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愿垂下眼帘,闷声道:“不小心跌了。”
凝视的眸子透露出不喜,明显看出她拙劣的谎言,轻车熟路捏住她的脸颊,轻斥:“撒谎。”
不仅受了伤,仔细看,不过几天这丫头就连脸上的肉都少了不少,捏起来都没之前的手感,硌的手疼。
谢云霆眼眸幽暗,突然弯下腰。
唇轻柔落下,清清凉凉的。
盛愿鼻息一滞,瞪大眼,恼怒的瞪着还在轻笑的男人。
“你做什么!”
“有瞪我的胆子说明还不算没用,那被人欺负怎么不知道打回去?”
盛愿困惑的眨眼,“打回去?”
“自古都是拜高踩低,你若是唯唯诺诺,自然有那些那不长眼的爬到你的头上欺辱你。只有你比他们狠,让他们看到你的手段,从此都不敢随意打你的主意。”
谢云霆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出神,不知想起什么面色沉凝的可怕。
盛愿抿唇,还是有些不认同。
她自小从刚说话学的便是忍耐安分。刚去楼子里唱戏那段日子,也是被人所不喜,但听了养母养父的话果然日子长了,大家也都相安无事。
更何况大少爷也才说过,不用在意那些人。
见她沉默,谢云霆冷哼一声,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若不是你如此软弱,又怎会被卖进这里,那晚又怎会变成我的人。”
这话说的刻薄又玩味,却如同踩中盛愿得尾巴让她立刻跳了起来。
“我才不是你的人!”
她被卖身进府,签的契是大少爷,为的也是做大少爷的药方,若不是半路杀出来这么个人,一切都合该是这样才对。
“哦?想成为我大哥的人?只可惜他那副身子,能满足你么,我可是记得那晚你是如何缠着我。不如趁着此时没人,我替你好好重温那日……”
啪的一声。
碎落的雪球还零星洒落在谢云霆衣领和头顶,破坏了他原本的英俊。
盛愿手心轻颤,雪水顺着指尖滑落在地上。
在看到谢云霆脸上滔天的怒意,涌上头的冲动立刻化成了后怕。
抓起地上的包裹急匆匆的逃离了现场。
等回到院子,盛愿这才敢回头。
见没有人追过来,狂跳的心才渐渐平复。
将包裹送到主屋,刚准备出去正碰上从外面回来的大少爷进来。
同着一起进来的,还有绿梅等两个丫鬟,手里都抱着一床崭新的被褥。
“你在这正好,这团云软织的被子,睡着正舒服,今夜你正好试试。”
盛愿这才后知后觉:“这被子是给我的?”
谢云笙浅笑:“自然是,难不成还睡那床泡了水的。”
“可……”
被子被铺在床的另一侧,可这床却不是她一贯睡的小榻,而是大少爷的床铺。
铺完了床,丫鬟们笑容暧昧的告退,谢云笙坐在窗前,拿起书不再理会她。
第二日,刚伺候谢云笙洗漱完。
赵婆子就敲了门,捧着食盒进来。
“夫人说念着大少爷风寒刚愈,二少爷有伤在身,今日就不用两位少爷去陪着用膳了,一早交代了小厨房依着喜好做好了让老奴送过来。”
原本摆放筷子的手一抖,盛愿想起昨天闻到的血腥气,果然是谢云霆身上的……
赵婆子念着谢云霆是如何带兵巡视掉进了打猎的陷阱,又遭遇怎么样凶险的雪崩,就连那墨狐的毛也是他受伤的情况下猎来的多么难得,多么顾念兄弟情意。
浑浑噩噩的听着等盛愿反应过来,谢云笙拿出一瓶药递了过来,“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我不方便,盛愿你去替我给二少爷送去。”
一想起昨天扔谢云霆雪球的不欢而散,还有他嘴里那些孟浪不堪的话,盛愿一味只想逃避闷闷摇头:“少爷,能换别人吗?我不想去。”
手指在桌子上敲打,谢云笙眯了眯眼,淡笑:“为什么不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