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老爷!”
韩凤凰戴如意母女大惊,急急大喊大叫,急急抢身上前,去扶起戴坤。
又扶着戴坤来到戴坤和韩凤凰的卧室里,扶着戴坤躺在床榻上。
又为戴坤拉过被子,为戴坤盖好被子。
接着,韩凤凰又大喊一声:“来人哪,快传郎中!快!”
戴府上下,顿时乱作一团。
丫鬟仆役急忙跑出戴府,去找郎中,去请郎中。
一心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漂亮丫鬟戴玉环,真想跑到石府去向石天雨禀报情况。
但是,又不敢,不由闪躲在后院里,犹豫不决。
“向大人和邬经历到!”
慌乱中,府外守门的仆人大喊了一声。
向来香和邬正道二人已经走进了戴府。
两个奸佞进来,看见戴府上下慌作一团,感觉很是奇怪。
向来香急问一个仆人:“府上发生何事了?戴大人呢?”
那仆人颤声答道:“老爷,老爷,病了!”
便闪身绕道而过,匆匆出门,去请郎中了。
现在去请郎中,那些郎中还不一定会来,之前都被戴坤折腾怕了。
有的老郎中之前被戴坤折磨的那么惨那么苦,此时还不一定活着呐。
所以,跑出戴府,要去找郎中的那些仆人,没有一个是好心情的。
“戴大人又病了呀?”向来香和邬正道二人闻言大惊,异口同声反问一句,急向戴府内堂走去。
看到戴坤的房门前站着许多仆人,向来香和邬正道便分开众人,走入房里来。
向来香和邬正道走到戴坤之床前,看到戴坤仰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老泪横流,不由心头更惊,又异口同声的惊叫:“戴大人,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伤着哪里了?”
向来香急忙跪在床前,伸手握着戴坤冰凉的手,惊慌失措的问道:“大人,到底发生了何事呀?快快告诉下官,下官一定为大人报仇雪恨的。”
韩凤凰颤声说道:“老爷,老爷只是偶感风寒。”
向来香却感觉不对劲,戴坤的这副样子,哪像是偶感风寒呀?分明是重伤啊!
于是,向来香惊惶失措的说道:“戴大人的手怎么如此冰凉呀?大人,你千万别有什么事情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却被邬正道踢了一脚。
向来香连忙住口。
这才想起说过头了。
都说出不吉利的言语来了。
这可是官场上的禁忌啊!
诶,瞧老夫这张臭嘴,说什么呐!
诶!
戴如意厌恶的怒骂向来香:“向来香,你说啊!说下去啊!是不是我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便不能照着你们两个奸佞了?你坏死了,把我爹都带坏了。”
向来香和邬正道均是满脸通红。
邬正道急忙辩解,躬身说道:“戴大小姐,我的乖侄女。不!不是。老夫和向大人是戴大人提携起来的,戴大人是老夫和向大人的大恩人啊!而且,我们都是戴大人教出来的好徒弟,岂会带坏戴大人呢?”
意思是说,如果说到坏,戴坤更坏,老子和向来香都是戴坤提携起来的,教出来的。
你戴如意怎么说老子坏呢?
老子坏,戴坤岂不是更坏?
哼!
韩凤凰急忙喝斥戴如意:“意儿,你,你就别添乱了。”
心里也知道向来香和邬正道不是好人,但是,他们俩也是戴坤的左臂右膀啊!
这么些年,向来香和邬正道也给戴府进贡了不少银子。
哪能这么当众的怒骂向来香和邬正道呢?
诶,我家意儿真不懂事。
戴坤眼神呆滞地看了戴如意一眼,张嘴又合上。
心里真难过,感觉把女儿送到云南灵蛇门去学艺,没学到什么好东西呀!
诶!女儿都学坏了,竟然敢和石天雨偷偷的睡在一起!真他姥姥的不懂事。
诶!气死老夫了。
老夫怎么向吕家交差呀?
诶!
戴如意见状,不敢再吭声了,坐到一旁去了。
向来香又拿起戴坤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对向来香来说,戴坤比他老爹还重要。
因为戴坤能晋升,向来香也能晋升。
最不济,跟着戴坤继续待在涪城里,也能呼风唤雨啊!
