,他能够想明白,就不会害了黎晚,更加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是有错,是做错了很多事,但……
他忽然抬头直勾勾地瞪着顾毅:“不,我不会听你的,我以后都不会再听你的,我要为我自己活,要和你脱离干系!”
“你?”
顾毅不信,大笑一声:“你要是真的可以,就现在动手,不然,你……”
不等顾毅说完,顾言深便开了一枪。
只不过,这一枪并没有打在故意的头上,而是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鲜血瞬间浸透了顾毅的白衬衫,看上去是那么触目惊心,但故意只是微微愣了一下,蹙着眉头看了一眼,便不以为然地笑道:“你还是下不了手,不是么?”
顾毅眸色微沉:“小时候我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
顾言深再次举起枪,这次对准了他的头,可下一秒,又将枪口挪到了他的右腿上:“不,我不是不敢,也不是忘了,我是不想你死的那么轻松。”
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凭什么一死了之?
“如果不是你,根本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你以为你死了,就所有的事都可以解决了么?我告诉你,不可以!”
顾毅愣了一下,转而笑了出声:“所以呢?你打算打废我的四肢,然后将我囚禁起来么?”
见顾言深不说话,顾毅还有些满意地点点头:“嗯,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不亏是我顾毅的儿子。”
“你别口口声声说是我是你的儿子,你有把我当过儿子么?”
顾言深冷冷凝着他:“你从头到尾都没把我当儿子,只是把我当工具。不然你为什么要玩假死?”
顾毅也没反驳,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似乎根本不担心他会开枪毁了自己。
就在顾言深要开枪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在楼道里响起。
“等一下。”
顾言深一怔,转头看去,便见陆西洲从下面走了进来。
看到陆西洲,他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里没你的事。”
“没有我的事?”
陆西洲冷笑:“你们顾家怎么样斗,怎么样玩我没兴趣,但是顾毅的命,是我们陆家的。”
在听完爸爸说的原因之后,陆西洲便也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会那么狠顾家,那么一直念念不忘。
因为,如果是他,他也会如此。
那样的仇恨,那样的过程,没有人可以忘记。
也没有人可以放下!
“顾言深,他是你爸爸,他犯的罪,我不会加给你,但是你要是再插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毅是我们陆家的仇人!”
陆西洲咬牙切齿地看向顾毅:“三十年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源于顾毅,不论是黎图夫妇的死,还是晚晚的身世问题,全部都是源于他,而所有的事……不过是因为……”:
想起那些,陆西洲又将话咽了回去。
明明话到了嘴边,可是那么地难以启齿,让他根本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