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不耐烦地挥手骂道:“别啰嗦了,今晚我拘你来,是叫你将功折罪,把这些鼠类彻底清除,你能办到不?”
老鬼一听,这才松了口气,向前爬了一步,抬头巴结地道:“张医神吩咐,我办得到也得办,办不到也得办哪!”
“听清楚我的话,我要的是彻底清除,一只不留。”
“是的,我照办!”
“若是我发现村里再有半只老鼠,你就等着回炼狱受锉骨之刑吧!”张凡怒道。
“张医神,我有个绝根之计,管叫它鼠辈一只不剩!”
说着,老鬼攸忽不见了。
过了一会,老鬼重新从地下钻出来,手持一根短笛。
“张医神,有了!”老鬼兴奋地道。
张凡见了,不禁皱眉,问道:“泥马不用毒药网罗火种,拿支笛子做什么!”
老鬼一笑,鬼脸之上竟然有几分自得:“张医神,不瞒您说,我年轻作鬼的时候,还算是个文艺青年,尤其喜欢吹魔笛,跟苗疆老巫学了百兽曲,共一百首,专门拘集鸟虫蚁兽。一会儿我要吹的是‘拘鼠乐’,只要一吹这曲子,嘿嘿……您就看好吧!”
“喝老婆尿了吗?这么嘚嘚起来没完!快搞!”
老鬼一吐鬼舌,做了一个鬼脸,举起魔笛,运一口气,吹动起来。
张凡不禁侧耳倾听,心中暗暗叫绝。
笛声不大,悠扬而不顿锉,嘀嘀啾啾,有如秋蛩吟鸣,节奏缓如浮萍过池,急如高山落瀑,声声入耳而觉心颤,听者不由得寒意凛然!
这时,奇异发生了!
只见门框之下,一只小洞口里,慢慢地钻出一只老鼠。
它呆呆愣愣,步履蹒跚,像是醉酒,又像是梦游,面对张凡,并不惊慌躲闪,而是一步步乖乖走到老鬼面前,卧地扬头,鼠眼两只渴望地看着老鬼,似乎听得入神……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一只又一只,老鼠慢慢地钻出来,它们都像第一只一样,规矩地坐在老鬼面前。
现在,面前聚集四十余只老鼠,黑呀呀一片,却是一动不动,仿佛全被这乐曲给迷住了。
接着,只见一群又一群的老鼠从院外冲进来。
它们有的从院墙上翻墙而入,有的从大门下面的空隙里钻进来,一个个后来者,自觉地排在后面。
鼠群越来越大,把整个院子都占满了!
张凡不得不站到磨盘上。
看着眼前的壮观情景,竟然忘了用手机拍照。
老鬼的笛声持续了约有五分钟,再没有老鼠跑来,看样子,应该是全村的老鼠都来报到了。
老鬼笛声不停,走到院门前,拉开门栓,走了出去。
老鼠们如潮水般,跟在老鬼身后,走到街上。
没有乱跑乱跳,没有东张西望,更没有吵吵嚷嚷……老鼠们静默着,紧跟老鬼向村外走去。
张凡跟在鼠群后,看到如此守纪律的老鼠,心里一时竟然有些感动。
沿途之中,大家都在睡梦中,没有人家开窗开门来看,只有几条狗发现了鼠群,吠了几声。不过,这些狗并没有追上来捉拿老鼠,它们也是被这情景给震到了,站在那里,完全不知该不该拿住一两只耗子天亮后向主人报功。
老鬼引导鼠群走出村子,直向海滩走去。
村子离海滩几百米,一会功夫就走到了松软的沙滩上。
月亮刚刚从海面上升起,月光皎洁,柔和地照在老鼠身上。
老鬼此时走到了水边,站在那里,继续吹着。
海面刚刚涨满潮,显得很平静,只有一波又一波的小浪花,打在老鬼的双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