这么多年来,向来香一直都是跟着戴坤的。
戴坤是向来香的官场恩人,是向来香的靠山。
这靠山可不能倒塌了!
邬正道也急忙跪下,并对戴坤说道:“大人,小吏将给您天天烧高香,盼您早点康复。”把头靠在戴坤的大腿上,像小儿子那样的在戴坤面前表现自己的忠诚。
戴坤有气无力的说道:“没,没事!你们先回府罢了,府衙之事暂由向大人主持。”
此时,老仆人戴岳一声叫喊:“郎中到了!”
一名老郎中提着药箱,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在两个仆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向来香举起衣袖,佯装抹泪,说道:“戴大人,您先看病。下官在厅堂外候着。”
轻轻地把戴坤的手放入被子之中。
然后,起身拉着邬正道走到厅堂去了。
走到厅堂,向来香乐得屁颠屁颠的,心里太高兴,太激动了:戴坤竟然让向某人主持府衙的运作。哈哈!真是太好了!
最好,戴坤从此一病不起,长期卧床不起,好让向某长期主持府衙公务。
最好,戴坤能就此病逝。
最好,戴坤死前能举荐向某人出任涪城知府。
哈哈!爽!
戴如意看着向来香的背影,“呸”了一口。
邬正道低声说道:“向大人,现在,你是代理知府了,你可得让小吏升职啊!府衙没有空缺,其他税司也行,得让小吏捞点油水啊!不然,小吏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
走到厅堂,看见四下无人,便掏出一张银票,悄然的塞给向来香。
向来香接过银票一看,居然是面额一千两银子的和恒连锁银号的通兑银票,不由激动的笑道:“哈哈!那是当然,你我是亲兄弟,有官一起当嘛。”
好不得意,亲热地拉着邬正道坐下来。
然后,将银票收起,藏入怀兜里。
心想:有了这笔银子,老子便可以去找韩玉凤乐乐了。
哈哈!
向来香又差点笑出声来。
“大夫,我家老爷的身子怎么样啦?”
内堂,韩凤凰急问正在给戴坤把脉的老郎中。
老郎中把戴坤的手放入被窝里,叹了口气,侧身说道:“夫人,戴大人是内伤复发,又是气怒攻心,得服一阵子药,让他静静心,好好调养调养,千万别让他烦燥,不然,又会吐血,又会损伤心肺的。”说罢,转身打开药箱,趴在梳妆台上,提笔开药。
戴岳早就为老郎中磨好墨了。
戴如意激动的说道:“爹,女儿担心死了。”
顿时如释重负,急扑至床沿前,拉起戴坤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戴坤难过的说道:“爹不该打你,意儿,脸上疼吗?”双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想轻抚一下爱女的脸,但是,双手又颤抖了一下,无力的垂落在被子上。
两颗浊泪,从戴坤的脸上滑落下来。
不是什么好官,但对自己的女儿还是疼爱有加的。
之前怒打戴如意,那是在盛怒之下,失去理智,气疯了。
戴如意把头伏在戴坤的胸前,心头一阵阵难过。
韩凤凰扶起戴如意,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说道:“意儿,起来吧,让你爹好好休息一会。”
然后,松开戴如意,又侧身拿过郎中递来的药方,交与仆人出去抓药。
接着,牵手戴如意,送郎中出府。
向来香和邬正道看见韩凤凰母女和老郎中从内堂里出来,便赶紧的双双起身,异口同声地问:“夫人,大小姐,戴大人的病情如何呀?”
“哼!”戴如意别过头去,真不想再看到向来香和邬正道。
每次看到向来香和邬正道,戴如意都会感觉到一阵恶心。
韩凤凰有气无力的说道:“没事了,你们先回府休息吧,老爷需要休息几天,等他好了,自然会派人去传你们过来。”
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却不能不给向来香和邬正道面子。
向来香急于到府衙公堂上去作威作福,便赶紧说道:“那好吧,夫人,请您代下官问候戴大人,告诉戴大人放心府衙里的事务,下官一定会替戴大人署理好公务的。”
说罢,和邬正道识趣的告退。
“轰隆隆!”
惊雷响起,一道闪电划过长空。
电闪雷鸣之后,一阵豆大的雨点洒落下来。
大雨倾盆,还刮着大风。
石府里。
石天雨还在呼呼大睡。
和戴如意快乐了整夜,石天雨实在太累了。
戴如意起床走了,石天雨也不知道。
人生第一次如此宽慰地失去警觉。
外面五雷轰响,石天雨仍然毫无感觉,把绵绵的枕头当成了戴如意,抱在怀中,呼呼大睡。
午饭时分,石天雨才起床来梳洗。
刚刚吃过午饭。
此时,唐关回来了,满脸的喜气。
潘栋宋子青彭金石三人也回来了,他们全身都是湿渌渌的,但也一起拱手向唐关道喜。
气得张慧赶紧跑到后厨去了。
张慧心里除了石天雨,对哪个男人都爱不起来。
就是不知道石天雨为何硬要拉郎配?
不行,此事得找个机会,和公子说清楚,免得到时候,让唐关的误会更大。
我要学汪静姐姐,永远和公子在一起。
石天雨笑道:“唐兄,瞧你的脸色,本官已经知道令师同意你和慧儿这门亲事了。但是,情况有变,本官急需用人,这门亲事略为推迟些,请你不要怪意。”
说罢,拉着唐关坐下,抱拳拱手道歉。
绝对不会将张慧许配给唐关的,说说而已。
也是到了拖延这门亲事的时候了。
因为很快就有借口了。
唐关一怔,收起了脸上的喜气,难过的说道:“一切但凭石大人作主。”
虽然不爱张慧,但是,若是娶到张慧,将来可以挟持张慧作为人质,如此要胁石天雨。
在心里面,是很害怕石天雨这个抗金名将的。
张慧急从后厨出来,表明情况,亮明态度,扳着俏脸,冷冷的说道:“关子哥,慧儿真实的年纪其实比公子爷大,慧儿昨天已经发誓,公子爷一日没娶妻,慧儿也一日不嫁。诸位兄长都应该明白,石府其实就是慧儿的家,慧儿岂能在我家公子未娶妻纳妾之时就远嫁他乡呢?”
宋子青潘栋彭金石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哦,原来石大人说的情况有变,就是此事呀?理解!理解!”
石天雨自然明白张慧的心意,但是,不便多言。
唐关又满脸喜气的说道:“慧儿说的对,一定要先让石大人先成亲。”
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霎时间,心里却很痛。
石天雨随即移开话题,说道:“好了。三位兄长,快说说各县的情况,慧儿记录下来。这可是要向吕源禀报的,也是我微服私访得来的情况,还须上报吏部以及万岁爷和九千岁。这可是关系到本官以及诸位兄弟的前途啊!”
虽然知道宋子青等人很辛苦,但是,夺权之事已经刻不容缓。
众人闻言,顿时精神大振。
潘栋抱拳拱手,躬身说道:“石大人,江川县衙金库其实是空的,县令方世中为了能完成税赋,每年年底,竟然让县衙公差自掏银子充税。而方世中自己则是胡批盐茶马引,却捞得盘满钵满。卑职乔扮作商人,请县衙一个捕快到客栈吃饭,他竟然说好几个月都没吃到肉了,平时因为无权无势,也没有人请他出去吃饭,一直没有肉吃,家里太穷了。”
第一个禀报调查江川的情况。
宋子青跟着禀报盐台县的情况,抱拳拱手,躬身说道:“石大人,盐台县的地主圈地很严重,很多乡民失地之后沦为难民和佃户,有的乡民因为缴不起地租,被一些财主活活的打死了。而县令程修竹却鼓动地主圈地,因为地主圈地越多,案子也越多,出人命案也越多,他收地主的银子也越多。盐台县每次出了命案,程修竹都很快乐,因为又有钱收了。”
张慧感慨的说道:“公子,看来你有时对贪官污吏狠些是对的。老百姓真是不容易。”
听到此,眼睛湿润了。
侧头看石天雨时,石天雨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再看看唐关和潘栋等人时,每个人都脸显愤怒之情。
彭金石闻言,却喜上眉梢,心道:大明朝廷越是昏暗,就会有越多的内乱,最好他们不战自乱,我方兵马便可以早日入关,进占中原,图谋天下了。
潘栋又抱拳拱手,躬身说道:“安梓的盐矿流失严重,现在都盐转运司派人来开采的,多是贫瘠的盐矿,富有的盐矿都给知县白优龙与矿监偷偷转给私人开采了。白优龙还让自己的亲兄弟白优惠私下开采金矿,据说是白天歇息,晚上开采。”
张慧惊叫道:“想不到涪城下属贪官污吏这么多呀?”
宋子青又将从平亭探来的情况报料出来,抱拳拱手,躬身说道:“平亭县的县令卢宝川,每年让境内乡民供他上好的茶叶蚕桑等等当地特色果蔬,然后派人送礼到京都六部成都三司。乡民们因为把最好的茶叶等特产送给了卢宝川,只能卖次品,时候长了,便没有人去平亭县收购茶叶了,今年平亭县很多百姓都自毁茶叶和果树,都说有收成等于没收成,不如毁了好。卢宝川被当地百姓称之为‘卢剥皮’。”
张慧闻言,吓得全身发颤,双手发抖,竟然记录不下去了。
想不到大明朝廷的基层官吏,竟然如此黑暗,着实可怕。
唐关急急从张慧手中接过毛笔,替她记录起来。
石天雨认真的听着,怔怔地听着,没有说话。
禀报情况完毕,唐关等人看着石天雨,等着石天雨表态。
石天雨回过神来,大声说道:“众兄弟,我要兼任涪城知府,我要有所作为,我不想过这种平庸的生活,过几天就要拿下向来香。”
终于发话了,而且一语惊人。
唐关惊世骇俗的反问一句:“什么?什么什么?”
急忙快步上前,伸手去摸了摸石天雨的额头。
但是,没有感觉到石天雨的额头发烧发烫呀!
宋子青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的说道:“这?!石大人,上峰又发文提拔你了吗?”
潘栋顿时呆若木鸡,以为听错了。
彭金石顿时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心道:石天雨想当官竟然想疯了。
老子平生首次见到这样的官迷啊!
张慧闻言,如梦似幻的反问石天雨:“公子,你不是今天回成都去任职吗?昨晚戴坤不是宴请你,为你践行了吗?”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也怕石天雨想多了,想疯了。
石天雨笑道:“你们都别慌,我没有生病。我刚才对唐关说情况有变,要推迟他与慧儿的婚事,一是如慧儿所说的原因。二是我又要当地方主官了,急需用人,急需为民办些实事,你们也得为本官的新政效力。”
朝他们摆摆手,心平气和,满脸的平静。
根本没疯,而是料事如神,水到渠成。
唐关拿起笔录,扬了扬,奇疑的问道:“石大人是说凭微服私访得到的材料,就是要扳倒戴坤吗?凭这点黑材料,就能扳倒戴坤吗?”
“哦,原来如此!”宋子青等人这才恍然大悟。
石天雨神定气闲的说道:“我肯定能扳倒戴坤,让戴坤尽快的离开涪城的。”
点了点头,把自己与戴如意的情事深藏起来。
又侧头说道:“唐关,你立即将这些情况誉抄三份,字迹要端正,抄好后给我签名。宋子青,你们几个,也要官复原职。朱祥陈彪苏醒和徐缓几个也要升官了,快去更衣吧,妆扮好点,要像个官吏,坐有坐着的模样,站有站姿。”
说罢,又掏出八锭大银锭,分别递与唐关等人。
“哈哈!好,又有官当,又有银子拿!真好!”
唐关等人接过银子,登时笑逐颜开。
彭金石闻言,却是心如惊涛骇浪,暗道:石天雨实在太可怕了,比之几年前到辽东与我军作战时又多了几分城府,难怪十三格格会折服于石天雨,会给石天雨弄到床榻上去。
若是石天雨此人不除,我军实难击破山海关,进占中原啊!
嗯,打击石天雨,毁掉石天雨的名声,才是我等潜入中原之后的重中之重啊!
不然,此人成长起来,对我军可是致命的打击。
石天雨回房,磨墨提笔,也写下了几份公文。
然后,走到厅堂,又收起了唐关誉抄的几份笔录,认真细看起来,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心里也暗赞唐关的字写的不错,如此文武全才,竟然是大乘教的余孽,可惜喽!
感叹一番,便吹干墨汁,收入怀兜里。
雨后的涪城,空气清新怡人。
凉风送晚,酷暑消散。
戴府里。
戴坤稍为清醒些了,便对老仆人戴岳说道:“你快去传石天雨过来,老子有事要和石天雨说。”
戴岳有些迷茫的反问:“这?!老爷,石天雨不是今儿回成都了吗?”
戴坤冷笑着说道:“今儿雨下的那么大,石天雨不会走的。”
不便当众说石天雨什么,挥手让戴岳去找人。
“诺!”戴岳无奈的躬身应令而去。
城里排水不畅。
一场大雨之后,满街都是积水。
污水上漂着杂物碎纸,臭气扑鼻而来。
石天雨接到戴岳的通报,心里嘿嘿冷笑。
但也捂着鼻子,快步来到戴府。
这个时候,戴府上下,都对石天雨露着憎恨的神情。
除了享受过石天雨好处的戴玉环。
戴玉环看到石天雨俊朗非凡的走来,不由心道:石天雨真俊!我长得也很漂亮呀,可惜,我是一个小丫鬟。
不然,我嫁给石天雨好了。
嫁给石天雨多好呀,有钱啊!
一辈子都不愁,戴坤真是傻儿八叽的,当石天雨的岳父不好吗?
诶,戴家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惜喽。
韩凤凰更是冷冷地看着石天雨。
石天雨淡定的走向韩凤凰,欠欠身,低声说道:“伯母,小侄风闻伯父生病了,买了些上好人参来看他。”尽管是逼宫夺权而来的,但是,也礼数周全,将早早准备好的上好人参,递与韩凤凰。
韩凤凰冷嘲热讽的说道:“石大人,您有心了,您就别再给我们戴家添乱了。好吗?”
连同往日的仇恨也回来了,不再见钱眼开。
眼神里对石天雨全是讨厌。
石天雨将一包人参递与戴玉环,仍然恭谦有礼的对韩凤凰说道:“伯母,小侄做错了什么了?有什么对不起您呀?”
韩凤凰愤愤地说道:“石大人年纪小小就当大官,您是我家老爷子提携起来的好门生啊!现在,全城上下都知道石大人很了不起了。”
语气全是讥讽,甚是夸张。
戴如意刚刚喂完戴坤喝药,闻声而出,含笑相问石天雨:“你来了?”
甚是开心,甚是激动。
时时刻刻都想见到石天雨。
石天雨含笑的点了点头。
“哼!”韩凤凰当着女儿的脸,不便发作,转身而去。
厅堂里的丫鬟和仆役赶紧走开了。
戴如意急喊一句:“娘!”不由甚是尴尬。
石天雨随即过来,拥抱戴如意,低声说道:“意儿,我很想你。古诗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现如今,算是深有体会了。”
戴如意心里甜甜的,满脸的娇嗔。
便傍着石天雨坐下,把头伏在石天雨的肩膀上。
石天雨揽着戴如意的香肩,亲热的说道:“伯父怎么会忽然生病呢?我带了些上好的人参来,刚才拿给戴玉环了,你可否领我去看看伯父呀?”
戴如意柔情的反问:“你真这么关心我爹呀?”
眼神里全是浓浓的爱意。
石天雨含情的说道:“嗯!令尊不仅是提携我的恩人,也是我的未来岳父。”
点了点头,伸手轻抚戴如意的脸颊。
韩凤凰刚才并没有走远,只是躲在屏风后面偷听偷看。
此时探头一看,女儿竟然在厅堂里和石天雨亲热,当下便怒不可遏的走出来,又大声怒喝道:“意儿,你们,你们如此,成何体统呀?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知府的女儿。”
石天雨含笑的说道:“伯母!你去拿那些上好的人参去熬鸡汤吧,补气补血,对伯父的病很有好处的。”丁点不会害臊,也不会退却,底气十足。
反正自己是从二品官员,无论钱财和官衔,都远非戴家可比的,有什么好害怕呢?
再说,韩凤凰那么贪财,大不了,自己多给她一些钱罢了。
在这戴府里,没有什么用钱摆平不了的事情。
继而又心想:谁叫戴坤老是和向来香他们几个来整我呢?
我从哪里跌倒,便要从哪里爬起来。
这个涪城知府,我兼定了。
哼!
韩凤凰气的直想哭,对着石天雨咆吼起来:“石天雨,你,你卑劣无耻,快滚!滚啊!”
戴如意连忙从石天雨怀里起身,又扑到娘亲的怀中撒娇,说道:“娘,不许你赶我家相公走。”
韩凤凰气恼至极,真想狠狠的扇戴如意一个耳光。
举起巴掌,却拍不下去,不由长叹一声,骂道:“戴如意,你呀,唉!娘亲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一个猪头来呢?气死我了。诶!”
石天雨起身又躬身说道:“伯母,我是真心爱意儿的,请您成全我们俩。”
韩凤凰气得推开女儿,破口大骂石天雨:“姓石的孽畜,谁不知道你是豺狼呀?都怪我一时被你重金所迷,没有看清你的可恶嘴脸。滚!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哼!”
石天雨仍然真诚的说道:“伯母,我确实是真心爱意儿的。您看,这对龙凤戒指都打造好了,我现在就向您和伯父提亲。”
说罢,又从怀中掏出那对金灿灿的龙凤戒指,双手捧着,送到韩凤凰的眼前。
戴如意被石天雨感动的热泪盈眶,当即跪在韩凤凰跟前,泣声哀求:“娘,女儿不要嫁给吕初生,女儿求你了。”
霎时间,韩凤凰又闹糊涂了,迷迷茫茫的说道:“你,你们,你们?诶!”
眼前的龙凤戒指是真的,而且很大。
如果石天雨不是真心爱女儿的,那石天雨肯定也无实际行动啊!
戒指都打好了,这不是来求婚的,又是什么?
石天雨又真诚的说道:“伯母,小侄已经写信给家父,他不日将来涪城戴府提亲。礼金嘛,伯母说了算,要多少便是多少,分文不会少的。我家真不缺钱。”
知道韩凤凰喜欢钱,所以,干脆把钱字说出来。
韩凤凰顿时心动心软,伸手扶起戴如意,却仍然迷茫的说道:“你们?!唉,意儿,先起来吧。”石天雨收起龙凤戒指,又从腰间的鹿皮袋里,掏出两只硕大的金元宝塞给韩凤凰,躬身说道:“谢谢岳母成全。”
韩凤凰的脑子彻底被弄晕了,双手捧着两只硕大的金元宝,结结巴巴的说道:“别别别!待,待会,哦,妾身先跟老爷子商量一下。好,好吗?”
戴如意狂喜的说道:“娘,你真好!女儿以后一定多买些好吃好穿的来孝敬爹娘。”
芳心大喜,甜滋滋地扑到娘亲怀中,环抱韩凤凰的脖子,又直啃韩凤凰的脸。
弄得韩凤凰满脸都是口水。
石天雨见状,便又掏出那对龙凤戒指,对戴如意说道:“意儿,来,把戒指戴上。”
看见韩凤凰语气缓和,态度好转,又要为戴如意戴上戒指。
确实是真心想娶戴如意的。
多娶几门漂亮的妻妾,多生一些儿子,多传承一些优秀基因,壮大石家的势力。
而戴如意确实也很漂亮,也很嫩,才十七岁。
如诗似画的年纪。
这么水灵灵的漂亮姑娘,哪个男人不喜欢呀?
戴如意乐哈哈的,又蹦又跳,脸上写满了幸福,但是,却把手缩了回去,又娇嗔的说道:“不,我要等到成亲的那一天,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为我戴上。”
石天雨点了点头,说道:“好,到那天,我一定亲手为你戴上戒指,让涪城所有的人都羡慕我们俩,祝福我们俩白头到老!”
说罢,收起龙凤戒指,藏入怀兜里。
韩凤凰心念一动,心想:石天雨无论是人才,或是文才武功和名声都远比那个吕初生好不知道多少倍,何必为了戴坤弄一个官来当当,就葬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呢?
再者,石天雨要财有财,要官有官,女儿若是嫁给石天雨,肯定不会输给嫁与吕初生的!
再说,石天雨此人是万岁爷亲赐的同进士从二品官员抗金名将龙庭大将军,据传皇后也甚为看重石天雨,风闻石天雨与魏忠贤还有关系,真是一个前途无量之人啊!
戴坤大石天雨二十岁,官品也没有石天雨高啊!
而石天雨青春年少,政绩有目共睹,享誉朝野,将来还能把官当大。
说不定,石天雨将来还能官至三公呐!
韩凤凰思前想后,连心也被石天雨征服了。
想通了,又不由暗赞道:石天雨,多好的小伙子啊!
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本章完)